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梨花帶雨,原來是真的受了委屈,為了那個男孩子哭得這樣傷心。他艱難的開口,聲音帶了一點暗啞:“為什么呢?”
她也許是真的被傷了心,對一個陌生人都沒有設防。他只聽見她凄涼的笑意傳著過來:“…他們不讓我跟阿年在一起,要把我送到英國去……”她看著他,眼睛里都是對另一個人滿滿的愛意,“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不行呢?阿年對我那么好那么好——再也不會有比阿年對我更好的人了。”
這是一條安靜的大道,沒有霓虹燈影,只余小小的,昏黃的,碎星一樣的光芒籠在她美麗清新的臉龐上。對著那雙眼,他只覺得喉嚨像被沉沉的鉛石堵住,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伸出手去,再也忍受不住,只好把她小小的身體攬到懷里,由著她為另一個人傷心。
她從來不曾離他這樣近,此刻時光這樣好,她就在他的懷里,就算是為另一個人哭泣,他也舍不得放手。
思緒如一鍋沸水,慢慢的煎熬著,翻滾著,他只覺得滿身都是千瘡百孔的傷痛。
若不是電話聲再度響起,慕昭宇幾乎覺得這是一個夢了。
他看到屏幕上的字眼,只好接起來:“爸爸。”
“……”
“嗯,明天晚上回軍區看爺爺,我知道的……我在哪里?自然在學校么!……您放心吧……”
“……”
“嗯,好的。我會和繁貞一起回去的。”
等到收了線,他看到從他懷里伸出頭來定定看著她的莫少卿,表情無辜得讓人忍不住捏一捏,她說:“你說慌!”
不像指控,倒像是找到同盟的竊喜神態:“你闖了禍不敢讓你父親知道,只好撒謊。”
“我闖了什么禍?”
“呀呀,你不承認么?你撞了我!”她說得理直氣壯。
慕昭宇比她高太多,所以跟他說話的時候她就仰著頭來看他,寬大的衣衫里若有若無的春光挑逗著他的神經,暈紅突然爬上耳畔,他狼狽的別過頭去:“誰叫你自己突然沖出來,可不是我的錯!”
“你!”她卻沒發現他的異樣,只是被他氣到了,唇嘟得鼓鼓的:“你超速!要不是我機靈,今天就小命就報銷了!”
這樣親近的說話方式,他心里一層層又驚又喜的熱浪涌上來,滿滿都是復雜的情緒,只是說不出話來。
她卻得意了:“怎么樣?說不出話了吧?”像個絮絮叨叨的老婆婆,“做錯了事又不肯承認,你喔!”
他心里一動,說:“好吧,莫少姐,那我請你去吃東西好不好?算是我賠罪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莫少卿?”她卻突然捉到他的話柄,狐疑的看著他,臉上清清楚楚寫著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