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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鈴兒心意慌然,心念道:糟了,還真是遇上了冤家,想我我堂堂呂大女俠這下可就真的要埋沒于這荒涼大漠了,想著猛然覺得一股喘息聲慢慢逼近自己,呂鈴兒瞪眼一看,卻正是那中年男子又把他那骯臟散發著一股餓臭味的腦袋湊過來,呂鈴兒心內大駭,竟是緊閉著眼睛哭了起來,而口里則不住道:“滾開啊!滾開!.......”但怎知一連過了許久,卻任然不覺那中年男子湊過頭來,只覺現在她所倚靠的人身上散發出一陣熟悉的味道,呂鈴兒不禁偷眼瞄了瞄扶摟著她的人,但見此人身著青白武袍,一張俊朗、微白苦楚的臉分明就是張文白,呂鈴兒瞪大著脈脈含情的雙眼,望著張文白,柔聲道“你沒事啊!?.......”說著竟然是一臉幸福羞澀。
張文白苦澀一笑,道:“多謝呂姑娘救命之恩了!不過呂姑娘,我得冒犯你下了!”
“原來你也是流氓,欲趁人之危......”呂鈴兒側眼哼道,但說著說著竟是小臉紅撲撲的,小嘴抖動似是說著什么,但卻無聲無息,聽不著。
“呂姑娘但是誤會了!剛才那人點了姑娘“肩井穴”和“風門穴”,欲解穴則需往姑娘肚臍眼處“關元穴”點下,但未得姑娘允許,在下不敢造次!”張文白道。
呂鈴兒一怔,一張細嫩的臉頰登時紅得宛若兩顆大紅蘋果,許久才嗯嗯的點了點頭。張文白隨即于其肚臍眼處“關元穴”點了下,呂鈴兒頓覺全身氣脈恒通,手腳四肢均感覺有股許久未成使用的力氣,猛然直起身,蹦了蹦跳了跳,好不歡喜雀躍,但突斜眼看到一旁剛才那中年男子滿臉驚慌之色,眼珠直轉,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喔!長眉怪,你也有今日啊!”說著走到中年男子身旁,伸腳狠狠踢了他幾腳,“讓你對本大女俠放肆!讓你對本大女俠放肆!......”而中年男子只得露出一臉痛苦表情,卻既不能罵也不能動,卻是另點了啞穴,呂鈴兒狠踢了幾腳,怒氣頓解,扭頭笑著對張文白道:“哎!本大女俠當時看你受了那么重內傷,現在卻好好的,這是怎么回事啊?還有你又是怎么點了他穴道啊?”
張文白胸口隱隱作痛,不是捂了捂胸口,見呂鈴兒詢問,強笑著道:“還不多虧了呂姑娘傳輸的真氣、護住我心脈,讓我得以運足內力化解這『幽藍印』!”說著掏出一塊凹陷變形了的護心鏡繼續道:“這賊人掌力好生了得,若不是我們墨家的護心鏡以及他中途收回了近一半的內力,我便是會化解『幽藍印』,這條小命也算是真的搭上了!我不是他對手,于是趁機突然飛彈兩石子,打中了其穴道,這才制服了他!”
中年男子聽得張文白之話,心生詫異,“嗯嗯......”直欲說話,卻是說不成。
反倒呂鈴兒拿過變形了的護心鏡,瞧了瞧,見中年男子既不老實,白了他一眼,然后抄著護心鏡大力朝中男子頭頂蓋了蓋,登時蓋得中年男子眼冒金星,暈頭轉向的,竟是把這護心鏡凹陷部分敲回近似原處,呂鈴兒甜甜一笑,雙手遞給張文白道:“給,好了!”
張文白強顏一笑,接過護心鏡又帶回衣內,隨后伸手點了下中年男子左下肋“期門穴”,但見中年男子猛一聲咳嗽,呆立著,結結巴巴急道:“你...你...你是墨家哪位頭領坐下弟子?”
張文白拱手欲道,呂鈴兒猛然橫擋在張文白面前,負手而立,高傲的道:“本大俠...不,這小子是江湖傳言中墨四公子之首箭鬼前輩坐下弟子!”說著竟是一臉得意之色,倒像是在介紹自己,而不是張文白。
“啊!”中年男子聽得瞠目結舌,猛然瞪眼一視,厲聲道:“那你一墨箭門弟子怎么知道化解我們墨槍門秘術『幽藍印』的解法?”
呂鈴兒聽言大怒,一把走到他跟前,抬腳便踢,張文白急拉住她,“呂姑娘,此番還有事在身,不得再傷其人了!”
呂鈴兒哼然一聲,白了中年男子一眼道:“這次算你這長眉怪走運了,否則本女俠不踢扁你啊!”說著對空踢了幾腳。
張文白接著拱手道:“這位好漢,化解『幽藍印』之法乃某幼時一高人所教,那高人不讓某透露出他長相、名字,甚至年齡,是以在下不能告知了!”
