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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張文白此刻就攀在她腳下,聽得是清清楚楚,心內(nèi)也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不是滋味,而就在此際,張文白突覺手指一股劇痛直達(dá)心胸,幾乎差點縮手掉了下去,抬眼一看時,怎不大吃一驚,只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哎,你怎么在這!”若花女子突見得張文白一點都不惶恐,反是欣喜至極蹲著身子癡癡的望著他道。
張文白一時失神,“哎呀”一聲,身子似若流星一般,直直的摔將下來,隨即是一聲“啪嗒”,張文白只感覺腰間一陣劇痛,樓閣下屋內(nèi)一男道:“外面誰在”,隨之腳步聲逼近,張文白怎敢顧及腰間不腰間傷勢,捂著腰,施展輕功飛竄進(jìn)來茫茫月色。
若花女子起先欲詢問張文白傷勢,但見樓下聲音響動,連忙住口不語,只是望著張文白消失的方向。
樓下一中年男子出屋四散望了望,見得一旁一花盆碎裂,怒道:“哪家的潑皮,給老子滾出來?”
若花女子一臉難色的道:“爹爹,是孩兒,是孩兒不小心,拿塊石頭砸碎了!”
丫鬟輕言道:“小姐,你......”
“閉嘴!亂說,讓你吃苦頭!”若花女子扭頭怒視道。
丫鬟縮身捂嘴不言。
樓下中年男子道:“小紅,帶小姐進(jìn)屋,外頭涼!”
若花女子道:“我才不呢!再說一點都不涼!”
中年男子大怒道:“小紅,聽到?jīng)],帶小姐進(jìn)屋!”
若花女子哼然一聲,道:“爹爹你壞,爹爹你壞,把孩兒關(guān)在這座大山不得出去,要是娘親在,孩兒怎會如此......”說著說著哭著回身進(jìn)了屋,隨身大力把房門關(guān)上,只聽嗚嗚哭泣聲,再沒了其余聲響。
“小姐,開門啊!小姐,開門啊!”丫鬟被鎖在門外,敲門道。
“哎!我這閨女!”中年男子一聲長嘆,須臾轉(zhuǎn)口道了聲“小紅,好好照顧小姐”,背負(fù)雙手,朝黑色中走去。
張文白捂著腰飛竄到一屋檐上,借著月色剝掉上衣,發(fā)覺只是劃破了道不深的傷口,掏出隨身所帶的金瘡藥,涂上。一陣暖暖的微風(fēng)迎面拂來,夾帶著女子那誘人的淡淡體香,怎不使人血脈沸張,張文白抬眼望去,只見一輪圓月靜靜的掛在天之角,那般清靜,那般皎潔無暇,難怪那女子一個勁望著它了,他躺坐在屋瓦之上,學(xué)著那女子般欣賞著這難得的月色,心內(nèi)那一絲一毫雜念,隨著這皓白的月亮,消失殆盡,渾身舒暢至極,漸漸的漸漸的,他只感覺四周的一切全沒了,雙腳似踏落在水面一般,不過他怎么走,怎么跳,卻是不會沉下去,當(dāng)然這不是他施展輕功的結(jié)果。一陣錚錚琴聲傳來,一條敞篷船向他駛來,“文白哥哥,文白哥哥......”船上一粉衣女子起身揮手朝他呼喊。“憂兒,憂兒......”張文白欣喜若狂邊喊著邊踏著水面飛奔而去,但那敞篷船卻回劃,眼見距離越來越遠(yuǎn),二人的呼喚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但對方卻只聽得對方呼喊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望著公孫解憂逝去的背影,張文白一把癱軟在水中,淚水打濕了衣襟。
“喔喔......”這時天那邊傳來一陣滿含仇恨的狼嘯聲,嘯聲幽轉(zhuǎn)凄厲,響徹云霄,張文白猛然站起身,環(huán)顧四周,只見自己仍舊還在屋頂上,而剛才自己原是做夢,一聲嘆氣,走至屋檐邊,欲跳將下去,突然遠(yuǎn)處樹叢中下黑影一閃,不知是什么東西,張文白警覺的低著身子,揉了揉睡意綿綿的雙眼,怎見得隨后又是四個身影閃過,不過待到這第四個身影閃過時,這身影小停了下扭頭望了望四周,待望向張文白這便時,張文白不禁大駭,各位看官但道他看到了什么,原來他看到了兩盞藍(lán)色燈籠,須知剛才出沒的五個身影便是五頭有著戈壁死神之稱的戈壁白狼,而戈壁白狼通常二三十頭為一群出擊,這才出現(xiàn)五頭,另有二十來頭不知蹤跡,他怎不心寒,心中盤算道:這寨中百姓全然不知戈壁白狼入侵大禍臨頭,我若不去通告,這駱駝幫定然不得保全,而我也可輕而易舉救得義弟薛一峰,或者蘇勒女和蘇勒阿媽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想著張文白暗自竊喜,伸手抽出腰間的『墨家九轉(zhuǎn)霸王槍』,頓時呆住了,原來他手指觸摸處,直感觸到槍身雕刻著“天下皆白,唯我獨黑;非攻墨門,兼愛平生”十六字,“墨家墨家......”張文白心內(nèi)不停的暗念著。
“白兒,還記得為師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嘛?”
