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笑鬧著，莫央的電話就響了。

她看了眼正興致勃勃的珞瓔，起身到一邊去：“昭宇。”

“嗯，我們過幾天回軍區看爺爺，你早些回來。”

她愣了一下。

自那日這后，慕昭宇表現太平靜。疏淡又有禮，翩翩世家公子的形象一夜之間全部變回來，就如初初認識的時候，保持了那樣的距離，又不讓人覺得失禮。

回軍區的事情他只是堪堪提過，如今再度重提，她有些驚詫。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在那邊問了一聲：“央央？”

“嗯，好。”她回神，飛快的答。

慕昭宇不愿再多說，說了再見就要掛電話。

她開口，在自己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叫住他了：“昭宇……”

那邊沒動，似乎在等她開口。

此時電波安靜，其它聲音就格外清淅。她聽到電話那頭很嘈雜，有女子嬌笑的聲音，還有人催促著他：“哎，慕容，磨蹭什么呢。快來快來，這杯輪到你了。”

他似乎是轉過頭去跟人說話，在那頭低低笑斥一聲：“傅尚景，你少坑我！”

“哎，我可沒有！”那人抗議，“繁貞作證！”

慕昭宇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人奪去手機，伴著女子的嬌笑：“慕大少，跟誰這樣難舍難分呢，快，景少可沒坑你，這杯真輪到你了……”

她從沒聽到過他用這樣漫不經心的帶笑的語氣，只覺得心口一寸一寸涼下去，滿心的歉疚變得難堪——原來他一點也不在乎。

所以可以這樣坦然，這樣無謂。

然后就是電話斷線的聲音，空洞的“嘟嘟”聲一直響在耳邊。

珞瓔出來看到她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

她搖了搖頭。

雪還沒化，一層薄薄的白色晶體覆蓋綠化帶上，宛若身披輕紗的少女。深深吸進一口涼氣，心肺都覺得通暢了。

陽光漸漸落到她臉上，莫央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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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是在軍區過的。

學校還沒放假，莫央提前請了假。隨慕昭宇去軍區的時候的時候忐忑不安，門庭寬大，連門牌號都沒有，真槍實彈的警衛守對他們敬禮，看到老爺子派過來的貼身侍官的時候，神色恭敬，可看到老爺子的手令才肯放行。

年輕的侍官對他們笑笑，伸出手：“鄙姓陳。兩位叫我陳昕就好。”

慕昭宇也伸出手去：“不敢。”

他們坐在軍用越野車里穿過樹蔭重重的小道，年輕的侍官親自駕車，氣氛顯得肅穆。不時有操練的隊伍整齊劃一的走過，吶喊聲高揚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