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妻子的態(tài)度堅(jiān)決,易東海順從了,跟著她往外科的治療室走去,到門口一看,那里站著幾個圍觀的病人家屬,他們在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什么,值班醫(yī)生在護(hù)士的幫助下,正在給一個受傷的中年婦女清洗傷口,她的旁邊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看樣子是傷者的親屬。
中年婦女三十出頭,中等身材,人長得也還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穿著也比較講究,衣服的款式和質(zhì)量都不錯,身上有手鐲,耳環(huán),看樣子家里比較富有。她現(xiàn)在的精神還可以,只是有些狼狽:不長的頭發(fā)亂成一團(tuán),衣服上也臟兮兮的,有些灰土。林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悄悄地問身邊的人:“和誰打架了?”
病人的家屬朝林雪看了一眼,正張嘴要說什么,受傷女人大聲地回答說:“誰打的?是那個婊,子養(yǎng)的打的。”
話音剛落,她身邊那個年輕人不高興了,橫了一眼說:“嫂子,你怎么講這樣的話呢。你和我哥哥吵架,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其它的人沒有幫他,也沒有惹你,你不能一篙竹打翻一船人,把大家都罵了。”
“你叫我怎么講?!”中年婦女這時(shí)侯把頭一抬,睜大了眼睛,也顧不上醫(yī)生給他清洗,氣洶洶地問,“要我講他打得好,打得對,打輕了,要狠狠地打,是不是?”
面對一連串的質(zhì)問,年輕人有些無奈,申辯地說:“我不是講他打得好,打得對,我是說你這樣罵人太難聽。”
受傷的女人緊緊地瞪著那個年輕人,憤憤地說:“他不分輕重的把我往死里打,我還管它什么好聽不好聽。你要是不喜歡,用棉花把耳朵塞住。”
那個女人因?yàn)闅鈶崳驗(yàn)榧樱v話時(shí)侯竟忘了自己是在醫(yī)院治療,手也亂舞,頭也亂動,弄得醫(yī)生沒有辦法操作,不得不中途停下,等到她安靜下來再繼續(xù)工作。誰知她越說火氣越大,勁頭越足,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醫(yī)生不高興了,把手中的器械往盤子里一放,不悅地說:“你不動行不行,再動就沒有辦法清洗,感染也好,潰爛也好,都不管我的事,隨它去。”
醫(yī)生的話象給那個女人注射了鎮(zhèn)靜劑,很快地就起了作用,不再手舞足蹈,不再搖頭晃腦,不過肚子里的怨氣還是沒消,象是和尚念經(jīng),嘰嘰咕咕講了許多讓人難以接受的話。林雪到這時(shí)侯才明白,原來是夫妻不和,她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釀成大打出手,正要詢問身邊的人,易東海拉了她一下,輕輕地說:“回去吧,時(shí)間不早了。”
好奇心極強(qiáng)的林雪不想離去,回頭對丈夫說:“看看吧,一會就走。”
林雪和丈夫說話的時(shí)侯,那個女人嘴里一直沒有停過,而且是越說越難聽,越不能入耳。年輕人開始還能忍著,后來實(shí)在聽不下去,開口說道:“嫂子,有事回去慢慢地講,在這里講多難聽……。”
“我就是要講。”受傷的女人打斷年輕男子的話,“我要讓大家都知道,讓天下的人都知道,看看是丟我的臉,還是丟他的臉。”
年輕男子見她這樣,無奈地嘆了一聲,繼續(xù)說道:“嫂了,我哥哥對你還是可以的,什么都依著你……。”
“那是過去,是剛結(jié)婚那一陣子。”受傷的女人又一次打斷年輕人的話,“自從他在外面有了野女人,情況就變了,回到家里總是變著法子找我的岔,不是這樣不高興,就是那樣不高興。更可恨的是張口就罵,伸手就打,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道理可講,你說這是對我好嗎。他不仁,我就不義,打不贏他,罵也要罵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