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官雪,出生在雪夜。小時候聽母親說,我出生的那一天,下了一場大雪,樹上,田間,屋頂、、、、、、只要目之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素凈潔白。父親很高興,認為這是吉兆,就以雪作了我的名。后來漸漸長大我才知道,這個雪,多為女子用的,曾不止一次的,我向父親提出更改名字,次次都被父親駁回,每次父親的解釋只有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不是靠名字闖出來的,是靠能力,等你什么時候有能力了,可以勝過我了,你再來跟我說這個事,否則你就老老實實地用著老子給你的這個名字。”就這樣,我一直用這個名字到現在。不知道,如果父親在世的話,我是不是達到他老人家要求的可以換名字的能力層級了。呵呵,可惜,可惜,他走得太早了,也,太突然了。突然到,我還沒來得急讓父親看到我的能力,看到他的兒子有多么優秀。
在父親開始拒絕那個貪官要求的時候,災難已經悄然降臨。是啊,他們那些人,怎么可能容忍一個江湖之輩,一個所謂的草莽之流,藐視他們的權威呢。在他們面前,我父親,我們一家,甚至像我們一樣的百姓,都不過一群螻蟻,人如螻蟻,命也如螻蟻。所以他們在折磨死父親,逼死祖父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過一點,哪怕是一丁點的愧疚。我們失去的是相濡以沫的親人,是一個完整的家庭,是兩個孩子曾經美好的童年,是一個女人守護的幸福。他們失去的只不過是那些所謂的權威,所有的面子和虛榮。
在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慘死后,母親聽從父親的囑咐,果斷把我送往少林寺。臨行前,母親只說了一句話:你父親是被折磨死的,他告訴我,有朝一日,你要讓他死得瞑目。”那年我十歲,看著失去丈夫強忍悲痛、壓住嗚咽的母親,看著年僅七歲還不甚懂事的妹妹,突然之前,我長大了,明白了,我的長大是父親、祖父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他們的仇,我一定要報,必須要報。這一次,我沒有回頭,在母親的注視里,堅定地走進了少林寺。
五年里,我廢寢忘食,刻苦修習。終于到了這一天,師傅把我叫到身邊說:“徒兒,原本我還擔心你在那樣的打擊下會走上極端,沒想到,你控制的如此好,心性堅定,刻苦發奮,加上你本就天賦極高,為師以已沒有可以教導你的了,你收拾東西,下山去吧。”
拜別師傅,我手持一把劍,身背一個包袱,就此走出了五年沒踏出一步的嵩山少林寺。我知道我要走的路,也許很艱難,但是,我別無選擇,那是我作為上官族人的使命和責任。手刃仇人,報仇雪恥是父親臨終交給我的任務。
那天下榻在一個旅店,出門的時候,正碰上一件不平事。當時我很是氣憤,但是出于修養,我沒有直接出手,只是告訴小二,換我的房間給病人。當時這話無形中也打了那個不同意轉讓的大漢的臉面。記得他當時就火了,直接跟我動起手來。一交手,我就知道自己觀察的沒錯,他確實是只有一身蠻勁的莽漢,輕輕一個回合,我把他送了出去。知道不敵我,他到也知趣,撂下一句狠話匆匆離開。我并沒有在意,既然出手了,我就沒擔心過會被麻煩纏身。會遇到常遇春將軍和吟霜是我始料不及的。沒想到一次偶然出手,會讓我結識他們。后來想起這次客棧的緣分,我總是充滿了感激。
剛開始我并不知道吟霜是個女孩,只是后來的慢慢相處才發現的。是啊,雖然有著男孩子的灑脫豪情,但是這么清透靈性人兒,一看就是女孩才有的啊,我怎么就會把她當成兄弟了呢。我喜歡他,第一次知道她是女孩的時候,我真的,真的很慶幸,上天把她送到了我身邊。我們身上有太多的相似,都是少年學藝,身負家仇,她淡然,我溫潤,所有人,都覺得,我們該走在一起,我也很想跟她執手相握。可是她想要的是天涯漂泊,仗劍而行。她不喜歡官場,不喜歡戰爭,因為這這是個帶給她最殘酷記憶的地方。原本我也以為,我可以陪她去天涯的,可是在常將軍去后,我突然覺得,大丈夫本就該身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的。看著滿目瘡痍的土地,看著受苦受難的黎民,我是男兒,不該自私的只為自己著想。我一身所學,出可協助平定天下,入可安邦,為什么要埋沒自己呢,不可以。
頭一次,在吟霜面前,想著我的宏圖偉業,我猶豫了。我想勸說吟霜,或許,她可以為了我,而放棄漂泊呢。也許,我們在戰場,在官場,也可以成就一對神仙眷侶呢。我承認,我動心了,所以,我去到那里,盡我所能的,勸她。她沒有答應,多少也在意料之中,可是我還是奢望,奢望可以兩全其美。
“你好好想一下,也許,真的可以的。你不要急著答復我,再考慮考慮,好嗎?“說完,我抬腳走出了房門。沒想到,這一次,卻是生離。
她走了,什么都沒帶,只是帶著竹馨,她的小丫鬟,悄然靜靜地離開了。我不知道她們什么時辰走的,我只知道,我迫不及待地走到她門前時,已經是人去樓空了。一開始,我以為,她只是沒想通,出去散散心,或者回趟家,就會回來的。我知道,她是愛我的,甚至不比我戀她少。一年、兩年、三年,直到我離開這個世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她真的徹底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在沒有她的日子里,我曾不止一次的想,在知道她會如此決絕的情況下,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會為了她放棄嗎?我不知道答案,也許,仍然會。沒有她的日子,我的心是空的,可沒有了我的夢想,我的人就死了。吟霜,等來世,你會等我嗎?來世,我拋卻夢想,去找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