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遭到妻子的反對:“這樣的事沒有什么別論不別論的,隨它是什么原因都不對。做這樣事情,怎么說都是不道德的,應(yīng)該受到譴責和處罰。”
鄭遠航知道妻子對這樣的事深惡痛絕,有時候會發(fā)表極端的看法,笑著說:“發(fā)生這種事的原因很多,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也不是用體罰和判刑就可以解決的。解放前人們對這種事的懲治方法比現(xiàn)在嚴厲的多,游街、示眾、鞭打甚至處死,到頭來還是沒有完全根治,因為它涉及到方方面面,涉及到人的思想和感情。人類是一個永遠也不能滿足的群體,這是和其它動物的根本區(qū)別,也是社會能夠進步的原因。現(xiàn)在大家的生活好了,追求精神享受也在情理之中,并不一定都是壞事。從某個方面來說,男女之間的事情也是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如果食不果腹,自然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妻子打斷:“照你這么說,還是吃飯用糧票、穿衣要布票的年代好,那些狗男女亂來也是應(yīng)該的?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
“我沒有這個意思。”鄭遠航辯解道,“我的意思是社會在發(fā)展,生活越來越好,出現(xiàn)這種情況在預(yù)料之中。古人說‘富貴生淫心’就是這個道理。它是思想問題、感情問題,不應(yīng)該用簡單的方法對待,也沒有必要大驚小怪。”
林雪說:“感情是個復(fù)雜的東西,象一朵鮮花,要不停的澆水,不停的施肥,才能開得鮮艷。如果只有種植,沒有管理,就會枯萎,就會死亡。我讀過《安娜?卡列尼娜》,她就是為了追求愛情才出現(xiàn)婚外情的。”
這本書鄭遠航也讀過,覺得表妹曲解了作者的本意,只強調(diào)個人情感,忽視了時代背景:“任何一部作品反映的只是當時社會的一個層面,不可能包羅萬象。不能把小說中的時代和現(xiàn)在的情況相提并論,如果那樣不是前進而是后退。托爾斯泰寫這本書,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有一定積極的意義。如果把它放在現(xiàn)實的生活中,安娜的做法是否對頭,就值得考慮了。我的話剛才只說了一半,我認為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如果真的和配偶感情不合,可以另外去找,有個前題是,必須先辦法律手續(xù),再去尋找自己所追求的。”
“你說什么呀?”馬毓英有些糊涂,“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讓人家聽不明白。”
鄭遠航看了妻子一眼:“我的意思很簡單,男女間出現(xiàn)這種情況,有思想問題,也有感情問題,要客觀面對,不應(yīng)該用簡單的方法解決。一人個尋找他的知音,是他的權(quán)力,但是必須依法辦事,否則是不道德的。實際上法治和德治同樣是治理國家、保持社會穩(wěn)定的重要方法,是一個人的兩只拳頭。不管是一夜情還是婚外情,都是當事人心目中道德觀念淡薄的結(jié)果。如果大家心里時刻想著做人的道德準則,這樣的事情就會減少。”
“你說的不對。”馬毓英還是不同意丈夫的看法,“這是一人的本性。”
鄭遠航說:“《三字經(jīng)》開頭就講‘人之初,性本善’,古人都認識到這一點,說明人的許多問題是后來造成的。你記得印度電影《流浪者》嗎,記得那個叫拉茲的年輕人嗎?他的變化說明了人是因為環(huán)境的變化而變化的。”
從表姐家里出來,林雪想到鄭遠航講的那些觀點,對丈夫說道:“姐夫的話有些我贊成,有些我不贊成。”
他們在議論那件事情的時侯,易東海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聽著,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斷,現(xiàn)在聽妻子這么一說,回頭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林雪說:“它是一個感情問題,和道德連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