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M廣播里報了今天的最高溫度:38度。
三個孩子身穿背心和短褲,每人脖子上都系著一條濕嗒嗒的毛巾,并肩坐在蘭亭公園羽山的樹蔭底下。
珩城已經旱了近半個月,一滴雨未落。
沈夕芃的父母在此天災之時,又重新回到一線,與勘探部門打井隊的人員一起到基層為民解難去了。
他們不放心把沈夕芃一個人留在家里,便想臨時雇傭一個保姆,被沈夕芃嚴詞拒絕了。
因為正值暑假,桑雨霏每天都拿著暑假作業跑到沈家,一方面給沈夕芃做伴,一方面和她一起鼓搗著做飯吃。許鈞也是每天必來,不過他白天要在專賣店打工賣服裝,晚上下了班才能與她們會合,而且來的時候,會把他母親做的精美飯食給兩個女饞嘴貓裝在飯盒里帶來。
沈夕芃在電話里把情況如實向父母做了匯報,他們對許鈞和桑雨霏已經相當熟識,聽完之后就徹底放心了。
于是,三個臭皮匠的陣營,大張旗鼓地建立起來了。
他們強強聯手,要同甘苦共患難地度過這個酷熱的夏天。
無數只蟬在樹葉隱蔽處扯著喉嚨鳴叫,真是煩透了。哦,不對,蟬不是用聲帶發音的,好像是翅膀摩擦吧……沈夕芃托腮望向天空,同時不忘胡思亂想。
許鈞剛才已經拿體溫計到大太陽地試了,當場爆掉。
“按照經驗,這樣的天氣是五十年不遇!”他用手背揩掉額頭的汗,開始滔滔不絕,“不信咱們就找一部黑色的汽車,它那發動機罩上準可以做荷包蛋,比平底鍋煎出來的好吃!”
桑雨霏拿話噎他:“五十年?你到明年一月才十八,我想問問,那三十二年的經驗你是怎么得出來的??”
沈夕芃懶懶地感嘆:“校長坐的車是黑色桑塔納,你可以去試試。”
兩個女孩兒的態度,并沒讓許鈞氣餒。他掏了掏短褲口袋,前兜后兜摸了個遍,居然摸出了三元錢。
“哈哈、哈哈——”他大喜過望,舉著皺巴巴的零票大笑起來。
“有毛病……”桑雨霏嗤之以鼻,掉過頭不理他。
沈夕芃卻有些擔心,“老許,老許!你怎么了,熱傻了吧?”
許鈞跳了起來,腰桿挺得倍兒直,高聲建議:“紅豆冰、綠豆冰、雪人還是冰淇淋,你們選吧——注意啊,前兩種五毛一根,后兩種一塊一根,咱們只有三張票子,好鋼一定要花在刀刃上!”
桑雨霏拽過書包,從里頭拿出十塊錢,拍到了許鈞的掌心:“瞧你小氣的——給,游樂場那邊攤子賣的雪人好吃,別買錯了!”
“哎——”許鈞倒也不客氣,拿著錢就跳著跑遠了。
沈夕芃沖他的背影大喊:“下山坡度大,你慢點兒跑,別摔著……”
“芃子,馬上初三了,你有什么打算嗎?”
桑雨霏不知從哪兒得到一把老奶奶鐘愛的那種蒲扇,抓在手里使勁的搖著。
沈夕芃看了看遠方,堅定地說:“一條道摸到黑,我考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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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許鈞這樣的男生,是不是你也曾遇見過一兩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