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自古就是封禪之地,從秦漢就有了集市,到唐宋時期演變為規模很大的東岳廟會。廟會各地都有,但以泰山腳下的東岳廟會最熱鬧。水滸傳中的燕青打擂,就是浪子燕青喝黑旋風李逵在泰山岱廟——東岳廟會上的一次精彩打擂!
如今已臨近三月末,一年一度的東岳廟會也要開始了。正想平時閑暇,老爺并不讓自己隨便外出,而正好在東岳廟會到來之時到有理由去街上玩鬧一番。想到這,紫櫻心里不禁美美的。在廟會到來之際,她修書一封,想了一下,回媚一笑,信中只寫到“泰山巖巖,魯邦所瞻”八個秀氣的字便讓丫頭若蘭把自己的信送到張茗煙那里。
張茗煙打開字體,不禁會心一笑。
若蘭偷偷看著茗煙手中小姐的字,心中存滿疑惑,“小姐并未告訴我去哪約會啊,公子何故一笑呢?難道公子知道去哪里不成?”
張茗煙對若蘭一笑,“你家小姐說的地方是,景巖街。”
若蘭還是不解。
“‘泰山巖巖,魯邦所瞻。’這句話呢,來自《詩經》”張公子若有所思地說道:“而景巖街呢,就是取其之意,從而得名的。”
若蘭豁然開朗,“公子的話果然讓我茅塞頓開啊,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回去嘍。”
“吆,你還知道‘茅塞頓開’?”張茗煙打趣道。若蘭害羞地假裝生氣了,對著茗煙說道“討厭討厭,我告訴小姐,你欺負我。”
張公子一陣大笑,目送若蘭離開。
農歷三月二十八日和四月十八日分別是東岳大帝和碧霞元君的生日,所以民間多在三四月間舉行廟會,來朝山進香,慶賀山神和元君的誕辰。
三月二十八這天,紫櫻起得早早的,已經開始打扮自己了。讓若蘭為自己輸了一個天仙頭,然后穿上自己喜歡的紫紗裙。她來不及吃早飯就已經向父母請示去岱廟進香了。
張員外一早就出去了,只剩下母親在房內。若蘭替紫櫻打探好便過來告之。這下,紫櫻揪著的心完全放回了肚子。她開心地去請母親早安。
“母親,我要若蘭去陪我上山進香了。所以先走了,麻煩你向父親說下哦.”紫櫻扶著母親走入院中的回廊。若蘭在旁不禁暗笑。
“這丫頭,就知道玩。”夫人無奈地笑笑,“若蘭,你可要讓小姐早點回來啊!”
“知道了,夫人。”若蘭答應著。
此時的張茗煙跟李詩柳早在岱廟前早早等候了,在詩柳旁邊還有一個漂亮的姑娘,那就是他的妹妹李幼蓉。見到紫櫻跟若蘭匆匆趕來,茗煙心中一陣感動。
兩人相見,熱淚盈眶。相思情誼,訴說不盡。茗煙緊緊握著紫櫻的手,不肯松下,他們決定先去給泰山神進香祈福然后去逛廟會。
雖然辰時也不算太晚,可這時候進香的人已經很多了。茗煙牽著紫櫻的手,好不容易來到天貺殿前先去祭拜泰山神。
在道家及普通中國人的信仰中,東岳是群山之母,五岳的中心,天地神靈所居住的地方。而泰山神作為泰山的化身,是上天與人間溝通地神圣使者,是歷代帝王受命于天,治理天下的保護神。又因東方為萬物之始,泰山神又主人命之長短。故來每日這進香祭拜的人絡繹不絕。更別提此時正值東岳廟會了。
只見紫煙虔誠在泰山神面前跪下,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稍后若蘭幫她拿過香,紫煙點燃供上。紫煙上完香,茗煙、詩柳及幼蓉相繼拜過。
上過香,正要出門時。只見一個坐在門口當值的道長念道:“此時東岳廟會吉日良時,姑娘何不求隨緣一簽?”幼蓉迫不及待去逛街了,便纏著詩柳帶她先去玩了。他們約好午時在草參門見。
紫櫻微笑著,拉著若蘭過來坐下了,茗煙陪在旁邊。
“請問,我們在這都可以求什么?”若蘭迫不及待替小姐去問了。紫櫻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多么體貼可愛的丫頭,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泰山神主新舊交替、固國安民;延年益壽,長命成仙;福祿官職,貴賤高下;生死之期,鬼魂之統。”道長念念有詞:“因此這里有壽命、福祿、官職、生死等等之簽,你們要求那種簽?”
