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明白他的意思，安慰地說：“明生，都是我的不好，讓你失望。”

芮明生知道，林雪只是自己的情人，兩人的往來不受任何約束，如果在她身上施加的壓力太大，有時侯會適得其反。他盡量表現出對她的愛戀，然后把自己的想法不顯山，不露水地表現出來，讓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他微微地笑了笑說：“雪，你也不要過份的自責，我向你保證，我是愛你的，永遠和你在一起，到任何時侯都不會變心。”

甜蜜的言語讓林雪感到欣慰，更感到對不起這個愛戀自己的男人：“他象一塊牛皮糖，說軟不軟，說硬不硬，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你也要相信，我是真心地愛你，永遠也不會變。”

芮明生冷笑一聲說：“從內心來講，我也希望這樣，只是現在連見面都有些困難，這種愛只能是畫餅充饑，望梅止渴。長久下去只怕是篩子打水一埸空。兩個人不經常在一起，是不會有感情的。”

怎么樣才能安慰自己的心上人呢？林雪想了一會說：“再等等吧，我想總會有機會的。”

芮明生搖了搖頭：“不要再等了。雪，你知道我現在心里是什么樣的滋味嗎？為了你，我茶不思，飯不想，頭發都快要急白了，這樣下去起碼要少活十年。依我看，他要從中作梗，干涉我們的往來，你還是聽我的話，離婚算了。”

這件事芮明生講過多少次，林雪也考慮過多少次。她是了解易東海的，即然他對自己的行為已經有所懷疑，要他不從中作梗，那是白日里做夢。如果提出離婚，他也不會同意，就是鬧到法院去，也不一定會得到批準……。她嘆了一聲說：“講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芮明生進一步說：“我知道它有難度，問題是我們的關系總不能這樣下去。我現在算什么呢，既無名份，又無實質，長期下去，還不如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林雪最怕的是芮明生和她分手，聽這么一說連忙答道：“明生，你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我離不開你。”

芮明生說：“光說離不開有什么用，這樣下去和分開又有什么距別？要有行動，如果我們等到頭發白了才能走到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林雪知道他在責怪自己，心里有些著急，忙說：“明生，離婚的事我不是不想辦，是怕他不同意，是怕他拖著不辦，如果那樣，對你對我沒都沒有好處。”

芮明生也想到這一點，林雪可以聽自己的話，易東海卻不能控制，兩個人的事讓她一個人去辦，確實有些難度。不過對他來說，時間比什么都重要，自己的工作單位、家庭和戶藉都在北方，離開這里只是早遲的事。如果現在抓的不緊，到后來便會成為篩子打水一場空，于是說道：“我知道你有難處，不過還是要辦，而且要快一點辦，實在不行就想法子和他吵，和他鬧，逼他就范。”

林雪說：“這些辦法我都想了，他這個人你不了解，為了孩子，為了家庭，再大的事他都能夠忍。”

芮明生說：“他既然能忍，就把我們的關系和他挑明，讓他不要干涉我們的往來。”

這個辦法能不能行，林雪的心里沒有底，不過她覺得可以先用言語試一試，如果能得到他的默認，這樣最好，各方面的關系都能保持，實在不行再想其它的辦法也不遲，便答應了：“行，我按照你講的去試一試，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那天和芮明生談話以后，林雪便想了對付易東海的辦法，在家里象變了一個人，經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發脾氣，今天這樣不如意，明天那樣不好，往往能啰啰嗦嗦講上半天。易東海知道她是在雞蛋里挑骨頭，干脆來個裝聾作啞，什么也沒聽見，什么也不說，照樣做他的事，上他的班。多少次眼看要暴發的家庭戰火，都被他用這種方法化解。

這一天中午，易東海把飯菜端到桌上，其中有一樣是昨天剩下的豆莢炒肉，林雪挾了一點剛放進嘴里，立刻現出不高興的樣子，把筷子一放，生氣地說：“這碗菜的味道怎么不新鮮？”

吃剩菜剩飯，在家庭當中是經常的事，林雪過去也吃過，從來沒有講什么。易東海知道她是沖著自己來的，又不能不做聲，如實地說：“它是剩的。”

林雪的雙眉立即皺到一起，脫口說道：“這么熱的天端剩菜給我吃，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易東海解釋說：“昨天我把它放在冰箱里，今天我嚐了一下，沒變味才端出來的。”

林雪說：“放在冰箱里的菜照樣能壞，知道嗎？”

易東海為了息事寧人，把剩菜端到自己面前：“這也容易，這碗菜你說不好，怕變質，我來吃。其實家里過去也經常吃剩菜剩飯。”

這個目的沒有達到，林雪又節外生枝：“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不然怎么放在我的面前。”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易東海見她無中生有，心中有些不高興：“你這話講的有些過，菜是隨便放的，我們也是隨便坐的，誰想吃什么吃什么，再說我們是一家人，近日無冤，往日無仇，怎么會不安好心呢。”

琳琳也覺得媽媽的話有些過，說道：“媽媽，這么講不好，爸爸是為了節約，怕浪費了可惜。”

林雪這時侯只有一個念頭：把事情鬧大，惹怒易東海再尋機吵架。現在見琳琳幫著講話，立刻說道：“怎么，你爺倆想合起來對付我一個人？”

易東海明白林雪的意思，怕女兒講多了把事情鬧大，拍了拍琳琳，示意她不要做聲，又笑著說：“你們不要講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吃飯吧。”

在道理上沒有講過易東海，事情的發展又不是自己希望的那樣，林雪這時侯是進退兩難，沒有了面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后來索性離開餐廳往外走去。望著她的背影，易東海對女兒說：“琳琳，你媽媽近來的心情不好，愛發脾氣，你不要惹她，懂嗎？”

琳琳沒有做聲，委曲的眼淚在眼眶里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