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英看到林雪的那一刻,好象在什么地方見過,仔細一想,是和丈夫照相的那個女人,立刻引起她的注意,打量后發現,她頭發的長度和留在丈夫枕巾上的差不多,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什么話也沒講,只是點了點頭。
林雪講完話,認為對芮明生警告的目的已經達到,招了招手說:“你們慢慢地欣賞吧,我不打攪了。”
齊玉英明顯地感到林雪的話里有話,不由得多了幾分疑心,把目光轉向丈夫,看他如何解釋。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丈夫有意回避眼前的一切,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遠方,這更引起她的注意。等到林雪離去以后,她低聲地問:“這個女人怎么樣?”
芮明生從妻子的眼神里看出她的猜疑,輕描淡寫地說:“她只給我看過病,別的方面不了解。”
齊玉英笑了笑說:“我看你們的關系不錯。”
芮明生暗暗吃了一驚,連忙否認:“沒有這回事,我們確實是一般的關系,你不要聽別人亂說。”
他的緊張和不安,印證了齊玉英的看法,后面那句話明白無誤地表明,人們對他們的關系已經有所議論,看起來那封信的內容不是假的了……。齊玉英想不下去了,為了不引起丈夫的注意,語氣和緩地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你在外面做事,多交幾個朋友也不是壞事。”
為了消除妻子的疑慮,芮明生再一次表明他和林雪的關系:“有一次我身上不舒服,是她治好的,除此以外沒有別的關系。”
有些人以為假話說多了就會變成真話,其實他并不知道,假話越多,越容易露出馬腳。齊玉英見芮明生再三解釋,反而更加引起她的懷疑。如果兩人真的是一般系,講清楚就行,為什么要再三的解釋呢。既然是一般的關系,怎么會一起出去旅游,就是當時去的人很多,也不會兩人合影,尤其是單身男女。更讓人無法解釋的是,林雪的頭發怎么會在丈夫的枕頭上……。種種的跡象說明了什么?她很想問個清楚,一想到舅舅的囑咐,沒有做聲。
芮明生見妻子沒有再說什么,以為她相信了自己的話,進一步說:“玉英,講句良心話,我早就想回去了,一個人在外面辛苦不說,弄不好還會得罪人,惹出許多閑話,造成許多誤解。你回去和舅舅講一聲,給我找個適當的位子,調回去算了。”
齊玉英聽得出來,他把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歸罪于工作上得罪了人。不過講句良心話,她也希望丈夫能夠回到家里,兩個人在一起,對家庭,對孩子都有好處,更主要的是有利于家庭的穩定。想了一會說:“當初我不讓你來,你非要來,說要做出成績給大家看。再說舅舅的個性你也知道,走后門的事在他面前根本行不通。我是他的親外甥女,干這么多年還不是一個工人。”
芮明生辯解的說:“我出來也是按照他的意思,想在社會上歷練一下,這幾年的工作還可以,銷售額在省里是前幾名,不信可以去問問我們的主任。”
齊玉英對這些不感興趣,她關心的是丈夫在外面的所作所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任其發展下去,真的會產生嚴重的后果,到那時受到影響的不僅僅是他,還會連累到自己和兒子,連累這個家庭。讓他離開這個地方,和姓林的醫生分手,是當務之急,眼下自己要做的是把證據再找充分些,回去后能得到家里的人認可。至于別的,只能到時侯看情況再說。為了不引起丈夫的警覺,她語氣平和地說:“講實在的,我也希望你回去,一家人團團園園,有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芮明生不知道妻子的真實的想法,說道:“你要是不想去講,讓娘去講,她比他大,會考慮的。”
齊玉英沒有表示可否,只是說:“現在靠做工吃飯,只要有事做,有飯吃,一家人平平安安,當不當官都一樣。”
芮明生搖搖頭:“你沒當過領導,不知道這中間的好處,只要有個頭銜,走到哪里都吃香,光逄年遇節收的禮都讓人眼紅,比工資還多。要是沒有好處,怎么會有人削尖頭往里面鉆,花幾萬幾萬的送禮,買個領導干。過去陶淵明不愿意為三斗米折腰的事,現在怎么沒有,就是這個道理。”
齊玉英白了丈夫一眼:“看樣子你當官不是為了更好地工作,要是這樣,我寧可讓你在廠里做工,也不希望你當官。”
芮明生意識到自己講漏了嘴,忙把它糾正過來:“我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用它打個比方。”
時間過得真快,二十天的探親假一晃就到了,臨走的那天芮明生把妻子送到火車站,反復地囑附她把自己調動的事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