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的夏日,熱的連吹來的風也是悶熱的。讓我這樣一個怕熱的人來說,一般就是呆在宿舍,最多就是上課的時候才出宿舍門。五月底,終于迎來了我在這個城市的第一場雨。在宿舍里聽到許多人在歡呼,估計都是受不了這夏日的熱,對這場帶來清涼的雨所高興。
在快傍晚時,雨停了,我站在窗子前,抽著煙。突然聽到樓下有人尖叫:“看,有兩道彩虹!”我抬頭看去,沒有見到,出了宿舍門,我去到樓頂,果然,在天邊懸著兩道彩虹。天邊飄著許多云彩,西落的太陽,把天邊染成了橘紅色,涼涼的晚風吹著我的面龐,我迷茫了,這樣的場景何其相似。
本來說好早上一起去買菜的,第二天睡到大中午才醒來。我下樓,家里沒人。我連忙打了段輝的手機。那時在我們初中時,手機還普遍不是人手一部。那時,只要有人擁有自己的一部手機,就算是土豪了,而且不是現在的觸屏智能機,大都還是直板或是翻蓋帶鍵盤的手機。
電話接通了,“喂,抱歉啊,今天家里沒人,我睡過頭了。”我連忙解釋。
“大哥,你真行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打了你家座機多少個電話,還來你家喊你了。”電話那頭傳來段輝的無線吐槽。
“好了,是我不對了,你們現在在哪?”我帶著歉意說。
“在白塔水庫這里,對了,你來的時候買包鹽來,我們忘記買了。”段輝說。
留了張紙條放在飯桌上,就出了家門。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了秋的涼意,山上可以看見些許泛黃的樹葉。我喜歡滇西,喜歡我生活的地方,這里既是是冬天,依舊是滿山的綠,不會有北方樹葉凋零的凄涼。
白塔水庫在我們縣城邊,大約走一公里的山路就到了,水庫的面積不是太大,邊上有幾個淺灘,還有一些人來這釣魚,夏天,我們一般不喜歡去游泳池游泳,我們更偏向去水庫,小學時,在學校的后山,有一泉,泉大概有個籃球場大,叫做碧泉,小學大半的記憶留在那了。
“諾,你要的鹽。”我把鹽遞給正在生火的段輝。”不是燒烤么,怎么還生火,不會忘記帶燒烤架了吧?”段輝沖我神秘一笑,從身旁拿出個竹筒來“今天早上的成果!”段輝嘚瑟說。“不就一個竹筒嗎,至于這樣?”我無奈了,“哪里一個,這還有好多。”段輝指了指一個紅口袋。“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哥,你這是砍了多少根竹子?”我拿起一個竹筒看了看,“你還知道,今天早上可是忙壞我們了,您老人確是睡得舒服!”我回頭一看,楊慧冰和我們班的幾個女生從樹叢里走出來,手上還拿著一些菜葉。
“喂,不是只有男生嗎,這幾個什么回事?”我忙問段輝。段輝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拍拍我的肩膀,“好好把握啊。”然后邪惡的一笑。“辛苦幾位姐姐,有了這些菜葉,就萬事大吉了。”段輝如獲至寶。
“他這是瘋了嗎?”我問道。
楊慧冰呵呵一笑:“他不是瘋,他是要燒竹筒飯,他燒的竹筒飯可是一絕。”“你吃過?”
我反問,“恩,不過現在很少能吃到了。”
“為什么?”楊慧冰笑了笑,沒有再說。
不一會,去找柴的男生也回來了,我知道段輝叫女生來了,烤燒烤這種事,還是女生有耐心,我們男生則吃現成。一群人玩的嘻嘻哈哈,有幾個男生,還特地下山去買了兩件瓶酒來。不知何時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大家連忙收東西,去水庫旁的一間油氈房里避雨。我們這就是這樣,雨說下就下,絕不含糊,雨季也很長,有時在十二月,或是一月都還會隨時來幾場雨。
“還好我的竹筒飯燒好了。”段輝嘟囔。段輝用刀子砍開了一個,白白的糯米,散發著竹子特有的清香,雖然是用火烤的,但是用菜葉封住了竹子口,完全沒有炭火的味道,糯米顆粒分明,還有切碎了的臘肉。氣氛馬上被這竹筒飯給重新點燃。
我后來問過段輝竹筒飯怎么燒,如何看它熟了沒有,在上高中后,班上去野炊,我也燒了幾次,雖然大家都說好吃,可是我怎么吃,總是感覺少了什么味道。
秋天的雨下得不是很長,大約在下午五點半左右就停了,一群人燒了個火堆,圍著火堆坐著,說著笑話,談著理想。我呢依舊靜靜的聽著,我喜歡享受這種氛圍,融洽而歡樂。楊慧冰走開了好一會了,怎么還沒回來?我起身朝她去的方向走去。
上了一個斜坡,看見楊慧冰坐在一塊石頭上,我走過去站在她邊上,“看什么呢,這么入神?”我隨手揪了一根草,叼在嘴上。
“你怎么來了?”楊慧冰的聲音中有點落寞。
“見你離開這么久沒回來,就過來看看。”我看著遠方感慨,“這夕陽真美。”“恩。”楊慧冰不知在想什么。我見她沒說話,就靜靜的坐著。這時已有了涼意,雨后的晚霞,把我們印得橙紅。
“你喜歡看夕陽嘛?”楊慧冰突然冒出一句。
“還行吧,我更喜歡看美女,嘿嘿。”我打趣到。
“別耍嘴皮子。”楊慧冰瞪著我。
我回她一個微笑,一瞬間,我的表情凝固了,夕陽下的楊慧冰,顯得格外的好看,晚風微微吹動她的長發,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楊慧冰似乎被我這么看的害羞了,低下了頭,我連忙轉了個身。
“喂,楊慧冰,快看,雙虹!”我指著天空。
楊慧冰抬頭順著我指著的方向看去,“真的耶。”楊慧冰興奮的說著,然后又說“你知道嗎,老人說,用手指彩虹,手指會彎的。”
“那是騙你的,我才不信呢。”我扣著鼻子。
“我知道一首寫雙虹的詩歌,念給你聽聽。”我清清嗓子
這樣的景色真是罕見,
兩支七彩的巨柱并立水上:
背后尚有昏黃的陣雨,
前面正當夕陽含山。
于是,絳色的榕樹閃照在暗綠的高岸,
絳色的渡船起落在晶亮的波間,
絳色的水草搖動晚潮,
絳色的鴛鴦橫飛暮天……
直到遠山化作朦朧的藍煙,
直到夜的簾幕垂落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