和我們打完招呼后,王璽若就和她外國丈夫往墓園里走去。
阿姨突然轉頭,大聲地朝后面吼了一句,“站住!”。
她直沖到王璽若的面前,狠狠地打掉了她手捧的鮮花,白色的花瓣頓時灑滿了潮濕了地面,十分的顯眼。
王璽若低頭看了眼地上的殘花,彎腰蹲下去,剪起了沒有花瓣的花柄。
“你怎么好意思來?你怎么有臉來?你怎么有臉來啊?”撕心裂肺地怒吼從阿姨的口腔中爆發出來,接著就是哭天搶地。
從墓園里出來的人也只是掃了一眼,就各自走了出去。畢竟這個地方,從來都是用淚水澆灌,用哭聲配樂的。
沒有想到,守園人聞聲趕來了。
“王小姐,你好!你又來了?這是發生了什么?”說完回頭看了我們一圈。
“哦,沒事,你忙你的去吧!”
“額,王小姐,恕我冒昧,他們是不是你愛人的家人?”
我們大家都被他們的對話給吸引住了,連阿姨也抬起頭,遏制住哭聲,朝王璽若的方向看了一眼。
“恩,是的!黃叔你去忙吧!我們都只是太傷心了。”
“好的!請節哀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來找我。”說完,守園人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我完全有理由相信,王璽若她曾經來過這兒,又或者她經常來過這兒。她承認我們是她愛人的家人,莫非她在心底把旭軒當成自己的愛人?我瞥了眼站在她身后一臉茫然樣的外國佬,估計他剛才壓根兒就沒聽懂我們在講什么吧?在王璽若的眼里,他又成了什么呢?還是說旭軒的死讓她心里有愧,唯有用這樣的一個身份才能掩飾心虛?
王璽若她轉身對丈夫說了一句英文,我大約聽清是叫他再去買一束鮮花。說完后,她就朝媽媽走了過來。
“伯母,近來身體可好?”
“額,還好,還好??????”
“那就好,你要多注意身體啊,多買點補品,不過現在承歡回來了,她會照顧好你和伯父的,以后有空我也會來探望你們。”
王璽若的口氣非常謙卑,儼然一副最受人喜歡的晚輩模樣。
“謝謝你!”媽媽說話的時候中氣并不是很足,反而有遮遮掩掩之嫌,我不免有點好奇,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她回答得會相當爽快,而不是給人一種想說卻不敢說的感覺。
我順著媽媽的目光看去,便知曉了一切。
阿姨對我們這邊怒目而視,好似媽媽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在阿姨的眼里,只要和王璽若有關聯的所有人和事,都是對不起她的。
“那伯母,我先進去看望旭軒了,我們以后有機會再聊!”王璽若明媚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響起,看著外國佬的“翩然而至”,然后雙手接過白色的菊花,華麗地轉身,朝墓園深處走去。
阿姨疾步走過來,惡狠狠地看了媽媽一眼,就拉著叔叔走了。
媽媽搖了搖頭,嘆了聲氣,也跟著走了出去了。
每天都會有這些不如意的事情發生,讓人本來沉悶的心情也依舊沉悶下去,甚至更加糟糕。恨不得能夠直沖云天,撥開層層云霧,找尋那已多日未曾出現的太陽。
這清明時節的上墳掃墓,注定是悲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