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一年多的時間,表妹就變了好多。安靜了,也更穩重了。”
我聽到他說話,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繼續品著茶,看著那碧綠通透的顏色覺得那本該是屬于最原始的清純,不該屬于這個布滿塵埃的俗世。
“本王已經派人去將軍府了,給你爹爹傳話說你今天住在云王府了,你就安心在這里住著吧,本王明天派人送你回將軍府。”
我放下茶杯起身行了一禮,“多謝王爺熱情招待,天色還早,暮夕就不多留了。”
他聽到我的話后,明顯怔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一會。他上下打量著我,又把視線轉移到我身邊桌上的盛著碧螺春碧青茶杯上。
“方才見表妹品茶時的神態應該是懂茶之人,不知表妹對于茶有何看法?”
他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我知道一時半會走不了索性就坐了下來。
我端起桌上的那杯碧螺春,又淺飲了一口,說道,“茶道茶道,茶中道也。品茶就如識人一樣,有優劣之分,暮夕知道的茶不多,所知之茶即為所愛。例如,碧螺春。”
他點頭示意我講下去,我看著碧青茶杯里的那抹銀澄碧綠,唇邊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然后陷入一段關于碧螺春的傳說中。
“不知王爺可聽過碧螺春的傳說?”
“愿聞其詳。”
“云昔年,在太湖的西洞庭山上住著一位勤勞、善良的孤女,名叫碧螺。碧螺生得美麗、聰慧,喜歡唱歌,且有一副圓潤清亮的嗓子,她的歌聲,如行云流水般的優美清脆,山鄉里的人都喜歡聽她唱歌。而與隔水相望的洞庭東山上,有一位青年漁民,名為阿祥。阿祥為人勇敢、正直,又樂于助人,在吳縣洞庭東、西山一帶方圓數十里的人們都很敬佩他。而碧螺姑娘那悠揚宛轉的歌聲,常常飄入正在太湖上打魚的阿祥耳中,阿祥被碧螺的優美歌聲所打動,于是默默地產生了傾慕之情,卻無由相見。一年的早春里的一天,太湖里突然躍出一條惡龍,蟠居湖山,強使人們在西洞庭山上為其立廟,且要每年選一少女為其做“太湖夫人”。太湖老百姓不應其強暴所求,惡龍乃揚言要蕩平西山,劫走碧螺。阿祥聞訊怒火中燒,義憤填膺,為保衛洞庭鄉鄰與碧螺的安全,維護太湖的平靜生活,阿祥趁更深夜靜之時潛游至西洞庭,手執利器與惡龍交戰,連續大戰七個晝夜,阿祥與惡龍俱負重傷,倒臥在洞庭之濱。鄉鄰們趕到湖畔,斬除了惡龍;將已身負重傷,倒在血泊中的降龍英雄——阿祥救回了村里,碧螺為了報答救命之恩,要求把阿祥抬到自己家里,親自護理,為他療傷。阿祥因傷勢太重,已處于昏迷垂危之中。一日,碧螺為尋覓草藥,來到阿祥與惡龍交戰的流血處,猛可發現生出了一株小茶樹,枝葉繁茂。為紀念阿祥大戰惡龍的功績,碧螺便將這株小茶樹移植于洞庭山上并加以精心護理。在清明剛過,那株茶樹便吐出了鮮嫩的芽葉,而阿祥的身體卻日漸衰弱,湯藥不進。碧螺在萬分焦慮之中,陡然想到山上那株以阿祥的鮮血育成的茶樹,于是她跑上山去,以口銜茶芽,泡成了翠綠清香的茶湯,雙手捧給阿祥飲嘗,阿祥飲后,精神頓爽。碧螺從阿祥那則毅而蒼白的臉上第一次看到了笑容,她的心里充滿了喜悅和欣慰。當阿祥問及是從哪里采來的“仙茗”時,碧螺將實情告訴了阿祥。阿祥和碧螺的心里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于是碧螺每天清晨上山,將那飽含晶瑩露珠的新茶芽以口銜回,揉搓焙干,泡成香茶,以飲阿祥。阿祥的身體漸漸復原了;可是碧螺卻因天天銜茶,以至情相報阿祥,漸漸失去了原氣,終于憔悴而死。
阿祥萬沒想到,自己得救了,卻失去了美麗善良的碧螺,悲痛欲絕,遂與眾鄉鄰將碧螺共葬于洞庭山上的茶樹之下,為告慰碧螺的芳魂,于是就把這株奇異的茶樹稱之為碧螺茶。
后人每逢春時采自碧螺茶樹上的芽葉而制成的茶葉,其條索纖秀彎曲似螺,色澤嫩綠隱翠,清香幽雅,湯色清澈碧綠;洞庭太湖雖歷經滄桑,但那以阿祥的斑斑碧血和碧螺的一片丹心孕育而生的碧螺春茶,卻仍是獨具幽香妙韻永惠人間的。以上就是關于‘碧螺仙子’與‘碧螺春’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