紫櫻看了一眼茗煙,“額....既然不能測姻緣,那就求生死之期吧。”茗煙點頭微笑。
道長為紫櫻遞過一個簽筒,紫櫻在心中祈禱,然后晃動起來。很快,就掉出了一簽。
紫櫻把簽交給道長,道長展開,“是同人卦上九同人于郊無悔。”
“這是什么意思呢?”紫櫻不解地問道。
道長若有其是得解釋道:“象彖的意思....是說,與人在郊野聚合,即使志向沒能夠
實現,也不會有悔恨。”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紫櫻真得不得其解。
道長低聲道:“今后還請小姐自己體悟,吾也只能點到為止了。”
“什么嘛?什么吖.....”若蘭生氣地拉起小姐:“不要再聽他胡說了小姐,總是故弄玄虛,我們是來求簽的,不是來猜謎的。”
“是啊,”茗煙輕輕拍拍紫櫻的肩膀,“我們還是趕快去找詩柳去吧。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那等我們了。”紫櫻點點頭,與若蘭茗煙一同走出了大殿。
道長望著他們出去的背影,微笑得搖了搖頭,嘆了聲氣
“如此羨煞神仙的鴛鴦,還望一日珍惜一日啊......”
現在已經辰時,時候還早,茗煙帶紫櫻來到了炳靈殿,若蘭跟在小姐旁邊。炳靈殿是祭祀泰山神三兒子炳靈王的,在院落中有許多漢柏樹,據說是當年漢武帝所植,歷經一千八百余年的風霜依然蔥蔥郁郁。
在如此蔥郁的漢柏中有一株連理柏,并立在微風中。看到這株柏,他們停留下腳步。
“茗煙,我們要是這株連理柏該有多好啊?”
“為什么?我們這樣不是挺好嗎?”
“因為它們不管遇到什么情況,都能夠同生并死,生死相依。”
茗煙輕輕微笑,把紫櫻拉到了懷里。若蘭早就識趣地去一旁放生池去喂魚了。
在茗煙懷中,紫櫻輕輕念到:“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茗煙看著她,繼續接下去“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天哪,看到這里,我想起了跟俊熙在漢柏院的情形,而這株連理柏也不曾曉得,三百年后,它們也會生死分離。
于是,我終于明白
原來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
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看到紫櫻開心的表情,此時我的心卻痛極了。
如此已經午時,太陽已升起多時,泰安州的各條街上熱鬧非凡,從景巖街上去岱廟進香的人已經人山人海。到了午時,草參門也已經水泄不通。李詩柳跟幼蓉還沒有到,他們在門口等待。茗煙在路旁買了一些大大的冰糖葫蘆,關愛得遞給給紫櫻和若蘭,紫櫻微笑。
不久詩柳帶著幼蓉過來了。他們一起去當地最有名地泰山食府去吃飯。點了當地非常有名的泰山香菇燉山雞、泰山三美湯以及驢油火燒之類。也許是餓了,他們吃得好不盡興。
茗煙與詩柳兄還在把酒言歡,而紫櫻與幼蓉早早吃完,她們坐在食府的回廊休憩。若蘭留在桌旁照顧他們。
跟紫櫻姐姐在一起,幼蓉有種說不出地感覺。她是她哥哥的好朋友,也是她信任的姐姐。
“姐姐,你知道那日我許的什么愿嗎?”
“猜不到哦?”
“我想下輩子,我要跟我的哥哥在一起......我要他,做我的夫君。”
“啊.....”
這倒讓紫櫻大吃一驚,那日若蘭說得沒錯。可是,可是這......確實有些異想天開。但她也安慰著幼蓉,“但愿如此吧,我們都有下輩子,到時候,我們再相聚。”
天哪,看到這里,我不禁大吃一驚:原來我們的緣分都是早已注定。
夕陽西下,他們依依不舍得告別了。茗煙與詩柳他們把紫櫻跟若蘭送回了張府便離開了,紫櫻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里懷一絲感激:茗煙,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怎么樣都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