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啊？哦。”楚曦詫異地望著齊遠，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擔心。

齊遠慢悠悠地走到小山腳下，望著一山衰落的梨樹，任憑楚曦緊緊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好像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齊遠，有什么事情就在這里說吧。”還是楚曦開口說了這第一句話。

“楚曦，對不起！”齊遠轉過身來，望著憔悴的楚曦，小聲喃喃道。

“不，齊遠，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

“我食言了，我沒有能力保護你，相反，卻拖累了你。”

“不······”楚曦拼命地搖晃著腦袋，欲要辯解，沒等話說已經被齊遠打斷。

“也許，是我們太天真了，高中時代，談什么你啊我啊、恩啊愛啊的，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一個羽翼未滿、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何以去承擔對一個女孩的責任？也許，唯有努力學習才是一名高中生應該做的事情吧！”

“不是的，齊遠，你怎么了？為何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你真的生我氣了嗎？我知道，我不該，我不該欺騙你，可是我，可是我也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啊！你也曾說過，我們在一起是可以的，你還可以幫我復習功課，難道你要食言嗎？”楚曦脆弱的語氣近乎在乞求。

“是我太天真了，我忘記了我們現在是在高中·······”

“高中怎么了？！”

“高中生的天職是學習！考大學才是我們的目標！別的事情我們沒有權利去想，更沒有能力去想！”齊遠面對著楚曦咆哮著，像一頭受了傷的獅子。

“你真心是這么想的嗎？難道在你的生命里只考慮過學習，除了學習沒有重視過其他東西？”楚曦苦苦哀求道，眼睛里被一種晶瑩剔透的液體充滿。

“是的，在我生命里只有學習才是最重要的，別的東西全都是扯淡！”齊遠轉過身去，不想再與楚曦繼續解釋下去。

“你還是跟著劉康好好學習吧。”齊遠慢慢地向遠方離去，

“齊遠！你個懦夫！你以為成績可以換取一切，你錯了！有一種東西，它太短暫了，失去了就不會重來！有一種東西，它太值得我們去珍惜了，錯過了，會讓你用一輩子去祭奠！也許到了那時你才會發現淚水比任何東西變得可貴！說什么‘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什么‘天不老，情難絕’，全都是騙人的！”楚曦聲嘶力竭地喊著，亞麻色的頭發在幽暗的夕陽下顯得凌亂不堪，唯有那一對深眸里的晶瑩在閃閃發光。

“是的，我的確很懦弱。懦弱的連對自己喜歡的人說一聲‘我愛你’的資本都沒有；懦弱地在她傷心的時候不能給她一雙肩膀。蝸角虛名，蠅頭微利，也許才是自己生活的全部。單純的自己只是一味地去勾畫學業的藍圖，天真地以為學業會成為愛情的結晶，自己卻不曾抽出半點時間給她一份快樂的溫席。自己總是妄想著童話故事會成為現實，想象著愛情可以戰勝一切。世上哪有那麼多美麗的愛情故事，有也是騙人的吧！”齊遠的眼睛里噙滿了淚水，任由思緒飄蕩在這個充滿憂郁的秋里。

一陣秋風微微吹來，一片片枯黃的落葉紛紛飄零，正如齊遠糾結的心情；天真的變涼了，好似楚曦的心。血紅的夕陽下，兩只孤單的背影向地球的兩極漸漸消失。

“齊遠，你給我出來!”劉康推開宿舍的門子，拉起躺在床上正在發呆的齊遠，怒氣不平地說道，然后把門子一甩，自己來到了操場。

齊遠帶著些許疑慮拉開了門，跟著劉康的腳步來到了操場。劉康背抄著手在操場上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齊遠正準備開口向劉康詢問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這么神神秘秘，未等到開口，劉康的拳頭落在了齊遠的臉上。齊遠還沒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被劉康捶倒在地。

“你干什么？！”齊遠單手支著地，正準備站起來，怒氣沖沖地對著劉康怒斥道。

“我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數！”劉康不等著齊遠說話，右手拽著齊遠的衣領，一下子把他給拽了起來，左手上來緊接著又是一拳。

“我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對不起楚曦，你這混蛋對她卻做了什么！”劉康用手指著躺在地上的齊遠，大吼著。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齊遠把頭扭到一邊，避免自己的視線接觸到劉康的眼睛。

“你的事我不會管，也懶得管。但是，楚曦也是我的朋友，她的事我不會不管的，你有什么資格傷害我的朋友！”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齊遠支撐在地上的腿頓時癱了下來，蹲坐在地上。

“那你還······”

“我保護不了她！我沒法給他幸福！我連一個承諾都無法為她實現，我還能干什么！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混蛋！一個懦夫！我除了學習我還能做些什么！我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齊遠對著劉康怒吼道。

“愛情是一件兩廂情愿的事情，你又何必去想太多？”

“正因為相愛，所以需要責任，保護不了她，你憑什么說愛她。”齊遠哽咽道，“我也知道楚曦傷透了心，又能怎么樣，長痛不如短痛，但愿沒有了我，她會快樂一點。”

“沒有了你，她會快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康，高中里是不會有愛情的，即使有也會慢慢地被葬送，發生了這么多事，難道你不明白嗎？”

“事情總會是改變的嘛······”劉康沉默了一會兒，將坐在地上的齊遠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