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帥走后,齊遠不知道同誰訴說心情,以前尚且晴兒還可以理解他的憂傷,然而,由于種種原因也去了日本。盡管王穎給了齊遠無數的關愛,然而她那種自私的愛永遠無法得到自己與齊遠的契合。齊遠對王穎的愛更多的是一些責任與道德的成分,靈魂上無法得到溝通的王穎漸漸也對這種關系無法滿足。齊遠閑來無事時則會吹起《梨花雨落》,或是回梨花高中的后山上去回憶曾經與楚曦在那里的點點滴滴。
“梨花香,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世間事,皆無常。為情傷,笑滄桑。萬行淚,化寒窗。”梨花高中的梨樹依然開得那么動人,后山上的梨樹更是驚艷萬分。然而相思勿梨下不再有以往的琴瑟合奏,不再有蜂飛蝶舞。
“齊遠,我們一起跳舞。”楚曦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從滿園梨花中走來。齊遠接過楚曦的手,在這片花海里盡心盡興地舞蹈著,舞步輕盈而不覺得累,從梨花的含苞待放一直跳到花瓣像一縷縷細雨從天空降落。花瓣落在了齊遠和楚曦的臉,淚水和著梨花雨輕輕地滑落,不知道是幸福還是喜悅。而這也是齊遠長期以來做得最甜美的夢。
齊遠有好長時間沒有去拜訪白一教授了,自從上次與鐘晴離開小木屋后,齊遠就再也沒用去過那里。然而,在齊遠心目中卻一直惦記著白一教授。白一教授虔誠地保守著自己與田青教授的愛情,始終不肯離開小木屋。然而,當齊遠再次去拜訪白一教授的時候,小木屋卻已經不復存在了,只留下一片枯萎的曼陀羅華沉睡在小木屋廢墟周圍。
“發生了什么事情?”齊遠慌張地問著后勤阿姨。
“白教授已經仙逝了。”后勤阿姨淚眼朦朧地跟齊遠訴說道。其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齊遠早應該意料到的,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
“白一教授是在晚上走的,她走得很安詳,沒有驚動任何人。第二天清晨時,我沒有看見她出來打理花朵,就覺得事情出了蹊蹺。白教授的門到插著,我進不去,就在窗戶外面呼喊著白教授的名字,然而沒有得到回應。我強行踹開了門子,走進了白教授的臥室,發現白教授依然在那安詳地睡著,只是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來。白教授蓋得被子是她與田青教授結婚時做的,似乎在白教授臨走前她就已經預感到了田教授來接她,好像是一個契約。白教授走得那么安詳,臉上也是掛著一幅愉悅的笑容。”后勤阿姨回憶著當時的經過,臉上的淚珠不由地滾落下來。
“學校處理完白一教授的喪事以后,說是準備在這里建教學樓,所以不久就把小木屋給拆了,只留下這片曼陀羅華。真是花性隨人啊,白一教授走了之后,這片曼陀羅華也稀稀拉拉地枯萎了,任我如何打理,也沒有挽回這些花朵的生命。”后勤阿姨感嘆道。
“想必白一教授現在在天堂與田青教授愉快地生活在一起了吧!他們現在一定很幸福!”齊遠喃喃自語道。白一教授用一輩子證明了愛情是可以保守一輩子的,她完全可以另選配偶,至少可以相互扶持下去,然而,她寧可孤獨一生也要保守了愛情的忠貞。或許白一教授并不是孤苦的,至少她的回憶是甜美的,如同齊遠對楚曦的回憶。
“我們依白教授生前的愿望,把她的骨灰合到了田青教授的靈柩里去了,這樣他們生不能同衾,死也可以同槨了。”
吹簫人離開了學校之后與齊遠就再也沒有聯系了,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多少次齊遠試圖從學校認識他的人中打聽一下他的去向,然而都不知道此人去了哪里,現在干什么。只是給齊遠留下了這一首曲子,一支簫。吹簫人走了,卻把簫聲留在了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