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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馬踏飛燕之諸子百家

第八十四章醫家針灸之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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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白嗯然聽命行事,待放平解衣,秦診接過張文白的位置,接過緊跟著他自己的一位總角孩童遞過的一包東西,整齊攤開,露出一派細如衣針的長針,通身銀光閃閃,卻是用銀子打制而成,眾人不解,各個瞪大著眼睛,見這聞所未聞之怪物。隨后那孩童又搬過凳子置于床邊秦診伸手可及之處,又拿過屋內一盞油燈,點燃置于那凳上。

秦診取過其中一根長針,在油燈上燒灼了一番,接過孩童遞過的白布,擦拭了擦,擰著針頭,湊準尼勒喉頸下方一寸的“天突”穴,便欲扎針,眼見長針即落,眾人心跳不禁提到了嗓子眼,突然一聲,喝止道:“哎,慢著,秦老頭,你這針下去,這好好一個小伙子,還不得一命嗚呼!”

眾人尋聲但看去,只見一身著貂裘的憂容華貴、體型豐滿的婦人,不知什么時候站在眾人之中,卻正是法家商君韓姬,公孫解憂道:“你來干什么!”

韓姬哼然一聲,不理公孫解憂,推開眾人,走至床邊,看了眼床上纏著血紅繃帶的尼勒,伸手關滅油燈,傲慢道:“秦老頭,你還是讓開,我法家微薄救急之術,救此小人,輕而易舉!”

屋內在場之人,除了韓姬外,都是一向極其厭惡法家權術之人,聽得此言,各個心中不悅,公孫解憂最快,挺身便欲還擊,秦診伸手攔住,淡然一笑道:“哦!老夫不知爾等法家竟也有起死回生之術,那到要較量較量,切磋切磋!”

韓姬哼然一聲,推開秦診,眼睛直望著尼勒道:“廢話少說,救人要緊!”此話一出,倒是顯得秦診不是,秦診不禁又氣又怒,但是韓姬是一女子,他卻是動口不及,動手更不得,一時好生難堪,不知如何是好。

公孫解憂一拉秦診衣袖,眨眼以示,搶步上前道:“原來韓商君也有起死回生之術啊,這倒是稀奇啦,頭回聽說,那但問,這床上這男子因何吐血不醒啊?”

韓姬“呸”的一聲,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當我堂堂韓商君什么人,此等低劣問題,還得我出口,怎不知此人氣火攻心,以至吐血昏迷不醒!”

公孫解憂聽得并不氣憤,不住抿嘴嗯嗯點頭,須臾又道:“那該欲何治?”

韓姬豪不思量,直接道:“這還不簡單,灌注真氣,平伏其人心脈便是!”

一旁秦診聽言心思道:老夫,倒是小看了這韓婦人,卻是還有兩手,不曾露相,但小看歸是小看,這韓婦人卻是不知變通,可笑可笑。

公孫解憂見得其居然也通些醫理,不慌不忙道:“灌注真氣,此法雖然得當,卻不得其人,韓商君你卻是治愈不了他,若是一意孤行,說不準此人性命反到要送于你手!”

張文白由墨家緹縈頭領處學得過些許外傷醫術,聽得韓姬之話,似有道理,而后聽得公孫解憂之言,怎能再讓韓姬提尼勒療傷,又見尼勒一臉蒼白,呼吸微弱,病情正急,怎欲再讓這韓姬耽擱救命時機,上前一把推開韓姬,引手于秦診道:“秦醫先,請!”

秦診一撫白須,嗯嗯點頭,便欲動手扎針。

韓姬被撩開在一旁,好生憤恨,叉腰直指著張文白,罵道:“你個姓張的,給老娘記住了......”

“記住什么,你個胖女人,怎不知這受傷之人不會半點內功,若依了你法,受你百八十年的內力,不死還有何用!”公孫解憂打斷,辯道,而其實話中有話,那句“百八十年的內力”之話其實便是諷刺韓姬年老之意,不過韓姬卻未能察覺,反倒以為是在夸獎她內力高深莫測,待到說出不得以“真氣”相救之法時,韓姬不禁一怔,剛才那滿腹的怨氣,頃刻似是消散殆盡,心內只覺難堪至極,恨不得就地也有個洞讓她鉆進去算了,須臾猛然遮臉羞愧而走。

沒了人干擾,秦診雖然年過六旬,但手腳利索,麻利至極,連扎了七針,手不斗,氣不喘,穩如泰山,待扎上七完后,秦診起身接過那孩童的臉盆,就令張文白攙扶起尼勒,隨即依次拔出銀針,而在拔出最后一針至極,猛見得尼勒張口一口鮮血吐與臉盆內,不過較之之前,此血卻是濃黑血紅之色,隨即剛才還蒼白的臉,立馬泛起一陣紅暈,卻是已無大礙。

張文白放置好尼勒,那孩童端走臉盆,張文白與秦診拱手深深作揖道:“多謝,秦醫先,救命之恩!”

