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期末考試了，楚曦的功課卻總是跟不上老師的思路，心情也一直這樣低迷著。痛苦與低落的情緒一直纏繞著她，就像是陷入盤絲洞一般，不知該怎樣解開這團亂麻。楚曦每節課上都是無精打采，往往是上著上著課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一邊要預習即將要學的新的課程，一邊還要復習當天學過的課程。盡管上次省教育廳來檢查，學校里才不得不取消了晚上晚自習加課的傳統，但是“辛勤的”老師們個個緊鑼密鼓地為學生準備充足的試題，好像所有的晚自習都是為自己的學科設立的?！八刭|教育”的春風終于吹進了校園，可是學生們好像并沒有因此而輕松下來，反倒是老師們悠閑了許多。他們不必再與同學們起早貪黑地一塊共渡早晚自習，他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把這份任務交給一沓沓的試卷和一本本的資料書，以此來幫他們督促學生們的功課。楚曦進入高中后的第一學期經歷的事情確實太多了，喜過，悲過，笑過，哭過······然而這一切卻讓楚曦感到一種莫名的疲倦，在一群望著試卷磨牙吮血的同窗之中，她漸漸發現自己的許多表情是多余的。

齊遠看見楚曦這般低迷的狀態也無心學習，除了幫她講解題目清理重點卻也不知道如何才可以幫得上她，哪怕使她的思想發生一些改變，讓她的心情放松一點。

“齊遠，我想輟學，我不想上學了?！背孛悦５卣f。

“怎么了？”齊遠疑惑地問到。

“我現在越來越跟不上老師的思路了，并且我發現自己可能本來就不屬于這里?！?/p>

“你怎么能這樣想呢！”齊遠悲憤的搖了搖頭，眼睛里充盈著失望。

“我突然感覺到這里的空氣好陌生、好凝滯，凝滯地讓我無法呼吸。”

“梨花高中的空氣確實很凝滯，但是，你要適應他！凝滯過后才會是一種自由的空氣。所以，不要放棄，有我與你同呼吸、共命運?！?/p>

“可是······”

“沒什么可是！請相信我，你是可以的！我們是可以的！”齊遠緊緊地抓住楚曦的雙肩，堅定地搖了搖。

“恩恩······”楚曦眼睛深深地望著齊遠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恍惚的眼神訴說著楚曦心底的猶豫。該不該在這種人間地獄繼續存活下去呢？楚曦向來是不喜歡束縛的。學習？齊遠？到底是什么讓她這么堅定地在梨花高中留下來？楚曦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與齊遠同甘共苦會讓她感到異常地幸福，哪怕自己的心在一種不適的環境里煎熬。

漫長的冬季，短暫的冬季。齊遠給楚曦講解試題、總結知識重點的情形，成了班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齊遠不在乎別人的閑言碎語，相反感覺到那是同學們對自己的一種羨慕、一種肯定。看到楚曦在自己精心幫助下心情感越來越好，自己的心情也非常愉快。“只要楚曦笑，我愿為她做任何事情?！饼R遠心里默默地許下誓言。

寒假對于正在讀高中的孩子來說是一種“冰冷的美麗”。一方面要承受著冷酷的考試分數，另一方面短短的假期里依然要做一些各科老師不知在哪里淘來的神秘試題，而且試題無論是在數量和質量還是深度和廣度上都令人嘆為觀止。正如楚曦所預料到的是，自己的成績確實下降了，就在知道自己成績的這一刻楚曦不由自主地撥通了齊遠的電話。她不知道為什么要給齊遠打電話，因為感謝還是因為愧疚？還是僅僅想與齊遠傾訴一下而已？

“齊遠，我的名次下降了，不過我一點都不傷心，很高興這段日子來你對我的幫助，我已經很知足了?！?/p>

哪能不傷心，只是在楚曦的心里還有比成績更重要的東西而已。

“你多少名？”

“12······”

