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生意不成人義在。”芮明生說著朝林雪看了一眼，“我雖說是個商人，卻十分注意感情，只要別人瞧得起我，我到什么時侯都不會改變。”

馬毓英不明白芮明生話里的意思，回頭看了一下。林雪知道芮明生后面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故意低著頭，假裝沒有聽見。馬毓英不知道這中間夾雜著其它的事情，依舊說道：“芮經理，我剛才吃過飯，肚子飽飽的，你自己吃吧。”

芮明生說：“這是水果，不會撐肚子的。我即然削好了，你就給個面子吧。”

面對盛情，馬毓英不好繼續拒絕，只得接了蘋果。芮明生這時侯又拿起一個蘋果，林雪知道這次是為自己削的，連忙制止：“芮經理，不要削了，我剛剛吃過飯，要削你自己吃吧。”

芮明生說：“蘋果就是飯后吃的，它有助于消化，能消除心中的火氣。”

林雪調頭看了一眼，馬毓英正吃得津津有味，如果繼續拒絕，表姐的面子也過不過去，馬上改口說：“這樣吧，我自己來削。”

芮明生沒有同意：“這把刀是我出差到內蒙古買的，特快，弄不好會傷著自己。我習慣了，知道怎么用。”

又一次削好蘋果的芮明生，把它遞給了林雪。礙于情面，林雪只好把它接了過去，等二人吃完，他把目光落到馬毓英的身上問：“大姐，你要的洗衣機型號定下來了嗎？”

“定了，就是我和林雪剛才講的那種。”馬毓英說，“只是這價格……？”

芮明生猜出她的意思，看了林雪一眼，慷慨地說：“給你批發價行嗎？”

在來的路上，馬毓英和林雪談到價格時，林雪告訴她，說這里最優惠的是批發價，還把鄭老板要出廠價、銷售處沒有同意的例子講了出來，讓馬毓英適可而止，不要到時侯目的達不到，反而丟了臉面。現在見芮明生開口只要批發價，覺得表姐會立刻同意，誰知她這時侯又問了一句：“芮經理，能不能再少一點？”

馬毓英的話讓林雪感到意外，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表姐在路上明明答應了的事情，怎么這時侯又變了呢？她不安地皺起雙眉，把目光落到芮明生身上，看他如何答復。誰知他沒有任何不快的表情，毫無保留地答道：“行。因為你是林醫生的表姐，我破個例，給你出廠價，不過這是最后一次。”

他的表態讓馬毓英一陣驚喜，得意地看了林雪一眼。林雪聽到這樣的表示，十分的意外，不由得睜大眼睛望著……。

從東方大廈出來，馬毓英拿著開好的票據，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林雪回到家里時，丈夫和女兒去了學校，屋子里沒有一個人。她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她感到芮明生還和過去一樣，依然是那么熱心，那么熱情，那么和藹可親。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價格問題上，他竟置廠里的規章制度于不顧，給了表姐出廠價。它說明了什么呢？是不是想通過這件事來緩解解兩人的關系，還是在暗示什么，或者是表明他的大度，他的胸懷，他對自己的感情依舊……？這時侯她又想到，兩人中斷來往以后，自己在情感生活方面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散步時沒有人和自己娓娓而談，失去了在舞廳里一展示舞姿的機會，仿佛生活在寂寞而又孤寂的沙漠之中……。她又一次把眼前的一切放在感情的天平上進行比較，覺得這么做人得有失。自己得到的是丈夫和女兒都不知道的忠貞，失去的卻是夢寐以求多年的歡樂和愉快，從某些方面來說，是一項得不償失的行為。

孤獨的生活對人們來說是痛苦的，對林雪也是這樣。她再也不愿意一個人在家里呆下去了，優美的身影晚飯后又出現在河濱大道，這一天她正準備回家，芮明生的突然象幽靈般出現在她的面前，笑著問道：“林姐，好久都沒有看見你到這里來了，近來還好嗎？”

他的出現讓林雪感到意外，對于他的問話又不能不理不問。想了一會說：“單位上有些忙，離不開。”

芮明生笑了笑，見她的態度有些緩和，膽子也大了許多，試探地問：“我們能一起走一走嗎？”

林雪不冷不熱地說：“路是國家的，我們又是熟人，怎么不可以呢。只是我己經走了許久，這一次到頭就要回家了。”

芮明生的嘴唇動了幾下，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林雪再一次來到出發的地方，停了下來對芮明生說：“芮經理，對不起，我要回家了。”

從心底里講，芮明生不希望她回去，想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修補了下倆人在感情上出現的裂痕，又不好強求，只得問道：“明天還來嗎？”

林雪還是不冷不熱地說：“要看情況。有空就來，沒有空就不來。”

芮明生有些無奈，只好說道：“那好，我們以后再見。”

林雪頭也不回地走了，望著她的背影，芮明生搖了搖頭。在他看來，以后兩人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夠相見了，誰知第二天兩人又在這里見了面，而且從那以后，還能經常見到，只不過兩人的關系始終見不到突破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