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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的竹林,沒了日間的沉浮、絢爛,只有那絲清靜,那絲美麗,依然未變。一片光亮透過茂密的竹葉射到樹底下,正照射著一只翻動身子躍躍欲試的昆蟲,伴隨著一陣昆蟲煽動翅膀的“嗚嗚”聲,一陣平風吹過,“沙沙”聲有節奏的響著,隨即四野蟲鳴啾啾聲響鬧個不停,這風吹竹梢聲合著這蟲鳴叫聲,似若一個交響樂團,在為這行禮車奏樂迎道。
一隊小嘍啰跳出來,攔路聞訊,張文白未及開口,公輸燕搶道:“快去通知你們寨主,就說墨家張文白前來提親!”
眾小嘍啰一凜,但見后頭彩禮眾多,不似說謊,領頭的小嘍啰喚令眾人暫且稍等下,自己疾奔上山而去。
“掌門,掌門......”領頭的小嘍啰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一間大堂內道。
“慌什么慌,難不成那三個堂主又殺了啦!?”稗言端莊的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書簡。
“不是,不是......”領頭的小嘍啰道。
“不是什么啊!不是!”稗言道。
“山下來了隊人,說是墨家張文白前來提親來了,還帶著六車彩禮!”領頭的小嘍啰道。
“什么!”稗言手中書簡不自覺掉落下來,臉色呆滯。
“掌門,您沒事吧!?”領頭的小嘍啰道。
“好個張文白,你還真敢來啊!老夫只有這么一個閨女,怎能給你糟踏了,但若是不同意這門婚事,華老頭那卻是不好答復啊!”稗言想著敲了瞧頭,突然靈光一現,他嘴角微微一抽動,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吩咐這小嘍啰,道:“你把他們一干人等,接上山來,安排客房,好生招待,就說掌門已經休息了,讓他們明日用完蚤食再談!”
領頭的小嘍啰領命飛奔下山,迎上張文白等人,告知讓他們明日再談,并按照稗言的吩咐,安排好眾人住房、餐食,這且不必細說。
崆峒山住房不是十分寬裕,二人一間,張文白與白日喚門的那個醫家弟子左明共處一室,左明年齡與張文白相差無幾,不過左明其人極其愚笨,為人更是忠厚老實,不喜言談,是以一路來都是默不作聲,但沒了許多人在場,他倒似有一肚子憋屈話要說般。
“張俠士,你未婚妻叫什么名字啊?”左明平躺著床上,雙手枕著頭,睜眼一臉欣喜的望著床梁。
張文白兩天一夜未睡,這會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機會,怎這左明又來煩他,但好在他為人為人沉穩,一聲嘆氣,起身道:“左兄,我得跟你解釋三點,其一、是不是我要娶這稗姑娘的,而是你們前任醫先逼得;其二、我只知道她姓稗,除此外一概不知;其三、稗姑娘不是我未婚妻!”話音甫畢,張文白又平躺著睡了。
左明撓了撓后腦勺,一臉茫然,見得張文白又睡了,也不再抄他了,只是睜大著眼望著,須臾露出一絲甜美的笑意,輾轉睡了。
公輸燕與公輸雪房間
“大姐,你這是怎么了,老實幫著姓張那小子說話!?”公輸雪道。
“那二妹你又是為何老要尋他麻煩啊!?”公輸燕反問道。
公輸雪道:“誰讓他害死了解憂姐姐!”
公輸燕一聲嘆氣道:“二妹,解憂的死,你不能全怪他啊,他為了解憂之死,難過的瘋瘋癲癲了好幾個月!”
公輸雪嘟嘴道:“姐姐,你莫不是也被他迷住了雙眼,跟他這種豬狗不如......”公輸雪話猶未完,突然“啪”的一聲,臉色挨了什么東西一擊,青紫了一大塊,她捂著臉,疼得哭了起來。
公輸燕立馬反應過來,掀被起身,拔出吊掛在床邊的長劍,憑空道:“誰,給本姑娘滾出來,偷施暗算,算得什么英雄好漢!”
屋頂一甜美的少女聲音道:“哼!我不又英雄好漢,再說這是她活該,誰讓她背后亂嚼舌根,下次若再讓我聽著,便不是一小小的飛蝗石了!”話音甫畢,一陣沙沙樹葉晃動聲,便再沒了聲響。
公輸燕飛竄上了屋頂,怎見得四散有得半個人影,無奈又回屋,為公輸雪涂藥,安慰自然必不可少。
“張文白,我定然要殺了他!”公輸雪柔美的臉上現著騰騰怒火。
......
第二天,天剛剛放亮,屋外便傳來一眾青年歡天喜地般的呼喊聲:“好消息,特大好消息,今天巳初時分稗掌門要為稗小姐舉行比武招親大會!好消息,特大好消息,今天巳初時分稗掌門要為稗小姐舉行比武招親大會!......”
