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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大喜,正欲答話,突然一旁放哨的董耀重重的咳嗽了數聲,卻是向二人傳遞有人前來的消息,二人會意,板著張苦臉,怔怔發呆。
只見得兩名獄役帶著一驢臉長相的男子闊步而來,而這男子卻是之前在大堂上的那個師爺。兩名獄役帶著師爺走至三人牢房前,就被這是要喝退去了。師爺探眼見三人毫不理會,清了清嗓子,扶著木欄,招手輕聲呼喊道:“三位,三位......”
張文白三人本就怨恨這師爺落井下石,怎會理睬他。
師爺一臉不悅,道:“三位,可否想活著由此死牢出去?”
三人聞言,不禁眼前一亮,但見那師爺一副小人得勢樣道:“三位若想活著出去,但是拿這個出來,便行了!”師爺說著大拇指與食指中指不住摩擦著。
三人立馬醒悟過來,這師爺原是讓他們三人『出錢買罪』來了,若是換做以往的張文白他定然不與理會,但此番救得蘇勒女和薛一峰在急,使命尚未完成,怎能甘心就此便死,但道:“怎么個買法?”
師爺見三人上道,便道:“好說,好說,‘誅殺官兵’每人白銀五百兩,‘拒捕’每人白銀十兩,‘斗毆’白銀五兩......一共總計每人白銀五百二十兩四錢三分,湊成整數每人白銀五百二十四兩!”
三人聞言傻眼,到不是因為這么一大筆贖銀,更重要的是明明只有五百二十兩四錢三分,怎么給他一個湊成整數便成了五百二十四兩。
“哎!你個家伙,會算數不,連我這到大老粗都知道你多算了三兩五錢七分!”董耀道。
師爺輕蔑道:“你們到底出得出不得這般銀子,出不得便等死吧!”說著轉身便欲走。
“有!”三人紛紛搜著身上,但搜下來時,猛然醒悟過來,自己現在都是穿著囚服,張文白失聲道:“我們的銀子都在剛才換下來的衣服內,還請師爺大人,替我們拿回來,我們再交得贖金!”
“哦!那對不住了三位,你們那些衣物以及里頭的銀子都已經充公了,不屬于你們了!倘若三位再無別處銀兩,便只好等死了!”師爺嘴角微微一笑道。
“你個狗官,老子宰了你!”董耀聞言大怒,張手便欲去抓他,但這師爺甚是機靈,早已閃躲在一旁,道:“辱罵朝廷官員,這會你們每人得多交一兩白銀,否則別想出來!”
“你個狗官,有種放老子出去......”董耀踢著木欄大罵,張文白止住他,道:“師爺!我們有銀子,不過還請你到李將軍府走一趟,就言張文白被京兆尹打入了死牢!”
師爺一怔,道:“哪個李將軍?”
“飛將軍李廣啊!”張文白道。
“飛將軍!”師爺失聲道。
“對啊!我是他師弟!”張文白道。
師爺知道他頂頭上司京兆尹近來正在巴結著飛將軍,此事非同兒戲,只言待會再來,告辭了三人急沖沖而去。他急忙把此事告予京兆尹,京兆尹不禁大吃一驚,心道:“莫非又像上次抓錯了人!”想著不禁后被發涼,急忙委派下人前往李將軍府秘密探查,待得下人回來報信:飛將軍卻有一師弟叫張文白,頓時長嘆短噓,一面立馬安排好張文白三人的住處,一面吩咐衙役把此番告罪的那天保客棧店小二逮來,下他個‘謊報’、‘陷害’罪名。
監獄里,之前還甚是囂張的師爺這會領著下人,與張文白點頭哈腰個不停,全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罪該萬死’、‘還請張將軍贖罪’。
三人正以為出得了監獄之際,突然一身著副校尉級鎧甲的中年男子領著一對兵士而來,像抓小孩似的抓起一獄役,大吼道:“今天在天保客棧殺人的二匈奴人關在哪?”
獄役見得這將軍氣勢,已然嚇得尿了褲子,戰戰兢兢道:“在里頭,師爺正在放他們出來!”
副校尉聞言大怒道:“什么!”話猶未完,一把丟了這獄役,領著眾兵士蜂擁而上,見著那師爺打扮之人正在與三穿著囚服的人攀談,上前一腳踢飛師爺,橫劍朝張文白劈去。
張文白、董耀、李牧三人正幸得能出去,怎知突然竄入一對兵士,領頭的朝張文白便砍,張文白急閃過,道:“這位將軍這是要干什么?”
