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宇看了她一眼，解釋說：“徐姥年輕的時候有一個戀人，為投誠中漢，就將徐姥送給割據王。老爺子受槍傷的時候得徐搭救過，后來徐姥出事，派人請老爺子。于是有了千里走單騎，孤身過敵營的事。”

“那怎么又與中漢大捷有關？”

“割據王對老爺子搶走徐姥的事耿耿在懷，派了兵隊隔三岔五騷擾，老爺子一怒之下，只好率人取了中漢——他報了救命之恩，讓徐姥自己決定去留，徐姥感念老爺子的恩德，就留了下來。后來，她嫁給老爺子，成了慕夫人。”

“……”

原以為是愛得死去活來，居然只是報恩而已。

她笑了笑。

晚上就睡不著了，躺在慕昭宇懷里的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老式的空調在房間里發出聲響，屋外黑影幢幢，隔著透明的鋼化玻璃，被風一吹就動了，還有淡淡的月光撒進來。

所有的心思，被沈弋晗那些話擾成一團亂麻，越縮越緊，攪得她頭疼。

“……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可是阿年哥狀況真的不是很好，你來看看行不行？”

“……他現在轉肺炎，在重癥病房吊著……”

他從來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生了病還要雨里來雪里去，等到被送到醫院里又牽連別人為他擔心。莫莉呢？他的未婚妻難道不管他？

她嘆一口氣，目光往上就看到慕昭宇睜大了眼看著她。

莫央嚇了一跳，剛想起身去開燈，就被慕昭宇摟到了懷里。

他說：“央央，別動，就這樣。”

她寒毛都豎起來了，說話結結巴巴：“昭宇，你怎么還沒睡？”

他不說話，只是手臂越發用力，像要把她勒到骨肉里去。這樣的慕昭宇，讓她害怕。她渾身僵硬，可是不得動彈。

良久，模模糊糊，她似是聽到一句，那樣無奈又難過：“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再抬眼去看他，他卻睡著了，呼吸均勻——原來不過是說了一句夢話。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慕昭宇破天荒沒有起床，歪著腦袋斜躺在床上盯著莫央看。樣子專注又認真，像在研究什么。

莫央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伸手去擋他的眼，又往被子里縮了縮。

慕昭宇被她逗得笑起來，忍不住開口：“我想不通，老爺子反對那么多年的事怎么一見你就不掙扎了？”

她無辜看著他：“什么事？”又想起什么，“其實我覺得老爺子不難相處……”

慕昭宇失笑。

“那是你沒見著老爺子發火的樣子。”他想了想，“…其實我也只見過兩次。”

老爺子和慕昭宇應該是同一種人，平時四平八穩不起波瀾漣渏，可一旦暴怒，后果堪憂——惱了割據王，就能收復一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