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你的臉……”丫環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顫抖地指著她的臉。
安初卻是依然平靜如常,只以指尖緩緩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再自行下床來穿上鞋襪,淡淡道:“只是老|毛病。愣著做什么,服侍我梳洗。”
聽她這般說,丫環忙壓下心內的疑惑,轉身去拿濕巾,忽然之際,脖頸處傳來一陣刺痛,丫環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你自個兒運氣不好,可怨不得我。”安初悠悠地嘆了口氣,將她慢慢地拖至到了密道內。
點染了油燈,陰森森的密道才有了幾絲光芒,里頭的陳設極為簡單,只一張木床,還有一個矮木桌,上頭擺了把小刀和一派的銀針。
安初將丫環放在木床之上,以麻繩捆住了她的手腳,再拿起一旁的小刀,竟是生生地就著她的臉頰邊沿割了下去,丫環在劇痛中驚醒,可手腳都被捆住,根本無法掙扎。
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匕首沾滿了自己的鮮血,體會著面色的皮被一刀刀地割開,丫環被塞住的嘴不斷地發出嗚嗚之音,淚水如泉般涌流,劇痛已讓她無法承受。
“不要亂動,若是面皮割的不完整,你便是白痛了,所以……要乖。”安初抽出了只手,輕輕按在她的心口,話音放得異常低柔,可卻如地獄一般,叫她恐懼地無法言語。
丫環痛得幾乎要昏死過去,她情愿自己此時此刻便已死了,也就不必一直那般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面皮正在慢慢地,慢慢地自臉上脫離。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面皮被割了下來,丫環劇痛難忍,死命地掙扎,身體不斷地顫抖著,可安初卻像是恍若未見般,只對著自己手中的面皮尤為滿意。
“好極了,一點兒也未被破壞。”安初笑笑,將面皮放入盛了水的面盆之中,洗盡了上頭的血漬,再緩緩放置到木盒之內。
將抽屜拉了開,取出了一面銅鏡,對著銅鏡坐下,照了一番,不由輕輕嘆氣,手指在自己的面頰上摩挲了幾下,竟是撕下了一層面皮來,而她面皮之下的容顏,毫無遮攔地暴露在丫環的眼中。
那是一張完全面目全非的臉!而且已腐爛到沒有一寸肌膚是完好的。
像是惋惜一般,安初輕輕地撫摸著自己面目全非的臉,似是在回憶從前,連同著話語都溫柔似水,“曾經,我比如今這張面皮不知要好看多少倍,未待及笄,家中的門檻便被人踏破了。”
“可是……可是誰知,我竟然會得了這種病,不僅面容全毀,而且……而且人人都對我避之不及!我甚至還被爹爹送到這個窮鄉僻壤之地,呵,說的倒是很好,為了治我的病。”
“什么為了治我的病,他們便是怕我將這瘧疾傳染給他們!既然他們不要我,我便偏要活得很好。”而且還是用最美的姿態活著,所以她必須取人的面皮,否則她的秘密很快便會被人知曉。
他們會驅趕她,會躲著她,不會再如對待神祗一樣地侍奉著她。
她,絕不允許!
換上新的面皮之后,安初看了眼此時已一派血肉模糊的小丫環,輕聲一笑,略帶惋惜之意,“既然你將面皮給了我,那我就姑且不殺你,留你在此自生自滅吧。”
她早已痛不欲生,可她卻還要她體會慢慢死去的感覺,真是殘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