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折一邊從善如流地點頭,一邊心里不滿,只看你一個人怎么畫那么多畫。
“心里只能有我一個人。”
“恩恩!”只有你一個模特。別人只能偷偷畫。
霍地,大家還沒從二人造成的精神創傷中反應過來,宮娥的一聲尖叫打破了平靜。
“啊!這是什么!”
循聲望去,大家頓時臉色青了,不知何時弱水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嘩啦撲來。一條青線由遠而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們移動,并散發著一股腐生物的味道。
“卿華。”熙錦害怕地想要往他身上靠,卻挨了一空,轉頭一看,驚愕地發現他已經不知何時消失了,只有酒杯還孤零零地站在桌面上。
“走開!”手腕被狠狠一捏,可是還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什么,夕折已經覺得一股難忍的惡臭撲面而來,讓她想到了夢碧經常燒糊的那些菜再混合上羅風的臭襪子,再加上……
“曜水……我。”話語沒落,她已經失去了知覺。
恍恍惚惚之間,不知過了多久,她徐徐地睜開眼睛,然后眼眸漸漸睜大,然后嘴巴也漸漸睜大。
這里是哪里?她半撐起身子坐起來。
天空一碧如洗,萬仞的山崖兩邊掛滿了淡紫色風鈴草花,而中間擁簇著一個奔流而下的瀑布,瀑布是從一個高山上直接落下來,由于風很大,瀑布落到一半被大風從中間吹斷,微微湛藍的水珠被拋上高空,撒開,就仿下起一場蒙蒙細雨,雙虹從水珠中跨過,又有一行白鷺斜上夕陽。
而在夕陽下,三個男人背對著她而站,一個玄色衣袍男子單膝蹲在地上,用一根稻草撩撥著水里在吞吐泡泡的小魚兒,面色嬌羞,而曜水則負手而站,深情凝視著他,諸色衣衫的男人伸出手欲要把即將離開他的曜水拉入懷中。
“夕陽西下,愛人就將離自己而去,縱使天地還在,情誼卻似……”她連忙掏出隨身的畫板,疾筆畫畫。剛把雛形用墨筆勾勒好,抬頭看一眼三人,看到卿華面前的流水:“滔滔而去的江水,從此天涯相隔……”丹青素描,畫紙上出現一條滔滔而去的江水……
“畫得好,畫得好!”師父戰神,裴矩捏著下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身后。他五官堅毅,但是卻長了一雙溫柔的大眼睛,所以讓人總有一種錯覺,一時覺得他冷酷無比,但是他一旦笑起來,卻覺得似春風拂過。他頭上習慣扎著頭巾,顏色和衣服相襯。
他伸手指指點點:“你覺得不覺得,小折子,我的下巴其實要比卿華更尖上一尖,菱角更角上一角。”
畫上的男人額頭上立即添了一個角。
“不是這個角!”裴矩驚駭:“我說我面容更加棱角分明。”
“那……”夕折咬唇,努力思考一下,棱,角,分,明。
“又多一個角!”裴矩憤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