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挪到一棵離的很近的樹下,依樹而立。即使我自知已經沒有一戰之力了,也不曾放松過戒備。我已經決定,若是有突發狀況發生就來一場血舞好了,我相信他們一定逃不掉的。?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對他動用這一招,畢竟他曾經對我那么好,雖然那是曾經,后來又有了傷害,可是我也不可能完全忽視它。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舊情吧。?
“嬅兒,以前的你讓我無奈,現在的你卻讓我無措。你走吧,就當是我們曾經朝夕三年的舊情吧。”?
我猛然抬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陳云清,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我看了他好一會兒,終是忍不住一場大笑,笑著笑著突然覺得眼睛好酸。我仰起頭讓到了眼眶的眼淚倒流回去,這一刻真希望自己不要總是那么聰明、敏感,因為那樣太累、太苦了。?
什么都知道的人,才是最不幸的人,因為太過清楚,所以總是會受傷。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鐵石心腸,所以,最后傷的人只是自己而已。?
總是說已經過去了,不必在意。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愛過、傷過、痛過,最后連殘留的所謂舊情也是建立在利益上的,這已經不是可悲了。?
而是諷刺,赤裸裸的諷刺。
他不能殺我,因為我是他支柱的女兒,僅此而已。
“我白嬅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但也不是圣人,利益下的恩情不承也罷。”?
我這樣說著,努力支撐著身體,蹣跚著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可惜天不隨人愿,剛走了沒幾步就被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石頭拌倒了,這對身受重傷、早已體力不支的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終于,我再也支持不住了,即使理智的強迫自己要保持清醒,但終是抵不過那強烈眩暈。?
陳云清看著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女子倔強、艱難的往前移動時,他的雙手一點點的收緊。在看到白嬅倒下的那一刻,他心里無比緊張,甚至有一點點疼痛。他強忍住自己想沖過去抱住他的欲望,眼睜睜的看著她倒下,然后昏過去。?
他說不清自己心中的復雜情緒,只是不由自主的走到白嬅身邊,看著她暗暗地嘆了一口氣,然后彎下腰把躺在地上的人兒抱起來。?
看著她蒼白、染血的臉龐,他心緒無比紛亂,怎么都調整不好,也找不到宣泄口,覺得心里很悶,說不出的煩躁、不安。?
陳云清心思輾轉了好久,終于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他把白遞給冥奕,轉身進了身后的小屋。?
多年以后,他常在想,如果那時不要那么理智,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了呢??
可這世間那有什么如果,有些緣份終要到頭,而有些緣份卻注定要開始。?
冥奕跟隨陳云清多年,又是陳云清的心腹,雖然自己的主子脾氣莫測,但他還是知道幾分的。所以,也不在這個時候去打擾陳云清,自行把白帶到距離此地不遠的“隱士小筑”安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