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意見。”我最怕她這么說,馬上就沒了話,“對了,冰姐你找我干嘛,不能在電話里說?”我一屁股坐在水池邊。
“幾天看你神神秘秘的,找你下會死?”楊慧冰一臉的不快。
陰沉沉的天空,不曾落下一滴雨,空氣悶熱,讓人很不舒服,我看著遠方墨綠的山,本因是翠綠的,在這樣的天氣下,顯得顏色更深,有一種神秘的感覺,突然有一種想去上山走一走的感覺。
“喂,在發什么青春呆?”楊慧冰雙手在我眼前來回的晃了晃。我沉默了下,“你喜歡這樣的天氣嗎?”
“當然不喜歡了,這樣陰沉沉的,我比較喜歡晴天了,那樣心情也會很好。你想想啊,碧藍的天空悠閑的飄著幾朵潔白的云朵,舒服的躺在草坪上,是件多么愜意的事。”楊慧冰說著還不停的筆畫。“你怎么想突然這么問?”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在不知不覺間,我們似乎多了些多愁善感,會因為天氣,環境,周圍人的一句話,就突然地心情暗淡了下來。沒有理由的,或許是某一瞬間的情形,觸發了內心深處的某一畫面。我們再也不能像原來那樣的無憂無慮,天真無邪。
“好了,這么無趣,話也不說。”楊慧冰嘟著小嘴,“有什么事,跟姐姐說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你。”說著還大義凌然的拍了拍胸脯。
“沒事。”我輕輕的說。
“好了,姐姐要出去幾天,估計收假才回來,今天是來跟你道個別的。”楊慧冰說。
“哦。”我回了一句。
“不要太想姐姐啊。”楊慧冰似乎還想說什么,卻又深深的忍住了。“恩,好吧。”我點點頭。
不知道我是反應遲鈍還是怎么的,我沒有發現,楊慧冰她那笑容下的失落,我們有句沒句的聊了下就告別了。
漫無目地的走在街上,突然不想回家了,沒有原因,只是單純的不想回去。掏出手機看看通訊錄,突然間覺得不知道該打給誰,在翻著時,我下意識的撥了老大的號碼,“嘟,嘟,嘟…..”電話竟然通了,我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可是沒有接,我試了幾次,一打通就被掛了,最后電話里傳來的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靠,孫子,你這是在干什么。我在心里暗罵。
突然來了一條的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信,“我是歐陽旭。”
我立馬撥了這個號碼,不過沒人接,我馬上回了條:“老大我是蘇粼,你在哪?”
過了好一會兒,短信才回,“不要告訴我爸媽。”
“擦,尼瑪的,你還信不過我,我保證就我一個知道,快告訴我你的位置,我來找你。”
估計等了五六分鐘,老大才回,“老據點。”
這個老據點是我們小學時候發現的地方,是個廢棄的工廠,在城郊,原來好像是個水泥廠,里面還有許多生銹了的工具。自從發現了這個地方,我們經常就跑到那里去玩,直到我們小學畢業,才沒有去。有時候到了晚上,我們還會去里面冒險,因為里面的照明設備早就沒有工作,太陽下山后,就一片漆黑,那是我們最喜歡玩的,幾個人拿著棍棒,點著蠟燭,在黑暗中摸索。我呢則喜歡突然的消失,然后躲起來,發出各種怪聲音來嚇他們。事后不免被狠狠的k一頓。
這個廢棄的工廠雜草叢生,高的估計有一個成年人一般。銹跡斑斑,許多的鐵皮早就露了許多的窟窿,由于這幾天連天的雨水,地面上也是泥濘不堪,真想不明白小時候怎么能來這玩的那么開心,現在叫我再來,我一百個不愿意。
“老大,老大。”我沖個空蕩蕩的工廠大喊,回聲一直飄蕩,看著頭上被風吹得嘰嘰呀呀作響的骨架,我真當心要是我再喊的大些,或許它會塌下來。
喊了幾聲沒有人回答,我拿出手機正想問問老大是不是耍我,二樓走的鐵皮后走出一個人來:“蘇粼。”我定睛一看,正是老大。
這這估計是個車間,里面有幾個豎著的大煙囪,在靠近大門的右手邊,有鋼筋焊接的一個架子,許多的鐵皮墊在上面,還有用鋼筋焊接的樓梯,里面有幾張木質的床鋪,而周圍則是用鐵皮焊上,應該是給原來的員工住的。
我走上去,樓梯咯吱咯吱的響,聽得人骨頭都不舒服。來到上面,地面上有一口袋的面包,方便面,還有礦泉水,還有一地的煙頭。老大那最在意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我坐在床板上,“老大,你這幾天不會就是在這里過得吧?”老大平躺在床板上,雙手抱著頭,“不然呢?”
“行啊,看你這個樣子,是做長久的抗戰了。”我踢開腳邊的一個垃圾袋。“你知不知道,你老媽他們報警了,找你都快急死了。”
老大雙目緊閉,沒有說話。我接著說:“有什么事就說說吧,看看能幫上什么忙,你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回事。”
老大過了一會,坐了起來,“有煙嗎?”
“我又不會抽煙。”我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包剛買的紫云,遞給了他,“不用謝我啊。”老大連忙拆開,點上一根,狠狠的吸了幾口,然后一臉的滿足。
直到他一支煙抽完,才說:“我只想活我自己的。”然后呆呆的看著貼在鐵皮上那張完全模糊泛黃的報紙。“你懂嗎?”老大反問我。
我聳聳肩,表示不理解。
“從小他們就不論我做什么都反對,只能要我按照他們的意思做,現在也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許多事,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做,我現在可以做我的主。”
“誰家不是一樣。”我拍了拍老大的肩膀,“這也許是大人過了分的關愛。”
“我不要。”老大又點了一支煙,“你和我不一樣,蘇粼,你學習好,而我不喜歡學校。”我淡淡的一笑,“誰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