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沉思了片刻問:“你不怕你老公知道?”
“當然怕。”禹如春說,“不過我不會讓他知道。”
林雪搖搖頭:“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腳,你要當心一點。”
禹如春笑著說:“當你想到兩人在一起時的快樂和愉悅,也就不怕了。你想一想,我的錢是自己掙的,怕他干什么!林姐,多打扮一下,找個心愛的小白臉,也不虛度這么一生。”
林雪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福份,也不想那么做。”
禹如春失望地說:“你這個人是末老先衰,趕不上時代的要求了。”
“我不是趕不上時代的要求,是趕不上你的要求。”林雪把話挑明了,她不想就這個話題進行下去,關心地問:“生意怎么樣?”
禹如春沒有了剛才的興趣:“一般化,免免強強能混碗飯吃。”
林雪不相信:“你沒講真話,我每次來都看到這里有不少的顧客,一個月少說也要賺五六萬。”
禹如春笑著說:“你講的不是做生意賺錢,是在用手數錢,就是五六萬塊錢的自來水,也要流多少天。”
林雪說:“做生意的人喜歡財不露白,不愿意向別人露出自己的家底。放心吧,我不是稅務局的,不查你的賬。”
“稅務局我不害怕,只怕不是稅務局的。”禹如春說著就來氣,“我們現在是定稅,不管一個月做多做少,只繳那么多。問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單位,今天來收這樣的錢,明天來收那樣的錢,什么管理費,會員費,排污費,衛生費,贊助費……。也沒有個定數,開口就是幾百幾百,你說說,一年忙到頭,除去這些那些,到自己手里能有多少?”
林雪說:“不管你怎么講,總比我們拿工資的強,不然你也不會來做。”
“不見得。”禹如春說,她沒有回答對方提出來的問題,而是把矛頭調過來,“黃金有價藥無價,你們要一千,病人不敢給九百九十九。早幾天我患感冒,光撿查費就用了幾百塊,后來有人對我講,每撿查一次,醫生就有百分之十的提成。還說外科醫生做手術,把病人的肚子打開了才談條件,不給紅包就馬馬虎虎,該縫七針的縫五針……。”
談到醫院的事,林雪也聽人講過,做為內部人士,她知道這些議論當中有些是真的,有些是無中生有:“給病人做手術要上麻藥,有時侯病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談條件?再說做手術又不是一個人,他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在眾人面前要紅包,你不要聽那些沒有邊際的傳聞。”
大概是社會上對醫院的議論比較多,禹如春認為林雪在刻意隱瞞,較真地說:“你能說收紅包的事沒有?前不久有家醫院掛了一副寫著‘一切想著病人’的橫聯,有人在后面加了兩個字,變成‘一切想著病人的錢’,這件事你聽說過吧。”
“那是無稽之談,沒有事的人編出來的。”林雪實事求是地說,“收紅包的事不能說沒有,也不是太多,領導知道了要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