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三教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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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白聽言心知這是為了防備自己這個外人,也不及多想,爽快的卸除處護心鏡在外的鎧甲、鋼刀等身上一切鐵器,搶步跟了上去。
老人左拐右拐,也不知黑夜中,拐了多少次角,轉了多少個彎,行了多遠,張文白但覺跟著這老人來到一塊空曠之地,但見這處地完全不同于來時之的荒漠沙土,卻是綠草叢生,花香四溢,雖未見著小河,但卻飄蕩著悅耳動聽的河流嘩啦流淌聲,不覺于耳,借著燈光放眼望去,前面空地上竟然成排豎立著數百棟樓屋,高高低低錯落有致,阡陌交通,須臾傳來幾聲清脆的狗吠聲。
老人領著張文白來到一座木制房屋前,房內燈火通明,話語不斷,似是熱鬧非凡。老人緩手叩了叩房門,卻是幾聲重重的敲門聲,但聽得門咯哧一聲,房門頓開,走出來一妙齡少女,一身粉紅色衣裳打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映襯著臉頰兩個酒窩,楚楚動人,甚是嬌美迷人。見老人忙捥身施禮道:“抱犢真人!您回來了啊!”說著斜眼但見張文白一身夜行衣裝扮,不禁好生樂意,道:“哎!這黑人是誰啊?”
張文白卻沒注意此女子的后頭那句話,原來這老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道家真人抱犢,心內甚喜,不禁拱手拜服道:“原來您便是道家抱犢真人啊,小可剛才失敬了!失敬了!”
道家真人笑顏,引指著張文白和這粉衣少女道:“給你們介紹一下!”說著引指著粉衣少女道:“這位是名家公孫解憂!”接著引指著張文白道:“這位是墨者張文白!”
張文白其實早已注意到公孫解憂,對其的美貌也在心中暗暗稱贊,但猛的從她那嬌羞欲滴態勢中想起了蘇勒女,一股暖意直沖遍全身各大穴位,好不舒悅,哪還有眼前這粉衣少女,卻也不能失禮,于是拱手笑意道:“公孫姑娘!”
反觀公孫解憂雖然出生于以口舌見長的名家,不過隨著真人的指引但才仔細打量了張文白一番,見他一身黑衣內襯著張俊朗貌相,煞是威武不凡,更重要的是舉止投足間透著股精氣,公孫解憂時正值小女青春萌動之際,頓時不禁心中春心暗動,待張文白喚她為“公孫姑娘”時,白皙柔嫩的臉頰一團羞紅,卻是再不敢看張文白一眼,更沒了以往的口舌,只是低頭捥身施禮道:“張公子!”
張文白登時一愣,他活了二十年了,今個是頭次有人,而且是這么一漂亮女子稱呼自己為“張公子”,霎覺不好意思,伸手撓著撓后腦勺,一臉尷尬窘迫樣,好是逗人。
在旁人看來,二人一副女有情,男有意之景,洞煞旁人,真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正在此時一長相極其平凡的年輕男子,身著一件黑白相間色衣袍,頭上系著一黑白發相間色冠,站屋門梁處,纏著雙手,突猛的一睜雙眼道:“真人何不介紹一下在下!”說著走到公孫解憂跟前,柔聲道:“公孫姑娘、公孫姑娘、公孫姑娘......”
“討厭!......陰陽人!”公孫解憂嘟嘴轉身背著他,而說的“陰陽人”時卻是微弱不可旁聽,是以眾人并未聽得她這句。
真人見狀,一臉笑顏的指引著那年輕滑頭男子道:“這是陰陽家東皇名落!”【注:東皇是陰陽家領袖的稱號。】
張文白一驚,心中不禁翻涌起洶涌波濤,隨即拱手道:“萬萬料想不到陰陽家最出類拔萃的東皇名落竟然是這般年輕!”
名落笑顏望了望張文白,但見他英氣非凡,而腰間在微微火光下,隱約滲出一塊紅,似是受傷未愈,但一臉正容毫無痛意,卻是一條錚錚好漢,暗起敬意,抱拳回禮道:“過獎,過獎!”說著轉口又道:“聽說閣下師從墨家箭鬼頭領,不知是他第幾徒兒啊?”
