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說這些傷心事了。你是什么學專業的來著?不好意思,開學那天比較忙,忘了問你了。”
“藥學。你呢?師哥。”
“我學的是臨床醫學。”
“師哥是五年制的啊!我是四年制,那豈不是我們同一年畢業?”
女孩驚訝地呼喊起來,好似在享受從未有過的一種滿足。
“嗯,是的。”
“師哥,那咱們醫學生到底好不好就業呢?”
剛入學的新兵蛋子總是對“大學”這個學業的殿堂充滿無限的想象。充足的課余時間、寬松的學校制度等等通常會成為他們常問的問題。與此同時,他們也不免會思考一些畢業之后的就業情況。
“現在醫學高校這么多,每個醫學高校每年又在不斷地擴招學生,現在本科生一般都不好就業。”
“那我們本科生畢業一般去做什么呢?”
“現在本科生一般會有三種選擇:第一種是考公務員,公務員工資不高,但是福利很好,可這是萬里挑一的職位,不是那么好考的;第二種是考研,也就是人生的第二個轉折點,考上研,相比本科生來說就多了一份競爭優勢;第三種是自主創業,可是,古今中外又有多少人創業成功呢?創業需要具備魄力、資金、智慧等等諸多因素,可這樣的人又有幾個呢?”
齊遠沉思了一會兒,“你們藥學院的畢業生大多去做了藥代。”
“藥代?”
“就是醫藥代表,給某家藥企做產品銷售。基本工資不是很多,提成很高,如果你的銷售額好的話,一般也能有一個不錯的收入。”
“哦,那你們專業的學生畢業后是不是就要進醫院做醫生啊?師哥。”
“嗯···但是····醫生也不是想做就做的。像我們學醫的,不考研是沒有出路的。更何況在當今這個物質和關系的社會,沒有一定的家勢或背景,是找不到一份好工作的。所以,你就需要不斷地考試,只有文憑才是最公平的,只有它才不會歧視你。”
“社會好復雜啊!”
“是的。從你踏出了象牙塔的第一步開始,你就不再是一個孩子。社會復雜,你要學會慢慢適應,只有適者才能生存。”
“那是不是即使到了大學還不能放松,還需要刻苦地學習?”
“理論上是的,大學,其本質畢竟是一個供一些相對來說比較優秀的學生學習的地方,不學習怎么能叫“大學”呢!你們大一新生剛剛經歷了黑色六月的洗禮,從極度緊張的環境下釋放出來,也應該好好地玩一下才是。大學里有各種各樣的組織和豐富多彩的社團,感興趣的話,可以在不耽誤學習的基礎上適量地參加一些。”
“師哥在大一的時候也參加了很多組織嗎?”似乎女孩非常關心齊遠的大學生活,沒完沒了地“調查”著齊遠的背景。
“也不是很多,除了在學生會擔任過干事其次就是在校報記者團擔任學生記者了。”
“師哥怎么不在學生會干了呢?”
齊遠沉默了。或許思念是辛苦的,至少也是幸福的。無論你在何時何地,你知道,總有一個人在遠方想你,念你,愛你,即使是坎坷的道路上也會是鮮花滿途。然而,當這個人,只能成為你生命中的一句墓志銘,不再有任何感情活動,只剩一個看不見摸不到的幻影時,生活也便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前這個女孩的問題。每每想避開這段不堪回首的回憶,卻又每每被眼前的這個女孩胸無城府的語言追問。這個女孩好似上帝派下來的天將,來故意懲罰他的。不但讓這張“回憶的臉”反復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還要讓這張“回憶的臉”不斷地提醒著他的過去。
“也許是······我累了,想靜下心來去做一些事了;也許是我老了,感覺學習才是重要的任務,想重新回到高三的那種奮斗的生活了吧!。”
女孩疑惑地望著齊遠憂傷的面孔,也許沒有明白話的意思,卻看得出在這位師哥的心里一定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痛苦憂傷的故事。她的心里有一種預感,明確地告訴她這段故事里的另一個主人公就是齊遠的女朋友。但是,他顯然不愿讓任何人知道,只是藏在心里獨自一人體味著這段故事的憂傷與孤寂。而越是神秘的故事往往越能引起女人的興趣。也許,對于女人來說,去解開一個男人的故事,或者說,解開一個男人的心結遠遠要比破解哥德巴嚇猜想更有意思。
“師哥,我初來乍到,對學校里的各種環境還不熟悉,以后免不了要在這方面或那方面的麻煩你了。”女孩羞澀的笑容里不免透露出一絲狡黠。
“應該的,以后在生活上或者學習上如果遇到什么問題,盡可以問我。”
“真的?!師哥。”
女孩高興地幾乎要跳了起來,也許是因為自己遠離家鄉而在學校里得到可以幫助的人而高興,也許是因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高興。齊遠的熱情竟讓眼前的這個女孩的眼睛里充滿了喜悅的光芒。
“那師哥···方便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嗎?以便我們以后可以聯系。”女孩怯怯的問到,好像自己是在做著一件違法的事情。
“當然可以!以后大學里遇到什么不懂的事,盡管可以打電話問我。”
“恩恩,會的,師哥。”
秋風漸漸靜了下來,天上的烏云也漸漸開始散開,偶爾一群嘰嘰喳喳南徙的燕子似乎在討論著明天會有一個好天氣。齊遠好像是剛剛從夢中醒來,又重新看到了生活的真實面目。也許,生活就是這個樣子的,它并不是所有幸福的集合點,而是一泉伴有甘甜的離恨水,終究逃不了快樂與痛苦。但是,你也可以盡量使自己麻痹在那所謂的歡樂里,至少可以撫慰這苦水帶給你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