中年男子臉色一沉,須臾才道:“你們小夫妻倆走吧!我們墨槍門可不想傷了我們墨家兩門和氣!”
“誰跟他是夫妻了,你這長眉怪,可休得胡言,否則本大女俠,剃了你眉毛!”呂鈴兒搶步厲聲道,但卻是紅著小臉,一臉可愛至極,雖是厲言,而無半點厲言之氣,呂鈴兒隨即偷瞟了一眼張文白,見他一臉無色,卻不知他對“自己是她妻子”一說是何態度,心頭漸起迷糊。
中年男子原本苦澀的臉,哼聲一笑開,道:“小姑娘,還害羞啊!”說著奸笑著轉口又道:“既然小姑娘不愿嫁于他,那么便嫁于我田無眉如何啊!我田某必定.......”
呂鈴兒聽言怒不可止,搶步橫起一腳把田無眉踢翻在地,抬腳又欲連踹幾腳時,猛覺一股強大不可壓抑的力氣阻住她下落的腿,瞪眼一看,卻是張文白用腳勾攔住她踹將下去的腿,不禁縮腿怒道:“你干嘛?!”
“沒干什么,只是此番只為救人而來,不欲惹得麻煩!”張文白說著竟是不再搭理呂鈴兒,攙扶起田無眉蹲坐在地,道:“敢問田師兄,你們是否從蒼鷹幫劫走了個名家女子啊?”張文白所屬墨箭門與田無眉所屬墨槍門同終同源,本是一家,是以張文白會喚他為師兄。
“什么名家不名家!不知道!”田無眉哼道,說著連咳嗽了幾聲,似是呂鈴兒那幾腳下手不淺。
“別裝了,田師兄!昨夜貴門在我走后,夜劫名家公孫解憂,還欲騙何人!”張文白厲聲道。
“你憑什么斷定是我們墨槍門劫走的,而不是你們其他門派劫走的呢!?”田無眉咳嗽了幾聲道。
張文白忙喚道:“呂姑娘,拿出那塊墨槍門令牌,給田師兄瞧瞧......”不過一連幾聲卻未有回應,不禁回頭但看時已經不見了呂鈴兒身影,轉身但看時卻發現呂鈴兒嘟著小嘴,蹲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一雙穿著綠色繡花鞋的腳,不住的踢、磨蹭著地上的小石子。張文白走過去,道:“呂姑娘,呂姑娘,你這是怎么了啊?”
呂鈴兒哼然扭頭不理,張文白一臉無奈,走到她身邊伸手討要道:“呂姑娘,墨槍門令牌拿來一用吧!......”說時猛然一陣身影閃過,隨之那蹲坐在一旁的田無眉抖動四肢、活動經脈站了起來,而其一旁則站著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領著三名中年男子,那三名三十來歲之人皆一身著麻衣草鞋,似是寒酸,而領頭這位則大相徑庭,他身著黑色鑲白邊武袍,頭戴黑冠,言行舉止竟顯現出一股凌然不俗之氣。
“少爺,就是這小子,自稱是墨箭門人,師從于那個已經消失多年的箭鬼老頭,剛才不光射殺了我們莊上的鷹隼,還破了我的『幽藍印』!”田無眉橫眉怒指著張文白道。原來田無眉出莊與張文白和呂鈴兒交手被擒之事,早有莊內之人前去通告這個被田無眉喚為少爺的人,這便才來救援、查看情況。
“哦!”年輕男子負手一笑,上下仔細打量了番張文白,須臾不住嗯嗯點了點頭,一派深沉、老練的架勢道:“小子,你師父箭鬼,現在可好啊?”
張文白扭身,頓時驚駭不已,急速拔過插入地里的銀槍,擋在呂鈴兒面前,拉了拉她衣袖,架勢以對那五人,扭頭輕聲對呂鈴兒道:“呂姑娘,我那大宛馬可日行千里,你待會趁我架住他們五人之際,速騎馬逃走!”說完不待呂鈴兒答應,回頭道:“吾師逝世多年,你是墨槍門何人,這長眉怪怎得喚你少爺?”
年輕男子又“哦”的一聲,一撫頭角劉海平靜如奇道:“老鬼死了!”說著不禁哼然一笑道:“小子,你師父死前左后肩上是否印著一巴掌大小的紫色蜘蛛啊!”
張文白聞言一凜,登時雙眼圓鼓,雙手脖頸處青筋暴漲,胸腔宛若有頭猛虎欲將翻越而出,渾身溢滿著騰騰殺氣,橫槍斗轉如盤龍降世,使得便是墨家絕學十五式『云夢槍』中架槍套路,以示其滿腔仇怨,若換做李廣、薛一峰二人則早已橫刀而上,不問是非拼他個你死我活方才罷休,但張文白性子自來沉著穩重,只厲聲而道:“你乃何人,怎知吾師死狀!?”
年輕男子與一旁之人相視一望,不禁仰頭“哈哈哈”而笑,竟是一張張丑惡、奸邪般的笑臉,直涼透了張文白整個后脊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