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林世弘只能道歉,這件事也是他自己做的不對,隱瞞總是會被揭發,這是遲早的
事。當初聽到這個秘密之后,他就能預料到這樣的后果。他試探地問子月,“你還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非常不好!”子月突然哭起來。她的肩膀抽動,眼淚刷刷就掉落下來。
林世弘慌了,怎么說哭就哭?“子月,”他抓著她的肩膀,“你沒事吧?”
子月抖著肩膀,“你不知道,當我知道我是妖狐的宿主時,我心中有多掙扎,”她緊緊抓住林
世弘的衣袖,“我總有一天會禍害人間,我可能會死在我最親近的人手里,從知道身世的那一刻
開始,我就開始知道自己的宿命。我不敢去面對,我也無法自己了結,你怎么會知道我心中的掙
扎和矛盾?”
林世弘心中一痛,他哪里知道原來子月最近心中都在想這些,他還總是怪她最近陰晴不定。他
把子月摟在懷里,子月的眼淚滲入他的衣衫,更加讓他的心情糾結難受。“沒關系,不會的。你
會好好的,知道嗎?子月?”他的聲音很輕柔,連他自己聽得心都柔軟了。
“哈哈哈。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我的意料,原來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金面不知道又從
哪里冒出來,謝詩韻跟在金面身后,一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他看到世弘摟著子月,臉色僵笑了
一下,“詩韻打擾了。”
子月這下才趕緊掙開世弘的懷抱,沖著金面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金面突然伸手摘了臉上的面具,笑對謝詩韻問道,“你現在可是想到我是誰了?”
梓燕在后面趕來,見到金面的臉,臉色稍稍變了變,遠遠站著不出聲。
謝詩韻卻突然驚叫起來,“你是……你是獨孤西城?”他的表情似乎是見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情。“你,怎么會是你?”
獨孤西城卻笑道,“你都可以知道月城的秘密,難道我就不能奔著月城的秘密保護在嫣兒身邊
?”
“嫣兒?”子月迫不及待問道,“嫣兒是誰?是不是說我?獨孤西城,獨孤?你是月城的人?”
這回林世弘也緊張地看著他。
獨孤西城微笑道,“正是。”
子月有些難以接受,想不到各種以前不知道的秘密一下子一擁而上,她覺得自己需要時間仔細
再考量一下。
“嫣兒要是覺得我說的話不真實,我倒是可以證明給你看。”
子月退后兩步,心里掙扎了一番,道,“你口口聲聲叫我嫣兒,而且你又姓獨孤,你我到底什
么關系?”
“我們是堂兄妹關系。”獨孤西城解釋道。“我的父親是你父親的哥哥。也是現在月城的少主
。”
“月城的少主?”聽到這個,子月一下子回憶起來當初是他將梓燕送入皇宮陪伴著她,她左右
要找子月的身影,卻始終沒有找到。
“你既然是在月城這邊的,為什么會和皇帝有牽連?”子月問道。她不明白獨孤為什么會在皇
宮出現,而且還是屢次。
“你想起來你自己為什么要離開皇宮的?”獨孤問道,“是因為你發現了自己是作為一個囚犯
一樣被禁錮在皇宮,所以你要逃離。而現在,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總應該也發現當初為
什么你會被所謂的囚禁在皇宮了嗎?”
“是因為我身上的封印。”子月肯定地答道。“就因為這個封印就要讓我遠離自己的親身父母
嗎?月城不是所謂的很厲害,怎么會害怕我身上的封印?”子月左右想了想還是覺得說不通。
“主要還是因為大祭司。”獨孤的眉頭皺著,說道大祭司,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當初是大祭司將封印解除的。后來封印又被重新封印到你的體內。那會叔叔傷勢太重,將你
送到北璃之后,回去不久便逝世了。你的母親,當初為了封印這個紅玨,當場就生命枯竭。她想
要重新把紅玨從你身體里面取出來。大祭司掌握著月城上下最高機密和最高權力,沒有人能夠抵
抗得了她。她唯一不能做的,就是離開月城。這是成為月城大祭司的代價。而當時,北璃的皇后
生了一個癡傻兒,若是公之于世,會遭人笑話,所以將你送到離月城最近的北璃,是最合適的。
我們希望你在皇宮中健康的成長,最后成為一名美麗快樂的公主,但是照現在看來,你的行為都
是出乎我們預料的。”
子月的神情有些嚴肅,她現在知道了自己的全部身世,也知道大祭司會對自己不利,“也許我
離開皇宮會是個錯誤。”她說道。
“不,這不是你的錯。你若不想出宮。大祭司也會想方設法讓你主動出宮的。惠妃是大祭司的
人。你出宮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惠妃的計謀。若是沒有惠妃,就不會有這么一出皇上賜婚的事情。
”。
子月心中一驚,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被算計的。這個惠妃原來是大祭司派來的。她渾然覺得
這周圍充滿了危機。
“嫣兒不用擔心,我們這里都是好人。”獨孤邊說邊看了一眼謝詩韻。
謝詩韻撞上獨孤的眼神,只是無奈地聳聳肩。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金面,那我現在該怎么辦?”子月問道。
“不需要怎么辦。只要不回到月城,你就是安全的。一旦到了月城,大祭司就會把你體內的紅
玨給取出來,到時候,你自己也就……”
“你是說這個紅玨若是重新被取出來,子月她會死,對嗎?”林世弘突然緊張道。
獨孤看了一眼林世弘,眼中閃過一絲揶揄,“不一定會死,但是一定會出事。或許會永遠醒不
過來。紅玨被封印在心頭。這么多年都被嫣兒的心頭之血供養著,兩者已經相容在一起,若是強
行取出,嫣兒她會因為缺少精氣枯竭而死。”
子月不說話。但是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原來無論如何她的人生都不能被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去月城,會死,不去月城,就要永遠過著躲藏的生活。這又有何意義?
“天色晚了,我們回去吧。”子月說道。已經不想再追究下去了。到頭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
有什么意義呢!不過是空蕩蕩一場,徒增了自己的煩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