“小弟不才,排行第十,最末便是!”張文白凜然道。
“哦!”名落哦的一聲,然后卻是不再搭理張文白,只是一味粘著公孫解憂,情意綿綿,卻是一派單相思,公孫解憂并不接受他,想甩卻又甩不掉。
真人打斷二人的“談情說愛”,示意進屋。眾人但見抱犢真人進來,齊站起身,拱手行禮道:“真人!......”真人回過禮,除了靠近門旁的那座二人未坐下之外,其余五桌之人紛紛坐下,喝酒吃菜聊天,卻都是說著一口中原腔,有喜有憂。原來此處竟是家客棧,客棧整齊的擺放著六張桌子,卻是都坐著人,有男有女,裝扮不一。
真人領著張文白走至那站著的二人處,示意大家坐下,真人對門而坐一側,那二人則同坐于真人右手一側,張文白與二人相對而坐。但見這二人一男一女,具是青年才俊,皆身著一件藍白相間武袍,腰間各配著一把雕花藍色長劍,摸樣極其般配,宛然便是神仙眷侶。四人剛一坐下,公孫解憂凌然便與真人相對而坐,名落緊跟著便欲與她同坐,怎知名落剛一坐下,卻是一屁股坐空于底下,眾人不禁噗哧一聲,呵呵而笑。但聽得公孫解憂哼然一聲,把長凳歸位,柔嫩的臉上竟是透著一股強憋著的笑意。名落一臉尷尬,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便同張文白擠坐在一起。
“名落,兔子不吃窩邊草,我看你還是另擇他偶的好......”藍袍男子舉過酒樽在鼻下回了回說道,但話還未說完,突然但聽得“哎喲”一聲,藍袍男子回頭但見藍袍女子一臉惡相,大有欲把他連皮帶骨頭一起吃了的架勢,猛的一口飲盡,不再說話,扭頭但見公孫解憂惡狠狠的盯著他,大有欲把他大卸八塊之意,忙低著頭,死命吃著東西。
“好了!好了!”真人插道,接著又把張文白給這藍袍二人介紹了遍,原來此二人竟是縱橫家【縱橫家又喚為鬼谷派】縱橫二門門徒,男的喚做山巒,女的喚做云夢。
山巒聽了真人介紹煞時對張文白甚具好感,施禮問候語調明顯親近許多,卻不知為何,其余眾人也未多加猜想顧念。
張文白聽言卻是怎么也不敢相信此二人情綿相依竟是鬼谷派門徒,須知鬼谷派至從創始以來,每代便只傳二門徒,一是縱一是橫,二則生死相對,從未和好過,贏著便成為當代鬼谷子,輸的便消失于這喧囂世界。但此二人卻是可說得上是一反祖制,不但握手言和,更且是合歡偕老,結為夫妻,張文白一臉愕然,似是一陣迷霧籠罩心頭,恍然不明,但心知其中定有故事,想問卻又不好意思提起,但轉念一想,四家之人怎么會盡出于此地,不禁拱手回禮問道:“各位身居諸子各家,以往皆形同水火,今個怎盡會同居于此屋樓之下,不知其中有何緣故啊?”
公孫解憂掩嘴輕聲一笑道:“不是四家,是百家!”一言譜畢又道:“張大哥你是墨家弟子,靠的是那一手鬼斧神工般的技藝;本姑娘是名家弟子,自然靠的就是我這張鐵打的嘴皮子了;抱犢真人那是道家的,瞧他那一嘴胡子,便知道靠的是那一身修行;對面這兩位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卻是縱橫家的,奇怪不!”張文白笑顏點了點頭,而名落則甚是緊張,心內是打鼓似的,即期待著公孫解憂介紹他,但又不想她出言介紹,煞是矛盾,但不想公孫解憂待說到他時便不說了,心內好生愁苦,埋著頭不敢示人。這一切卻全讓公孫解憂看在心里笑在嘴上,她是故意來氣氣名落的,見此法已經生效,便道:“至于眼前這位嘛......”
名落登時一怔,抬頭挺胸,笑望著公孫解憂。
公孫解憂接著道:“至于眼前這位懶漢,沒長得骨頭,動不動便趴伏在桌上,竟然是陰陽家東皇名落,奇怪不!”說著笑臉望著張文白。
“什么嘛?我那沒長骨頭啊!這不,腰板直直的!”名落說著腰板挺得更直了。
張文白悶不作數,只是淡然一笑,但聽得公孫解憂繼續道:“那邊那個白胡子老爺爺便是醫家醫先秦診【醫先:醫家領袖之稱,本為醫仙,后醫家醫圣秦越人,(秦越人即春秋時的扁鵲),改之為醫先】,同他坐一起的是那小娃可不是他孫兒,是農家的一小孩,暫由他代養,奇怪吧!至于旁邊這幾桌什么雜家、兵家、小說家、公孫家【即魯班所創立的霸道機關術一派】等繁雜的很,不過整個山莊內至今卻只有你這一個墨家弟子哦!...奇怪不!”公孫解憂說著望著張文白眨了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挑眉弄眼又是何為。
張文白愕然,心思道:我長這么大還從沒讓一女孩子家這么挑6逗過,登時撓了撓后腦勺,一臉羞紅,尷尬至極。
山巒看得好笑,伸手拍了拍張文白道:“張兄,艷福不淺嘛!”一言譜畢又道:“看來張兄是頭次到這吧,不知但可聽聞過『諸子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