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賬是誰收的?”聲音冷酷的足以殺死人,再看向那張冷峻的臉,讓人不覺瑟瑟發抖。
可憐的肖虎真的很想逃出去吧。“爺,賬一直都是我派人收的啊。”以前也沒什么問題啊。“為什么上個月的貨款現在還沒有收齊?”
爺這是怎么了?拖欠貨款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一兩戶商家因資金周轉問題延遲交貨款,是很正常的啊,又不是惡意拖欠。
“爺,王家珠寶行和薛家商行要緩期交付,這您之前也同意了。”
“是嗎?那你今天去收回來。軒云山莊可不是做慈善的。”
“可是你都答應王老板和薛老板了!”
“怎么,有意見?”
“不敢”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了,爺又不是不知道。自從昨天黑著臉從靜竹軒出來,就又恢復了“惡魔”本性,整個人如同千年寒冰,甚至更絕情了。看來又與夫人有矛盾了,可憐的是他們這些人啊。
“今天收回,收不回你就不用回來了”
“是”立即答應,等會去找夫人,夫人肯定能制止莊主,肖虎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
“出來吧”
“??”肖虎一臉莫名其妙。
“哈哈哈哈。。。。。。玄彥,功力日漸高深了”被抓包的三人大笑掩飾尷尬,想多看一會的,怎么就被發現了。互相懷疑著別人,誰這么失敗。接觸到肖虎示意的眼神,心知肚明,遇到“惡魔”心情不好的時候了。慘了!
“玄彥,這是怎么了?”長孫文飛明知故問,帶頭挑戰千年寒冰,遭到云玄彥的寒冷目光,內心打顫。被循掃的人,個個心惶惶,今天出門怎么忘了看黃歷了。誰也不敢出聲,異常僵持。
“夫人”肖虎小聲嘀咕。
“誰說的”瞪向肖虎,“幾位兄弟有何貴干?”
“來看看你啊,咱兄弟好久沒聚聚了”東方夜心虛的說道,其實他還有一個目的,而且是最主要的目的,即使冒著被‘冷凍’的危險,他也來了。視線下意識的就聚焦在靜竹軒的方向,雨柔呢?他好久沒見到雨柔了。
“東方兄,你在看什么?”口氣隱含著憤怒,以為他不知道他的心思,哼!
“啊?哦,你墻上的那副字畫不錯”尷尬的指著云玄彥身后墻上懸掛的字畫,那是什么東西啊。不管了,能幫他脫圍就好。
“是嗎?東方兄何時養成這種嗜好,喜歡欣賞字畫了。”明明就不是個識文斷字的人。
“這個,這個嗎?”東方夜尷尬之極,臉漲得通紅“對了,因為柔兒喜歡字畫,所以我也喜歡”終于找到借口了,剛松了一口氣,卻發現氣氛比剛才更詭異,氣壓更低。所有人都看著他,有同情、又無奈,最強烈的那股是憤怒,云玄彥狠狠地瞪著東方夜,用目光將他狠狠地揉碎。這討厭的家伙,對柔兒的覬覦越來越明目張膽了,不可容忍。骨節‘咯吱咯吱’響個不停,東方夜冷汗直流,萬一真打起來,他可不是玄彥的對手,長孫、冷兄怎么都不救他啊?
冷兀傲對著無救的東方夜無奈的搖搖頭,好可憐。居然得罪“惡魔”。但是,還是幫一下他吧,最終做了一個不知是對還是錯的決定,“玄彥,我剛從滇南回來,帶了許多當地美酒,咱哥幾個待會一起品嘗品嘗”。這一番話為什么這么壓迫。
“是啊,是啊,自從兀傲去了滇南,咱么好久沒聚了”長孫文飛也趕忙加入救人的行列。
東方夜直點頭,蒼天啊,快別讓他再盯著我看了。
喝酒也好,醉了就不用這么煩惱,不用這么想她,身心煎熬,云玄彥尋思了一會,點頭答應,“好”一醉解千愁。
“爺,那收賬的事?”