“這么巧！我是13！咱們倆的名次又挨著了！”齊遠興奮地叫道，好像這樣的事也會是上天安排的似的。

“······”

電話那邊好長時間沒有回音，楚曦沉默了。

“對不起啊！齊遠······連累你了，讓你也落后了?！?/p>

“你怎么和我還這樣客氣，這不是你一向的風格??？哈哈······”齊遠調侃到。

“那我一向的風格是什么??！非得罵你兩句你才舒服?。　?/p>

“嗯嗯，你罵吧。你若罵我，我心里倒還覺得舒服些，你這突然溫柔了，我倒不適應呢！嘿嘿······”齊遠像一個小孩子似的撒嬌道，就像舍友經常對他調侃的那樣“發賤”。

“你傻??！”電話里楚曦的聲音變得輕柔下來。

“你不覺得這是緣分嗎？我們一開學你就前我一個名次，學期結束了，你還是前我一個名次。而且上天安排我們同桌，還讓我們一起共事，這難道不是緣分嗎？你不覺得老天有意在撮合我們嗎！哈哈······”

齊遠總是這個樣子，說話說得那么直白，從來不給別人留一些回轉的余地。

“什么緣分啊！我認識你就是倒霉！你少在那臭美了！是老天爺發高燒了，才把你弄到我身邊！”

說真的，齊遠確實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孩子，不大喜歡與人交流，但是一遇到楚曦就有說不完的話。電話不知通了多長時間，只是被老媽催了好幾遍吃飯，他才戀戀不舍得扣上話筒。

“齊遠，你的成績可是下降了哈，雖然不是很差，但是應該警惕了！”老媽一邊吃著飯，一副故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暗語里警告著齊遠。

“我知道，你們不用擔心，高中成績起伏跌宕，每一次考試名次都會有很大的變化。所以這一次你不用這么認真?！饼R遠偷偷地瞥了一下老媽，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可是他想錯了，老媽可是練了一副火焰金睛！

“千萬可不要和爸爸媽媽渾水摸魚，我們是過來人，都知道，只有學習不扎實的學生的學習成績才會沉浮不定，學習好的學生名次會始終在排在前面的呀！”老爸吞下了口中的食物，暫停了手中的動作，任筷子橫在手中，語重心長地對著齊遠告誡到。

“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學校里給我做一些與學習無關的事了？”老媽的話里藏針，直中齊遠的要害。

“沒······沒干什么事，能干什么事啊。”齊遠回答著老媽的話，心中難免發虛，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沒？那剛才跟你通電話的那個女孩是誰??？怎么聊了那么長時間。”老媽面帶“微笑”地說，這種笑絕對是傳說中的“皮笑肉不笑”，笑得齊遠心里直發毛。

“就我一同學，何必這么大驚小怪！”齊遠冷冷地回答到。

“你不承認也好，老媽告訴你，在高中談戀愛是沒有好結果的。上高中之前我就給你打過‘預防針’，千萬不要讓兒女情長耽誤了你的學習。你們現在的任務只有學習，等考上了好的大學，里面好女孩多的是，到了那時你怎么樣我就不管了，但是現在不行。現在你能保證你們會上同一所大學嗎？你能保證以后你們會時時刻刻在一起嗎？你們弄夠保證以后關系還是像現在那樣親密嗎······”

“好了好了！有完沒完！這都說的什么跟什么啊，本來沒有的事！看被你說的······好了，我吃飽了，我做作業去了?！饼R遠撂下筷子不耐煩地向臥室走去。

其實，齊遠在沒有遇見過楚曦之前也曾這樣想過，盡管經常對媽媽的一些話不以為然。但是，楚曦給了他一種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使得他放棄了最初所有的理智，心甘情愿地被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俘虜。而且，就憑他們現在的成績以后上同一所大學也并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不愿意去同老媽去爭論這些東西。而且，他愿意這樣同楚曦沉沉浮浮，無論自己的成績是否會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