“師傅,弟子記得,師傅交待徒兒,任俠,士損己而益所為也;任俠,為身之所惡以成人之所急!”
“那此刻,你又該怎么做啊?”
“徒兒,應(yīng)該犧牲小我,成全大我,救得這一眾百姓與危難之中!”
“好好好......”
“師傅!”張文白握著短鐵棍的手大力一甩,“呲...嘣”的一陣響動,一桿一丈來長、雕刻著一條騰飛祥龍的黑鐵槍握在手中。張文白卷手憑空大喊道:“狼來啦!狼來啦!......”才喊得五六聲,突然屋下一聲音喝罵道:“小鬼,你哪家小孩,半夜爬那么高,還在這學(xué)人畫鬼,欠訓(xùn)是不!”張文白走至屋檐,往下一看,只見得樓下站在三四中年男女和數(shù)名半大的小孩。張文白其實在呼喚聲剛一出口時已然后悔,須知狼來了的寓言故事,當(dāng)時已然是家喻戶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飛身跳下來,與眾人作揖道:“各位大叔大嬸,非是在下撒謊,卻是在下剛才親眼所見,五頭戈壁白狼,閃身而過!
一長臉中年男子道:“你的小破孩,連撒謊都不會,戈壁白狼生活在大漠,離我們這還有近千數(shù)里路,再說我們崆峒寨有城墻擋住,那戈壁白狼怎能進(jìn)來!”
張文白聽他之言,起先一想到蠻有道理,但仔細(xì)一想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一時搞不明白,舉手伸至頭頂?shù)溃骸拔乙晕胰烁駬?dān)保,剛才確實看著了五頭戈壁白狼!”
一滿臉胡須的中年男子見張文白話音誠懇,不似撒謊,不禁上下打量了番他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啊,咋以前沒見過你啊?”
張文白暗自叫苦,靈光一閃,“哎呀,哎呀!我肚子疼,失陪了,失陪了!”捂著肚子,朝鉆進(jìn)一巷子,但立馬又反回過來,道:“各位大叔大嬸,真是狼來了啊!”說完掉頭急行而去。
“母親,我剛才在屋內(nèi)聽著狼叫了,那位哥哥說的對,他沒騙我們!”一小娃拉扯著他母親的手道。
“我也聽著了!”另一小娃道。
“還有我!”一小丫頭道。
“別胡扯了!那小鬼一臉機靈相,手中又拿著奇怪的黑槍,非是善良孩子,我們還是回屋去吧!”那長臉中年男子說著抱著那小丫頭,與一婦人進(jìn)屋去了,而其余人等也隨之紛紛進(jìn)屋。
張文白暗中聽得這一干談話,不禁一聲長嘆,緊咬著牙齒,似若欲咬碎一般。突然一旁樹叢中傳來一陣沙沙聲,而且越來越多,隨之一盞盞藍(lán)燈閃過其間。張文白雖然早已料到后頭還會有數(shù)十頭戈壁白狼,但真正親眼見著時,仍舊是大為震驚。
“怎么辦,怎么辦......”張文白似若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
“大哥哥,大哥哥,我相信你!”須臾一個童聲道。張文白抬頭一看,卻是剛才拉扯著母親說話的那小孩,由窗戶探出個小腦袋瓜來。
張文白淡然一笑,走到他窗戶旁,摸了摸他小腦袋,道:“謝謝你的信任,小弟弟!”轉(zhuǎn)口叮囑道:“你把家中門窗全閂住,不管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你定要拖住爹娘,不讓他們出去!知道了么!”
小孩裂開一口殘缺的乳牙,嗯嗯直點頭。
“狗子!你和誰說呢!”屋內(nèi)一婦人道。
小孩回頭道:“沒呢!”
張文白從兜內(nèi)掏出一支他自己制作的竹蜻蜓,遞與小孩道:“這個竹蜻蜓給你,回屋去玩吧!”小孩笑著道了聲“大哥哥再見”,隨即縮身回去了。
張文白躍上屋頂,放眼望去,只見得這一眾戈壁白狼的目標(biāo)竟然不是這些普通的百姓,一種不祥預(yù)感只涌上心頭,他到希望這群戈壁白狼只是沖著尋找食物而來,那樣他起碼還有對策,而現(xiàn)在確實不成下手,干著急。又一個念頭閃過,“對了,那姑娘,我把事情告訴她,興許她會相信,那樣的話,這事便好辦了”,想著張文白朝來路飛竄而去。
“姑娘,姑娘......是我剛才那個張文白啊!”張文白飛上陽臺,輕叩房門道。
一陣腳步聲沖沖而起,“嘎吱”一聲,門扉開處,一陣芳香迎面飄來,只見一外披粉紗,透著其內(nèi)一件白衣,一頭散發(fā)著陣陣香味的秀發(fā)垂落下來,之前身上帶著的金簪寶珠,已然全部卸掉了,“真美”這是張文白心內(nèi)給她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