“繼續”
“好”等會問夫人吧,夫人的決定莊主肯定不會又意見的。不過他好同情莊主哦,那么愛夫人卻得不到夫人的回應。好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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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古典淡雅的八角涼亭坐落在自然的懷抱里,彼此相映生景。風輕輕吹來,溫柔的拂過,吹動衣袋,翩翩起舞。唯一的不和諧是風中濃烈的酒味。小亭里觥籌交錯,又見有人獨飲,地上散落著酒瓶。
“玄彥,別喝了”終于有人看不下去,抑或忍受不了濃烈的酒味,勸起那獨飲的人。
“你們說,為什么她就是不在乎我,為什么,我那么愛她,她都不在乎我”云玄彥醉意顯現,目光渙散,一杯喝完又自斟一杯,仰頭豪飲而盡。
“玄彥……”都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情愛傷人啊,長孫文飛暗自嘆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意氣風發的兄弟變得如此憔悴落魄,卻不知道如何勸慰,話梗在懷,暗自傷神。“你太冷峻了,柔兒怕你”
“冷峻?是的。以后我得和氣點”
“恩”三人竊喜,讓惡魔和氣哎,好想看哦。
“你以前對我們可兇了”
“是嗎?我改”
“每次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當然那是少數他惹他生氣的時候了。東方夜無比興奮,終于可以把郁積在心頭的委屈講出來了。
“好了”長孫文飛干咳,示意適可而止,等獅子蘇醒了可會咬人的。
“可你傷她也很深”冷兀傲正正身,不可以乘火打劫。做出客觀評價,講述事實,也是問題的癥結所在。
“我知道,我知道”他知道他傷她很深,“我愿意拿出生命來彌補,可是她不會愿意接受,她都不愛我”懊惱盤踞了整顆心,誰又能拯救他。只能在內心呼喚“柔兒、柔兒……”
“你知道?”東方夜一臉的質疑,“我說過你會失去她”明明知道那是死穴,還不聽勸的碰,一遇到情,圣人也變得愚鈍、盲目。
“東方。”長孫文飛怒喝東方夜,不能太過火了。
“你打算放棄了”冷兀傲故意問道,要點醒他。
“不,不,絕不”
“那就好啊,這才是惡魔云玄彥,怎么可以輕易放棄?”長孫文飛也來鼓勁。
“但是我該怎么辦?”
“是啊,雨柔不是尋常女子,哄個三言兩語就能解決。而且此事也不簡單,確實煩人啊”冷兀傲犯難。
“要我說,直接來硬的”性急的東方夜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想到雨柔和玄彥的僵局,有利于他乘虛而入,但是朋友有難且能落井下石,他也不愿意做小人。可是真說出來確實讓他一番掙扎。
“不可不可”長孫文飛立即否決,只怕會弄巧成拙,一發不可收拾。
“我倒覺得東方四弟的方法可以考慮一下”冷兀傲撫著下顎,若有所思。
“再猶豫,黃花菜都涼了”東方夜看向醉了的云玄彥,伏在桌上,恐怕早已醉的不省人事,不知道他此刻知不知道他們有多焦急、傷神。那么愛,何必那么掙扎?