“殺了你這匈奴奸細!”那副校尉反身便又是一劍劈來,張文白已知這對官兵突然前來的意思,閃開之際,伸手捏住他手腕“神門穴”,登時只見這副校尉手中長劍“嘡”的一聲,掉落于,而他則縮著身子不住“哎呀”嘶喊,一副疼痛不堪的樣子。
眾大頭兵見得副校尉被輕易制服,不禁面面相覷,手中雖有利刃,但卻遲疑不敢上前一斗。
“副校尉,我們不是匈奴奸細,你待放不放我們走!”張文白一方面捏住副校尉的命門,一方面盯著一眾大頭兵。
“不放!”突然一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但見白光閃過,“錚”的一聲,一羽靈箭直直的刺入墻壁半個身子。
“李校尉!”眾兵士紛紛退開在一旁,只見得竄出一偉俊年輕男子,身著校尉級武官鎧甲,威風凜凜,舉止投足間竟是透著一股威嚴,卻不是李敢又是何人。
“李兄!”張文白失聲而道,同時放開了那副校尉。
“張兄,你這是怎么啦,怎么成囚犯啦!”李敢突見張文白一身囚服大吃一驚。
那副校尉得脫,使勁搓揉著手,抱拳道:“李校尉,你們認識啊?!”
李敢嗯嗯點了點頭,喝斥道:“不是讓你們找匈奴奸細嘛!咋反把我......墨家之人給抓啦啊!”李敢極好面子,他豈會把這與他幾乎同年齡的張文白是他師叔之事說出去,但迫于詞窮,一時不知該怎么介紹他,便只說墨家之人了。
副校尉挨了訓,伸手抓過為他領路的獄役,大吼道:“不是說從天保客棧抓來的匈奴奸細關在這嘛!你他媽怎么糊弄我!找死啊!”
那領路獄役登時嚇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道:“就......是......就是......這三人!”其實便是這領路獄役不言,李敢早已懷疑站在張文白身后的二人,見著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但一時又記不起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哪次戰場上見到過的這二人。
“張兄!這二位是......”李敢道。
張文白望著董耀、李牧二人,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一臉難色。李牧由張文白跟那師爺的對話中已然知道張文白與李廣的關系,見張文白苦口難言,在董耀的攙扶下搶步道:“張兄仗義,我師兄弟二人也不與張兄為難,但老實交待了,我二人便是你們所說的匈奴奸細!”
眾兵聞言蠢蠢欲動,橫刀相向。李敢一把推開張文白,鋼刀直指二人道:“你們這幫匈奴人,膽敢跑到京師重地搗亂,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轉口又道:“是你們束手就擒,還是讓本將軍動手,綁你們去見圣上!”
董耀、李牧二人聞言相視哈哈大笑,齊道:“見你家皇帝劉徹,那就免了吧!”話猶未完,突見董耀突然出手,捏住李敢手中鋼刀,反手大力一扭,李敢頓時后背露出個大大的破綻,董耀眼疾手快,隨即朝他后腦便是劈去,眼見李敢一時大意,立馬便喪了命,卻怎知張文白早已防到兩方的惡斗,上前一把握住董耀劈下來的手掌,同時伸腳踢開董耀緊緊捏住刀背的手,道:“董兄,你不能殺他!”
李敢得脫,氣憤至極,不過也不敢再大意,橫練刀“唰唰”舞了一個刀花,一聲看招便欲朝董耀劈去,張文白一把攔住李敢,使他二人不得擊,道:“李兄,就放了他二人這次吧!”
李敢擊他不得,嘆氣道:“張兄!此事不是你我能做得主了,京城來了匈奴奸細,已經驚動了圣駕,圣上龍顏大怒,京師九門已全部關上,現在到處在捉拿匈奴奸細,此番若是放了他二人,不但你我二人性命,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李牧、董耀二人大驚,心思道:原本還以為李敢是欲拿我二人邀功,不想此番卻是奉圣命而來,我二人除非生了對翅膀,否則焉能逃出這長安城。想著不禁相視一笑,齊道:“罷了,罷了......”竟是束手就擒,被上來的兵士用牛筋捆綁著,押送去。
張文白眼睜睜望著李牧、董耀被押,毫無能力,不禁又回想起公孫解憂吊死的畫面,頓時傷心欲絕,隨之只覺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將出來,暈了過去。待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床上,與此同時,頓感頭腦發脹,疼痛厲害,好一會才稍有所好轉,舉目四望,是一間裝飾極其華麗的房間,桌子上擺放著屬于自己的弓箭短鐵棍,而床邊整整齊齊疊著一套嶄新白衣,張文白換上衣物,帶上兵刃,推門但看,是一座幽靜的別院,偶爾走過數名丫鬟或家丁。張文白喚住一個家丁一問才知,原來距自己暈倒已經過去了一天,而自己正在京兆尹上官平陽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