“小伍,你去參加啊!你武藝這般高強,前夜連殺了十數名強人,寨里還有幾人是你對手!”甲年輕男子道。
“是啊,小伍!你去稗小姐定然是你的呢!你當了‘駙馬爺’可別忘了咱們這些哥們啊!”乙年輕男子道。
“哈哈哈......”
張文白睡得正香,正及外頭這般吵鬧,埋著頭,捂著耳朵,似乎這樣便能割斷這吵鬧聲。
“張俠士,外頭催促吃飯了,你快起床啊!”突然左明的聲音道。
張文白探出頭,睜大著睡意朦朧的雙眼,揉了揉,只見左明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穿戴洗漱完畢,手中拿著書簡,端詳著。“呃!”張文白穿戴洗漱完,與左明開門而去。
兩小嘍啰一人拿著布告,一人拿著漿糊,貼著告示。
“左兄,他們這貼著是什么啊?”張文白指著遠處的布告道。
“噢!聽說是今天巳初時分,稗掌門要為稗小姐舉行比武招親大會!”左明道。
張文白此際頭腦還未清醒,只是又“呃”的一聲。
這時突然見得公輸燕、尉韜、無為、寡民四人沖沖而來,公輸燕急奔喊道:“張文白,你知道嘛!你那稗掌門要為你未婚妻比武招親?”
張文白“啊”的一聲,猛然醒悟過來,但立馬轉驚為笑,道:“各位大可不必擔憂,在下其實并不欲娶那稗姑娘的,這下好了,省得在下為此事發愁!!”
“張文白,你這是什么話!”公輸燕白了他一眼,轉口又道:“那你可曾知道這稗掌門真實身份是誰!?”
張文白道:“知道啊!稗掌門有三個身份,一是小說家掌門,二是崆峒派掌門,三是駱駝幫幫主!”張文白話音一出,眾人不禁大驚失色,小說家掌門和崆峒派掌門,這兩身份他們是今早才從張貼布告的小嘍啰那得知的,但駱駝幫,他們只是聽說過大漠近來出現了這么一打家劫舍的幫派,具體誰都不清楚,這會由張文白嘴中突然得知駱駝幫的幫主竟然就是小說家掌門稗言,怎不驚駭不已,張大著嘴半天合不上。
張文白見著眾人吃驚的樣子,道:“別發呆了,大家吃飯去啦!”說著與這反映遲鈍,還不知其中奧秘的左明朝備好飯菜的客房而去。
一眾人圍坐著四個大原桌,幾個婦人連連上著大盤大盤的佳肴,美酒。
“想不到,稗掌門還真有家底啊!”一兵家弟子道。
“可不是啊!往常在諸子山莊,除了法家便是他們小說家,出手闊綽了!”一道家弟子道。
“來喝,來喝!”
“啊!好酒!”
“雪兒,哎,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豆腐!”司馬侯與公輸雪坐離張文白遠遠的,司馬侯夾過一塊沾滿辣椒的豆腐欲放于公輸雪碗中道。
公輸雪哼聲一聲,揮筷打掉,自己重新夾了塊,吃著。
司馬侯碰了一鼻子灰,不再夾菜發言,只是邊望著公輸雪,邊吃著。
......
“張文白,這稗言稗掌門是駱駝幫幫主,你這是從何得知的啊!?”尉韜喝了口酒道。須知正由于駱駝幫作惡多端,是以諸子百家都欲處之而后快。
張文白聞言一驚,他猛然發覺,自己無意間竟然泄露了一個興許關聯蘇勒女和薛一峰生死的大秘密,強顏一笑道:“尉兄,在下一時笑言,當不得真的!”端起酒樽,轉口道:“來,尉兄,在下敬你一樽!”
尉韜心知張文白刻意隱瞞,待吃完,與為他們弄蚤食的婦人問道:“這位姐姐,辛苦你們了!”
婦人淡然一笑,道:“兄弟,哪里的話!”
尉韜略一遲疑道:“姐姐,你可聽說過駱駝幫啊?!”
婦人搖頭道:“沒聽說過!”
尉韜詫異,要說張文白之前說言稗言便是駱駝幫幫主,那么這婦人定然知道,但剛才這婦人話音誠懇,臉色不變,哪有一絲一毫慌騙之意,尉韜謝過婦人,出了廚房,公輸燕、無為、寡民三人立馬圍了上來。
“怎么樣?”公輸燕道。
尉韜一怔,他怎知原來公輸燕、無為、寡民三人也正疑惑駱駝幫一事,但搖了搖頭,道:“張文白說的駱駝幫是稗言一事,興許真的是句笑言,連這燒菜的婦人都不知道駱駝幫!”
公輸燕、無為、寡民三人心知尉韜極善察言觀色,說不說謊,很難逃過他那銳利的雙眼,見得尉韜如此說來,便也以為駱駝幫與稗言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