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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梨花雨落

第六十章文靜之死

轉眼間大學五年已經過去,到了齊遠他們告別母校的時候。齊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大學五年的,渾渾噩噩,像是一場夢,然而這個夢似乎還未做完。王穎在一家藥企做銷售工作,不到兩年提升到了經理助理的位置。齊遠應王穎的要求,在學校外面租了套房子過起了夫妻般的生活,自己百無聊賴地攻讀著碩士。鐘晴避免見到齊遠觸景傷情,畢業之后跟隨著于澤文去了日本留學。而佟帥,說什么狀態不適合考研,去社會上創業去了,臨行前特意跟齊遠到了別。

分別總是令人痛苦的一件事,佟帥離開學校的前一天晚上和齊遠在酒吧里喝得稀里糊涂,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大學生活已經結束了。”佟帥喝盡了了杯子中的酒,半醉半醒地對齊遠說道。

“是啊,這幾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過來的,完全像是活在夢里。”齊遠感嘆著。

“夢?現在楚曦還在你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嗎?你要知道,你現在和王穎在一起,你必須讓自己把以前的記憶全部清除掉。”佟帥嚴肅地說。

“我又何嘗不想呢?有的時候我也想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這樣我就可以停止思想了,但是又不能夠。楚曦的故事已經根植在我的腦海了,一聲聲,一幕幕,每個夜里像一張張幻燈片出現在我的思維里。佟帥,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算了!不要想那麼多了。我離開了這個校園,以后也無法顧及得上你了,自此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我只好祝福你和王穎和和睦睦地相處,你能夠天天開心,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說著說著,佟帥的眼里似乎被一種液體充盈。

“帥,你的祝福我會記得的。你別這么傷感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我也衷心希望你也能夠找到一個真心愛你的人,幸福地生活。”齊遠說道。

“會的,好哥們!記得以后我們要經常保持聯系。”佟帥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阿遠,臨行前我送給你一首詩吧!你要好好地記住它。”

“好啊!什么詩,念來聽聽。”齊遠興奮地望著佟帥,分明看到了佟帥的眼里的痛苦與不舍。

“琴瑟戚戚欲挽君,

高山流水送行人,

君若有急時相告,

莫教碎琴謝知音。”

齊遠聽了后,心情頓時也沉重了下來。兩手緊緊握住佟帥搭在桌子上的手,凝望著佟帥:“君若有急時相告,莫教碎琴謝知音。帥,這樣是我想對你說的話,無論走到哪里,都要好好的地保重自己!”

“齊遠,有你這句話我也不枉在大學里與你在一個宿舍生活了五年了。”

兩個人喝醉了酒后,稀里糊涂地回到公寓里就睡下了。佟帥在齊遠的上鋪,整個夜里翻來覆去地沒有睡好。次日早晨五點左右,佟帥起了床,輕輕地洗漱完畢以后,又輕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佟帥,望了望齊遠,這時候齊遠還在熟睡。佟帥拿出身上的便箋,寫了一段留言,放在齊遠頭的一側。然后弓下腰,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遍,然后悄悄地離開了宿舍。

“砰”隨著一聲柔和的關門聲,佟帥離開了這所學校,離開了齊遠。

柔和的關門聲,讓齊遠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的齊遠還是在想自己這是做了個什么夢。突然想是意識到什么事情后,齊遠趕快向上鋪探了探頭,然而,此時佟帥的床早已空空如也。齊遠馬上穿上拖鞋,打開了寢室的門,似乎可以為佟帥目送一程。然而,走廊里悄無一人,唯有一樓幽暗的晨光從走廊的盡頭傳來。

佟帥走了,比預期的時間要早一些。由于沒能送佟帥一程,齊遠失落地回到房間,看到了佟帥留給自己的紙條。齊遠趕緊拿起了紙條,眼睛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齊遠,這些年我們相依為命,深知彼此的難處。只是你對楚曦念念不忘的感情讓我感動,也讓我擔心。永遠要記住昨晚我們說過的話,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快快樂樂地生活。我走了,后會有期!佟帥。”

盡管齊遠和王穎和在外面租了房子,但是,齊遠在那里待得很不自在,所以晚上會時不時地來到學校的操場,拿出吹簫人留給自己的簫,吹奏起那支“梨花雨落”的曲子。在曲子里,他看得見楚曦在翩翩起舞;在曲子里,他看得見吹簫者和其女友的合奏;在曲子里,他看得見白一教授和田青教授相偎彼岸花下;在曲子里,他看見文靜和梓鑫激情相擁······

又是一年春來時,天空藍藍的,今天是梓鑫去南方藝考的日子。王穎永遠忘不了那天,那天是她無法饒恕的一天,那天本該去車站送梓鑫的,然而自己卻沒有勇氣去面對他,以至于連梓鑫的最后一面都沒有看到。文靜看著窗外的天,似乎可以看到梓鑫駕著云朵回到自己的身邊。

“啊——”文靜隨手提起身邊的椅子向窗子上的玻璃投去,出神地望著窗外,居然站了起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梓鑫,你回來了?我就說你會回來的。我答應過你,要來接你的,我來接你來了。”

文靜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以前齊遠和楚曦怎么哀求她都未能使她開口,而今,她終于說話了,也許這也是她留給這個世界的偈語。

破碎的窗口里面,文靜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回來的!”文靜靜靜地爬上窗臺,他看到了藍色的天空,天空是梓鑫純潔的臉龐。她張開雙臂,盡情地享受著梓鑫的擁抱,她漸漸地體會到了這種擁抱的感覺,好清爽,好自由。文靜輕盈的腳尖微微向前一踮,向湛藍的天空飛去······

“靜靜!不要!”媽媽的匆匆地推開了病室的房門,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文靜的樣子是那麼地從容,沒有絲毫的憂傷,那是一種心靈因為解脫而呈現出來的微笑,她終于投進了梓鑫的懷抱,她終于如愿以償地跟梓鑫在一起了。

晴雨初歇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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