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雨霏堅定地搖頭:“不學醫,我膽子小,暈血。”
沈夕芃先是哦了一聲,轉而問道:“那你喜歡什么專業?霏霏啊,我常常在私底下琢磨,總覺得你以后參加藝考是條正確路子,到時候上個影視表演專業什么的特別合適?!?/p>
“藝術類院校,我媽打死我也不會讓我去考的?!?/p>
桑雨霏的話,讓沈夕芃大吃一驚。她愣了好半天,才猶疑不決地問:“為什么?老唐說過,社會文明程度越來越高,人們的精神追求日新月異。難道阿姨是老腦筋舊思想,覺得女兒當戲子丟人嗎?”
“不是,我媽不是那種人?!?/p>
“那有因為什么?當演員不好嗎,可以體會各種各樣的人生,我真的猜不透阿姨的心思……”
桑雨霏倚著沈夕芃的肩頭,說:“雖說職業不分高低貴賤,但我媽媽認了死理,她就是覺得跟藝術搭界的東西不是好東西,跟藝術沾邊的人都不是好人。平時她不讓我看電影、不讓我聽港臺流行歌曲,我們家沒有電視和廣播……”
“天哪,霏霏,你太苦了!”
沈夕芃以為自己聽錯了,信息高速發展的新時代,怎么還有如此古板的家長?
她握住桑雨霏的手,使勁晃了三晃:“以后你常到我家來才行!電視敞開看,廣播敞開聽!還有,你只要借了帶子,隨時可以用我家那臺破舊的東芝錄像機放了看?!?/p>
桑雨霏感激地破涕為笑,與沈夕芃擊掌為誓。
“芃子,我一定常去騷擾你!”
枝葉濃密的合歡樹上,蟬們仍舊“知了、知了”不厭其煩地大叫特叫。
“這個臭許鈞,買雪糕買到太平洋去了!怎么還不回來??”
沈夕芃張望了幾分鐘,不堪頭頂的噪聲,她拾起腳邊的石塊,朝樹枝砸去。
蟬們不怕威脅,仍然歇斯底里地唱著求偶的歌曲。
她莫名的煩躁起來,在身側摸索著還要找石頭,桑雨霏攔住了她:“芃子,冷靜!天熱了難免煩躁,等會兒老許把雪糕買回來,咱吃兩根就沒事了哈!”
“不行,我非要讓它們閉上嘴?!?/p>
說話間,沈夕芃已經抓起了一塊大石頭,桑雨霏卻摁住了她,奪過石頭扔出去老遠。
“芃子,你動用武力是沒用的?!?/p>
沈夕芃雙手一攤,問:“它們叫個沒完,我被吵得頭暈,心突突突地跳個不停……”
桑雨霏安慰她:“這噪音也讓我很煩,只有天轉涼了,幼蟲鉆入地下沉睡,成年的蟬才會停止出聲?!?/p>
“親愛的,你懂得還真多哎!”沈夕芃俏皮地擠眉弄眼。
桑雨霏笑了,“所以啊,你忍忍,習慣就好了,漸漸的你就會當它們不存在,做到充耳不聞的?!?/p>
“不行,我沒有你那么優雅的耐心——”
沈夕芃又開始四處搜索擊打物,可是,她沒想到桑雨霏的手力這么大,幾番掙脫都是白費工夫。她忽然停下不動了,小聲嘀咕:“霏子,霏子,你阻止我攻擊知了,就送我一副耳塞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