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響起的時候,太陽還躲在云層后面酣睡。
沈夕芃極其不情愿地從床上爬起來,磨磨蹭蹭地走到客廳。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后深深地蜷進沙發角落,慢吞吞的拿起話筒,懶洋洋地問:“喂——誰啊——”
“哈哈,我可看到了哦,你睡衣扣子沒系好,春光無限好耶!”
沈夕芃連忙低頭檢查了一遍衣服,驟然反應過來,“好你個許鈞!竟敢誆我——”
“笨!”
許鈞嘎嘎直笑。
“誰有你那么聰明那么多花花腸子啊,整天夢想著爬姑娘家窗戶上偷窺……”
許鈞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嘿,你一個未成年小女孩,講這樣的話不覺得砢磣嗎?”
沈夕芃噎他:“對對對,您許老先生再有幾個月就成年了。等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決定賞給你爬我們家窗戶的機會一次,到時候你要好好珍惜哦!別的不怕,就怕你沒膽量順著排水管爬到四樓上來……”
“大懶蟲,扯遠了哈!”許鈞啞著嗓子,在電話那頭狂吼,“芃子,咱們三個約好的事情,你是不是給忘掉了?”
沈夕芃使勁揉了幾下眼睛,望向墻上的石英鐘。
才五點半而已嘛!
她剛要沖話筒大發雷霆,突然想起幾天前桑雨霏說的話:芃子,老許,星期六早點起床,我要帶你們去見見我媽媽。
“哦,我記起來了!”沈夕芃抑制不住滿心的興奮,“今天要去霏霏家登門拜訪啊……”
許鈞咳嗽了兩聲:“是,沒錯。我了解你這個馬大哈,所以才打個追魂索命call,快洗漱吧。我放下電話就出發,大概二十分鐘后騎到你們家樓底下。”
“可是……”
沈夕芃伸長了脖子看看空空蕩蕩的廚房,心里直打鼓。
許鈞又發出了一連串混濁的咳嗽,嗓音愈發嘶啞而低沉:“芃子,早飯的事不要擔心。我等會兒請你吃老馬家燴羊肉。”
“老許,老許?”沈夕芃察覺到不對勁,擔心地問,“你是不是感冒了?”
“咳咳、咳咳……沒什么大事,吃點藥就能好。”
“感冒可不是小事,更不能亂吃藥。你得首先分清到底是風寒、風熱、暑濕感冒還是流感,才能對癥下藥!”
“OK,我謹記未來的沈大醫生教誨。”
沈夕芃苦口婆心:“老許,你這個人怎么總是沒正形呢?我跟你說這些是出于關心你的健康,一般人管他頭疼腦熱的,我還不稀罕搭理呢。”
“知道!明白!女人真是麻煩……”
許鈞倏的掛斷了電話,沈夕芃只得暫時作罷。
她猛灌了一大杯涼白開,然后鉆進衛生間洗頭洗臉刷牙,再跑到主臥找出母親的吹風機,耐住性子吹了個時下流行的古裝美女劉海。最后,換什么衣服出門難住了她。
校服?穿了一個學期了,膩歪!
白T恤加工裝短褲,太隨便了。
連衣裙?不好不好,開學那場病輸了太多激素的液體,胖得像個圓球,唉,怎么都瘦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