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過去了,王穎在公司升成了大區經理,齊遠碩士學位畢業,鐘晴和于澤文也從日本回來了,當鐘晴再次見到齊遠時,齊遠比之前更加憔悴了。兩個人在咖啡廳里聊著天,情景仿佛又回到了許多年前,依然是哪家咖啡廳,播放的音樂依然還是那首《雨的印記》,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唯有說話的人都已經變得滄桑了。
“師哥,三年來你過得還好嗎?”鐘晴眼睛里晶瑩的淚珠訴說著自己對齊遠的念念不忘。
“我還好,你在日本過得還好嗎?”齊遠同樣打聽著鐘晴在日本留學時的生活。
“還好,這三年來于澤文一直很照顧我。”鐘晴淡淡地說道。
“晴兒,說句良心話,于澤文是個不錯的孩子啊!你真該好好珍惜啊!”齊遠語重心長地對鐘晴說道。
“嗯,”鐘晴沉默了一會兒。“不然還能怎么樣?一切都是天意。”
齊遠頓時被鐘晴的話堵住了嘴,沉默了良久才說道:“有打算跟他結婚嗎?”
“我現在還在考慮著,于澤文說,他的家里都開始催他結婚了。”
“那他是怎么考慮的呢?”
“他說非我不娶,至于什么時候結婚,一切都聽我的意思。”
“你看,澤文是真心愛你的,你可不要恃寵而驕啊!”
“嗯。漸漸懂得,這有心倒不如無心的好。愛或不愛,癡情絕情,只不過是過眼云煙罷了。誰又能保證人這一輩子一定要與愛的人生活一輩子呢?幸福是一個不公平的裁判,她總是偏袒著幸福的人,永遠不會理解離人的悲傷。和師姐在一起······你還幸福吧?”鐘晴看著齊遠問道。
“很幸福。”齊遠沉默一會兒,抬起頭,嘴角向上撅了一下,像是在微笑,又好像是無奈。
“師哥,你不要騙我了,在你心里你根本還沒有放下楚曦,是嗎?”鐘晴反駁道。
被說中心思的齊遠不知如何是好,“其實······”
“其實你早就應該放下她了,她已經不在人世了,你要知道人生在世不能只靠回憶活著。”鐘晴打斷了齊遠的話,“想必楚曦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因為思念她而變得如此憔悴吧?”
放下?置身事外的人總是習慣的用“放下”兩個字來勸說深迷其中的人,然而,自己卻也無法逃脫感情這一迷圈。何為愛?一個人可以放下自己的立場,無私地為另一個人奉獻,不祈求對方的回報,不計較自己的得失,這才叫做*愛吧?愛不一定要在一起,在一起的也不見得就是愛,正如現在的鐘晴,一輩子無法和齊遠在一起,然而依然奉獻著自己,依然愛著齊遠,這也是鐘晴在日本留學時的感悟。
“我們的命運都被上天主宰著,我們的思想也被上天控制著,一切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齊遠感嘆道。
“師哥,我有的時候真的很想去梨花高中看一看,到梨花高中的后山上拜訪一下你和楚曦的‘相思勿梨’,那是何等神奇的樹?竟然可以如此堅韌地捍衛著你們的愛情。”
“‘相思勿梨’,這兩棵樹生長在貧瘠的山坡上,‘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不離不棄地纏繞在一起,沒了任何一棵都無法完美。就像大雁一樣,任何一只死去,另一只都不會獨活。”
齊遠不知不覺地和鐘晴聊了許久,兩個人愉快的聊天恰好被路過的王穎看見了,王穎鼻子一酸,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家里。
“齊遠,你在哪?怎么還不回家?”回到家里的王穎撥通了齊遠的電話問道。
“我正在和一個朋友談些事,過一會兒才回家,你先睡吧!”齊遠回答道。
“朋友?哪位朋友?”王穎窮追不舍地問道。
“嗯,”齊遠沉思了一會兒,“一個跟我一起做實驗的朋友,你不認識的。”為了避免王穎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齊遠還是向王穎撒了謊。
“好吧!我不打擾你們談正經事了,你們繼續吧!”王穎的心徹底涼了,為了鐘晴,齊遠欺騙了她。自從齊遠和自己住在一起后,齊遠幾乎臉上沒有帶過喜色,也很少與自己溫存。每個夜晚齊遠都是很晚很晚才回家,有時因為實驗,即使沒有實驗,齊遠就會去醫大的操場上,吹吹曲子,回憶楚曦的模樣。
“是師姐打來的電話吧?”鐘晴輕輕地問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也免得師姐為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