“生米煮成熟飯,又快又狠”
“聽聽玄彥自己的意見吧”長孫文飛還是覺得要慎重。
“恐怕沒有辦法了”東方夜一直注視著云玄彥,無奈、心疼。
三人一起看向云玄彥,搖搖頭,當事人快醉死了,空著的酒瓶在他周圍圍城一圈。
“去找雨柔吧”讓她來看看玄彥的失魂落魄。
“好吧”冷兀傲、東方夜一起響應,或許雨柔看到玄彥為她傷神的樣子會心軟吧。
“我們把玄彥架到靜竹軒吧”長孫文飛起身扶云玄彥,另兩人也上來幫忙,架起醉的不省人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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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別致的院落中,一片盎然的生機,三色堇、曼陀羅、君子蘭……爭妍斗艷。五顏六色的色彩交織出一片美妙的天地,一白衣女子置身在花海中,陽光照射在她身上,圣潔的光輝與她融為一體,耀眼而不張揚,淡淡的、幽幽的、靜靜地,奪人心神。雨柔提著水,細心地為每一株植物澆水,看著自己親手種植的花草樹木茁壯成長,心里滿滿的全是快樂,臉上綻放著燦爛明媚的笑顏。空氣中傳來的氣味卻讓她眉頭微皺,好濃烈的酒味兒。循著腳步聲望去,等待著來人出現。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隨著一起望去。
長孫文飛他們剛站到靜竹軒門前,便感覺到有股股注視的視線,一院子的人,五六道視線讓人生畏,好像等他們很久了,事實也正如此。看向置身在美景中的佳人,忘了欣賞,露出訕訕的笑。三人你看向我,我看向你。誰也不愿意先開口。
“莊主怎么了?”雨柔主動詢問,等待他們講,不知要到何時。云玄彥不知能否撐住,毫無意識的任由他人架著,他怎么變這樣。
‘莊主?’三人心同時下沉,原來雨柔都是這樣叫玄彥的,難怪玄彥會難受呢,這樣的稱呼從雨柔嘴里說出來怎么聽怎么難受。
“我很抱歉,沒照顧好他,請他品嘗我從滇南帶回來的酒,結果竟讓他醉了。”冷兀傲趕忙謝罪,順而解釋。
“冷公子不必道歉,這與您無關,喝酒醉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是玄彥的二哥,叫我二哥就好了”我偏不讓你扯清。
“恩”微微笑,不再計較。
“那我們扶玄彥進房休息?”為什么不過來扶玄彥呢。長孫文飛假意問道,提醒雨柔。
“莊主已很久未在靜竹軒休息了”他或許根本就不想住在靜竹軒,送到靜竹軒好像不妥,委婉的拒絕。
“玄彥很想回靜竹軒的”這是實話。怕你不愿意見到他,才無奈的離開,忍受思念的煎熬。“而且,玄彥需要人照顧啊”見雨柔仍舊無動于衷,冷兀傲又下一劑猛藥。你作為妻子,不可以推脫。
雨柔不語,安靜的氣氛讓人著急,究竟是什么意思?難道真的得硬送進去?雨柔雖然不語,但‘不情愿’表現的很明顯。如果他們來硬的,她也應該不會阻止。但會讓他們覺得內疚。怎么辦呢?
“他是為你醉的”東方夜看向雨柔,希望打動雨柔的心。‘我也愿意’,但是此刻我的兄弟為你神傷,你得負責。快點接受過去吧。
“是嗎?”心‘咯噔’一下,臉平靜無波。
“是的,喝醉前嘴里不停地叫道‘柔兒’、‘柔兒’、‘柔兒,我愛你’”東方夜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眾人憋著笑,莊主是有可能這樣說,夫人白皙的臉上染上紅暈了,真希望他們快點好起來。
“東方大哥閑暇時可以扮扮戲子,自娛自樂”
“你真了解我,我平日無事就喜歡唱兩句”
“好了東方”正事要緊,長孫文飛有些無語了。玄彥都快撐不住了。“雨柔,讓我們把玄彥送進房吧,他需要休息”
“肖虎,莊主這些日子都住哪?”
“書房”肖虎后悔的捂著嘴,“莊主說書房的床太硬了”
“哦,那就勞煩各位將莊主送往西廂吧。失禮了”送到凝香的住處去吧,她真的不想與他再有瓜葛。
“雨柔!!”