秦診呵呵一笑,扶起張文白道:“張賢侄,太過見外了,我輩醫家行得便是救世濟民!”說著話音一變,道:“倒是之前未能予以警告他不得動怒,以是老夫失策,否則安能致使他再受病害!”說道最后,竟是不住搖頭,卻似有感悟。

眾人卻是看后不解,包括張文白和公孫解憂,大家紛紛問道:“秦醫先,此小小細針,怎能有這般魔力,竟然能起死回生?”

秦診吩咐那孩童沏了杯茶,抿喝了幾口,又遞還于那孩童,隨后同所有大人物開場一樣,清了清嗓門,取過那包裹著銀針的物品,擰著上頭,舒展下來,但見此物分為三節,每節上均插著十枚銀針,頭大尾細,長短不一,大小若是不細心看,卻也分不出有何區別,秦診自豪道:“此為針囊,這些銀針,是我們醫家最新的行醫治病工具!”說時那孩童遞過一羊皮卷軸與秦診,秦診單手舒展開,但見卻是一副人體抽象圖,分為人體前后兩面兩幅,從頭至尾,上面標示著百十來號位置,均配有著相應名字,似什么『定喘穴』、『內關穴』、『風門穴』、『陰陵泉穴』、『天樞穴』等等,有點穴功夫中所言穴道,更多的是從未聽聞過的,每個穴道均相互通連,井然有序,毫不混雜。

眾人有道:“這又是什么啊?”有道:“教我們點穴功夫不是!”卻是眾口難調。

“老夫從這點穴功夫得到啟發,由點穴功夫所傳三十八道穴道出發,近十年來與我醫家弟子探討研究人體,大有成就,得出了這張人體一百八十二個穴道圖!”說著停頓了下又道:“點穴所點穴道,但凡便是控制人體血脈氣脈流通關鍵所在,是以一旦點觸中,便可致人手腳僵硬松軟,氣脈不張,由此失了手段,任人宰割。”

“由此啟發,我們醫家繪制了人體整個的氣血流經圖,由之前已有的三十八道穴為基礎,發現但凡人體渾身氣血的流通交匯處,便有一穴道,根據每個穴道所處的位置以及作用,我們醫家中人便取以相應穴道名,這與點穴功夫中三十八道穴道命名一樣,似若『內關穴』和『關元穴』,便是分別管制上下半身內外氣脈的主穴道。管制人體氣血脈絡分脈而下的,有的有主穴道管制而下,有的則只有分穴道。”

“當配以這些銀針,刺入皮內各處穴道,輕柔左右旋轉銀針之時,便有了神奇之效,似若當單針刺入人體右后背的『腎俞穴』時,便可疏通腎氣活躍,是以可以治愈腎虛之病;當單針刺入人體左大腿內側『環跳穴』時,人的左腿,便彈跳不停,由此等等各不一樣,不過病害所加,往往非一脈所加,更非患處氣脈所加,似若頭暈,若是陰虛陽亢型,則針刺右腳腳面『天沖穴』,可稍以緩治,不過卻未能全及,得連續針刺『心俞穴』、『胃俞穴』、『肝俞穴』、『腎俞穴』、『三陰交穴』、『太沖穴』,由身軀到下肢,但凡六大穴道,依次疏通,方可消減,日久之后,便可完全滌除,病痛便可痊愈。”秦診滔滔不絕的講著,那孩童則默念著似是在慧心而記。

屋內眾人則聽得各個目瞪口呆,一臉茫然,恍若在聽天書一般,活在夢中,一番歌功頌德,自且不必細說,雖然此番歌功頌德毫不有愧。

待是尼勒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直到次日辰時方才蘇醒過來,見到張文白,又發瘋似的緊抓著張文白雙肩,急道:“張兄,快去,快去,快去救蘇勒女,快去救蘇勒女,她讓烏勒王給抓了!”

張文白聽言大駭,急反抓住尼勒雙肩道:“什么時候的事,是什么時候的事!?”

尼勒淚若泉涌,道:“現在是什么時候啦?”

“槐月十八!”張文白道。

“槐月十八!”尼勒道,“十八,十三,五天了,整整五天了,天啦......”說著最后伸展雙手,舉天淚流橫顏,須臾雙眼暗淡,漸似一丟了三魂七魄之人,再無了表情。

張文白見他這副哀嘆樣,更是又氣憤,又急躁,伸手便給了他一巴掌,隨即厲聲質問道:“尼勒,你倒是說啊,疏勒部遭劫、蘇勒女被抓是多少天前之事啊!?”

尼勒挨了這巴掌似若神定,喃喃對空道:“五天了,五天了......”竟是氣若懸絲,漸漸若有若無。

“雪瑪智者和蘇勒女阿媽、祁狼阿媽呢?”張文白道。

“都...讓抓了......”尼勒道。.

“那烏勒王,又朝何方而走的啊?”張文白突又大聲道。

“回...回漠...回漠北了......”尼勒道。

我是廖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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