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回廊上,只余文墨兒那俏麗的身影和端木明緊張的問候,“墨兒,你不舒服麼?這才走了幾步路,已經咳了好些聲了。”手中的絲帕捂著鼻息,止住又要繼續的咳嗽,“不好意思,二殿下。墨兒這幾日,身子確有不適,可能是前幾日,感染了風寒。”一句話說完,就開始不停的“咳,咳。’
端木明趕緊抬頭一看,長廊的盡頭處,似有一座涼亭,只能扶著文墨兒,快步移去。“失禮了。”攬著文墨兒的肩膀,端木明低言著。
文墨兒輕笑出聲,“二殿下,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樣呢。”“哦?墨兒想象中,我應該是什么樣子?”端木明也好奇起來。
“應該是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碰到我,就大喊,本宮如何如何......”學著那本應皇子專有的語氣,外加了份強勢進去,惹得端木明是大笑不止。
搖搖頭,對著文墨兒,“恩,本宮現在命你不要說話了,速速前行。”佯裝的口氣,說得跟行軍打仗似的,還速速前行。“是,墨兒遵命。”兩人相視一笑,默契乍然而生。
這座涼亭不是文墨兒小院附近的一座,自然也沒有她專置的軟塌在此。只好皺著眉,準備往那冷冰冰的石凳上坐下去。端木明卻先一步,“你現休息下,我去看看附近有沒丫鬟,奴才,讓他們拿張軟墊來。”扔下話,人就飛快往剛剛來時的路,返回去。
文墨兒看著他的背影,這樣一個男子,也有著爭權奪勢的心嗎?也如端木顏一樣,是為了文家的勢力,而接近我嗎?為何,我感覺不到一點,他隱忍的心呢?究竟是他隱藏太好,還是本就沒有呢?學會帶上偽裝的面具,不僅僅只有端木顏,自己何常不是?那這個端木明,也是麼?
今日天氣陰沉,卻沒下雨,幾日的暴雨連綿,老天也累了,想要休息下吧。入春的天,居然還這般冷,今年確實有些不同呢。拉緊身上的坎夾,咳的越加厲害了。
不一會,端木明就率先走進了涼亭,后面還跟著,一群丫鬟奴才。拿個坐墊而已,需要這么多人嗎?想著,文墨兒也就趕上前兩步,只見奴才們抬著小小的烘爐,丫鬟們手里,拿著坐墊,點心,茶水,一一上前在椅上桌上擺好。恭敬立在一旁。架起烘爐的小小涼亭,此刻居然也有了些暖意。
端木明拿起茶杯遞給文墨兒,“喝口熱茶,暖下身子。”接過來,“嗯。”細細吹了下,喝著。“二殿下,想得還真是周到,這般裝飾一下,小小的涼亭居然也有了許暖意呢!”如實說著,“叫我明就好,不必如此見外。”文墨兒還是有些驚訝,“墨兒不敢。”“我說敢就敢。”端木明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額,二...”立刻遭到一記冷眼,“額,明。”立刻又恢復笑意,“嗯?怎么?”“你怎么想到來看我?”已經決定跟他坦誠相言,客氣來去的也浪費精力。
“三弟能來,難道我不能。”這話在別人的耳中聽來,就有些吃味的意思了。可文墨兒知道他并不是如此般,“當然,只是很意外嘛。”俊秀的容顏只是微笑,微笑,再微笑,不接她的話。
瞥了瞥嘴,“什么嘛。”撒嬌意味十足,“墨兒是好奇,我為什么會請父皇賜婚吧。”又白了他一眼,明知故問麼你。端木明望著墨兒一舉一動,這般可人兒,怎么會被眾人忽視的。左相也不過如此,連自己的女兒都看不真切,這樣聰穎睿智的女子,多么難得可貴。
“我還就偏不告訴你。”端木明玩興四起,順著她,想氣氣她。“你,明你...”眼巴巴的等著他的答案呢,他倒好,擺了自己一道,‘咳,咳,咳。’一激動,又不忍住,咳嗽起來。看來,明天還是得找個大夫看看了,本不過是個小風寒,這樣拖著,還真是拖得嚴重了。
“是因為,你和丫鬟的談話,我聽到了。我欣賞你,那淡漠如風的神情。”端木明等她咳完,才慢慢道出。原來,他是聽到,那日她和月月的談話。談論關于,三妹是否會當選的事情。只依稀記得當時,她提醒月月,不可妄加言論,何以被他看到,還被欣賞。
“我也剛好從宴會上出來透氣,就碰到你,只是你離去時匆匆,我還未來得及,上去同你打聲招呼。”見她略微不解的神色,端木明,只好又繼續著交代事情經過。“原來如此,當時怕離開太久會被說嘛,就跑得快些啦。”吐著舌頭,文墨兒此刻的嬌媚是從不外露的,可不知為何在端木明的面前,她不想偽裝,也許是覺得偽裝太辛苦了吧。她可愛的一面通通露出來了。
“墨兒,真的如眾人所說那般,秀麗溫柔嗎?”
“大家這么評價我哦?”“嗯”端木明肯定地回著,“那明你認為呢?”
“傳聞一般都是不可信的。傳言中,文家二小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樣不精。只有著算是秀麗的外貌,溫柔的性情。可依我所見,恐怕不是一樣不精,而是不屑外露吧?至于,這外貌啊,性情啊,眼見為實,我已經體會到了。”聽完端木明的評論,文墨兒即明白了外人怎么看她,也知道這端木明的觀察力多么詳細。才這么一會功夫,就將她的底摸了個徹底。這人,到底是敵是友呢?如果是敵人,是多么可怕的一個敵人,可當朋友的話,他會甘愿嗎?
剛準備開口笑著問他,探探虛實,可撐著額頭的手指突然有些發軟,眼一黑,就這么直直摔了下去。沒有意料中撞上冰涼的大理石桌面,被拉入一個充滿著青草氣息的懷抱中。
耳邊只余端木明急急的呼喊,“墨兒,墨兒,該死的,你居然在發燒。來人,快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