“長孫大哥,雨柔失禮了”
“哎,好吧”長孫文飛無奈,但他不能強求不是嗎?雨柔并非一般的女子,玄彥注定要悲慘一段日子了,或許會更久。“走吧”
“長孫大哥,就這樣?”東方夜心有不甘,看向雨柔,想尋找一線希望,淡然的眼神讓他的想法頓時破滅。
看著漸行漸遠的人,看著那被架著的身影,心里有淚。對不起,但我不能。一雙手撫上她的肩,雨柔看去,碧水安慰的眼神中寫著支持。她不是很懂小姐,但她相信小姐一定有她的苦衷。
“碧水,等會讓人送些解酒藥草到西廂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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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你醒了”
“我這是怎么了,頭痛欲裂”云玄彥皺起眉頭,手托起頭,一臉難受。
“你跟幾位爺喝酒喝醉了”
“我醉酒?”不可思議。
為情傷嘛。肖虎在心里答道。
“有沒有人來看過我”是奢求吧,她應該不會來的。
“有啊,幾位爺在書房外坐了好久才離去呢”知道你想問的是夫人,但夫人沒有來。看到云玄彥失落的表情好生難過,萬一知道夫人拒絕你入住靜竹軒,甚至還想讓你住西廂,肯定又是一番寒冰吧,凍人也害己,一定要守住這個秘密,絕不能讓莊主知道。夫人不是無情的人啊,對待每個人都那么好,為什么唯獨對莊主這般冷漠呢?
“她沒來?”明知故問,執意等待著宣判,好讓自己徹底死心。
“夫人有讓人送解酒藥草過來,效果很好呢,據人說是夫人親手制作的”
有一絲絲陽光照進心坎里,“藥草茶呢?”聲音興奮、急促。
“在這里”
小心翼翼的接過,沁人心脾的藥草香傳來,有柔兒身上的味道,抿上一口,滿足的閉上眼,用心品味,柔兒還是關心我的吧。
“夫人怎么知道的,你去的”
“啊?恩”他確實去的,不算欺騙吧。
“為什么不送我回靜竹軒呢”這樣就能看到柔兒了。
肖虎慘兮兮的站著,幾位爺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顧玄彥’就一個比一個急著走了,是怕遇到這種情況吧,為什么他就得這樣呢,繼續騙到底吧。
“肖虎?”
“嘿嘿…”撓撓頭,“因為莊主當時醉的太厲害了,不是怕影響你在夫人心目中的形象嗎”
“想的周到”不能讓柔兒見到他的醉態。可肖虎的感覺怎么怪怪的,狐疑的打量著他。淡香拂面,好舒服,繼續低頭品茗。肖虎暗自擦去臉上的汗,莊主的眼神好犀利,幸好沒再問。
“肖虎,我什么時候回的靜竹軒”
“好久了,有半個月之多了”怎么這么問。
“哦,我醉酒鬧靜竹軒了嗎?”
“沒啊,莊主醉的睡著了”
“肖虎,老實說吧”
“說什么?”
“想瞞我?”
“沒……”莊主知道了?不可能啊。不能自亂陣腳。
“還狡辯,為什么我的鞋子上有靜竹軒的泥土,那是新踩的吧。想說那泥土不是!對
嗎?柔兒的花草可是用特定的土壤培育的,看看我的鞋,那泥是新踩的吧,那正好就是靜竹軒的泥土。在我醉酒的時候我們去過靜竹軒對不對”
“是”承認吧。莊主太仔細了。現在哭也沒用了。
“發生了什么事”
“爺,肖虎實在不是故意瞞你的”
“發生了什么事”
“幾位爺送你回靜竹軒了”
“然后?老實說,我會去找人核實,相信我,萬一你說假話,你會受到懲罰的”
“夫人說您習慣了書房,就又將你送回書房了”
云玄彥喘著氣,壓抑著“柔兒真了解我,還有嗎?”
“沒”
“恩?”冷酷的眼神寫著強烈的警告。
“有,我說書房的床太硬”
“很好”夠機警,不愧是他的左右手。
“夫人說,夫人說,說、說,送您去西廂”
“啪”手中的茶杯落地,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音。“西廂”居然送我去西廂,凝香以前住的地方,她當真大度。“肖虎”
“是”立正稍息,挺直腰桿,目視前方,誰來救救他啊。
“吩咐下去,我要重新查賬”他要找些事做,這樣才能分散注意力,不至于沖動的去打那小女人的屁股,他要忙碌起來,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