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是那么坦率，一點含蓄都沒有，林雪聽了感到有些臉熱。仔細一想，她講的又都是真話，實話，心里話，不能說沒有道理。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把目光落到年輕的男子身上，只見他的臉也紅了，不好意思地看了大家一眼，忍不住說道：“你和那個男的相好，家里人都裝著不知道，沒有人管你也就算了，可是你得寸進尺，一點也不避嫌，兩個人在外面同來同去不說，還三天二天把他往家里帶，讓我們的臉面往哪里放，叫我們今后怎么做人。”

“兄弟，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只許你哥哥在外面亂搞，只許他到女的家里去，就不許我在家里養漢，不讓別的男人到我家里來？！”受傷的女人一點也不害羞，一點也不示弱，理直氣壯地說，“他天天讓我吃醋，我都沒有生氣，也沒有找他吵，找他鬧，連重話都沒講一句。我剛給他戴綠帽子，他就發火，就打人，有這這樣的道理么，難道真的只準男人在外面亂搞，不許女的在家里養漢？”

她的話讓在埸的人都感到意外、震驚，年輕的男子無法就這個話題再講下去，過了一會說：“每次打架都是你吃虧，何必自討苦吃呢。”

提到自己挨打，受傷的女人又一次被激怒了，瞪著眼睛大聲地說：“打不贏我就天天罵，讓他不得安寧，砍頭的，婊，子養的，不得好死的……。”

許許多多難聽的、粗野的、骯臟的詞語從那個女人的嘴里流了出來，連聽的人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護士這時侯看了醫生一眼，醫生發火了，再一次豎起雙眉，板著臉說：“你知道嗎，這里是醫院，不是公共廁所。”

那女人白了醫生一眼，嘴唇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么，又沒有說出來。

到這個時侯，兩人打架的原因林雪才弄清楚，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一股勇氣，有一股敢說敢為的豪爽之氣。她的話聽起來難聽，不能入耳，到底說了自己想說的事情，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由得產生了理解和同情。

易東海以旁觀者的身份聽受傷的女人的述說，明白了這對夫婦斗毆的緣由后，產生了反感，甚至是惡心，雙眉漸漸地皺了起來。他覺得這對夫妻是半斤對五兩，誰也好不到哪里去，最讓他惡心地是那些無聊的話，一點也聽不下去。他向妻子做了幾次示意，表示要離開那里。誰知沒有引起妻子的注意，只得輕輕地拉了一下說：“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林雪想知道后來的情況：“等一會，看看他們說些什么。”

事情到后來并不象林雪想的那樣，還有什么有趣的東西，它進展得相當的順利，年輕的男子知道自己在說話方面不是嫂子的對手，便不再做聲。受傷的女人大概是講的太多，太激動，有些累了，也不再做聲。在護士的幫助下，醫生很快地清理好受傷女人的傷口，消了毒，又縫了幾針，這才告一段落。這時侯那個女人在男子的陪同下，離開了治療室。望著她的背影，女護士一面洗手一面說：“這個女人真厲害，從進來到出去，嘴里的臟話一直沒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