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居道與我是忘年之交,在我十三歲那年搬出皇宮之后便與裴家多有往來。我就是在那時見到裴玉娘的。也算是年少相識,多少是有些情分的。只可惜玉娘會錯了意,她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只限于兄妹之情,所以一直對我有所期待。后來漸漸長大,我也納了許多妾室,本想著玉娘早已死心,沒想到她將我遲遲不娶妻室,當成了對她的許諾。再后來,我遵從旨意娶你為妻,一切便沒有了下文。”
“你娶我為妻恐怕不能斷絕玉娘的一片癡心吧,畢竟我們那時候都是被逼無奈的。”暮貞說道。
“有一次,我去裴府,無意中說到了這樁婚事。當時的我是疑心滿滿,總認為天后別有用心。卻不想這些話又被玉娘聽到了,她便問我是不是不喜歡你,是不是心里多有不甘。我當時無從辯駁,卻也是生硬地否認了。就算那時的我心依然是空的,去填補它的也不會是玉娘。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會是命定的那個人……”
“那我便不是那個人了,要不然我們該一開始就沒有那么多隔閡的。”暮貞笑著打趣。
“不許打岔!”他佯怒,將她的頭按回到懷中。
“事情在賀蘭那件事后,便亂成一團。楊氏自盡,玉娘順理成章的成為新的太子妃。知道這個消息后,她哭鬧絕食,心存死志。裴居道無奈,只好請我過府安慰。我不忍心看她為了我做傻事,便去寬慰她。結(jié)果在聽了我的寬慰之后,她忽然說愿意為了我去嫁給太子,只盼我有一日夙愿得償。當時我沒有聽懂她的話,細細思量之后才知道,她誤會是我策劃這件事,針對太子。那天晚上玉娘派人去請我,我急著向她解釋清楚,所以就離席而去。接下來便是你看到的那一幕……”
“貞兒,我該早些向你解釋緣由的,可是看你那樣,我無從解釋,也怕解釋了你也不會相信。”他講完所有的事,嘆道。
“你連解釋都不肯,叫我如何原諒。那時候我們的孩子若是有什么閃失,我怕我會一直怨恨下去。”她說起孩子,眼淚就有些抑制不住。
“那真該感謝上天,幫我留住了這個孩子,也留住了我的貞兒……”他擁她更緊了些,好像一松手,她要離開他。
“我知道你雖然有抱負,有想法,可是你定然不會用那樣的手段。”
“你是這樣想的嗎?”
“以前有疑惑,可是現(xiàn)在卻愿意盲目相信了。”她笑著說。
“盲目?原來貞兒并不是真的相信我啊!”他氣惱道。
“明允……我真的看不透你,所以寧可什么都不去想,只單純的相信你。”她的語調(diào)瞬間變得委屈萬分,聲音輕輕地,好像只是暗夜里一句尋常的嘆息。
可是李賢的心卻被震動了。
他反復的搜尋著答案,卻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心里藏著許多的事,這些事情他不愿叫暮貞知道,在他看來作為男人就不該叫妻子擔驚受怕,尤其是他的暮貞,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更需要安定的生活。
“不要想太多,貞兒,一切有我。”他安慰道。
“睡吧,不早了。”暮貞說道。
她知道李賢不愿說,那她也就不該再問了。如此歲月靜好,她應該知足。至于未來的事情畢竟還是太遠,她不該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