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高原的小城異常的熱鬧。
小商小販們都云集在十字路口的東西南北大街上,賣衣服的、賣水果的、賣炮仗的、賣對聯的,到處都是花花綠綠的,充滿了節日的喜氣。由南大街而上,東側是一條古色古香的老街,藝人們正在安置高原小城特有的、傳統風格的大型排燈。
高原小城的排燈有著悠久的歷史,它的產生可追溯至清代嘉慶、道光年間,當時內地客商云集高原小城,城內商鋪為招攬顧客而紛紛制作名號招牌,招牌內插蠟燭,夜晚一點亮便熠熠生輝。后來各商鋪的名號招牌制作的也越來越精致華美,成為帶有底座而形態圖案各異的牌燈,橫跨街道的大型排燈即是在牌燈基礎上改制而成的。
排燈的框架都是上好木料制成,框邊雕刻也精細考究,其形狀有長方形、馬鞍形、扇形等,前后面分三至六檔,每檔畫一圖案,內容為商家自選的歷史人物、典故、山水花鳥等,各圖之間相互關聯,里面不再插蠟燭,改用了電燈泡。入夜以后,小城街道上一排排的排燈交相輝映,絢麗多彩。每年的春節、元宵節都會舉行排燈的展掛活動。
銀行里也是一派繁忙,各色的客戶來來往往,出納專柜是最忙的,收的款堆滿了桌面,一捆捆的高高落起,收款單如同雪片一樣的散滿了桌子。江曉陽不時地便去取單子,拿回來再進行分檢,分給各記帳員去記帳。江雨芹也挺忙的,最近被分配為復核員,專門復核會計專柜四個記帳員記載的帳務,晚上還要負責軋帳。
江曉陽忙活著、不停地抽著帳戶,不停地記帳,不斷地遞給側面的江雨芹去復核,根本顧不上去和江雨芹聊幾句。江雨芹的工作量較大,也忙的顧不上說話,也沒有了那輕松時就哼起的歌聲。
“聽說,王行長和原先的老婆離婚了,還是二離,現在孤身一人帶著三個孩子?”江曉陽忙里抽閑地問,行里新來的一位行長,叫王維雄,四十歲左右,有些禿頂,有些肥胖,有些官架子。
“恩,好象是,你管人家這些干啥?快點記帳,晚上害的我老是最后一個下班?!苯昵勐裨沟?。
“哦,誰叫你升為復核員了,看你認真的,大不了我陪你加班,幫你軋帳?!苯瓡躁柌灰詾槿坏卣f,站起來又去取單子。
江雨芹望著他笑了笑,他真會體貼人,每晚都會陪著她,幫著她,結婚后他也能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
營業室的后門正對著江雨芹的后背,隨著內部人員的進出不時帶進來些涼颼颼的風,她不由得哆嗦了下,有些發冷,趕忙穿起了搭在靠椅上的那件米黃色的棉絨服。這件棉絨服是她和江曉陽逛街時,江曉陽為她買的,穿起來還真的很暖和,這是江曉陽第一次為她買的東西。
江曉陽從不亂花錢,每個月的工資都存進了折子,從他在商業上工作的時候就開始存了,那時他才每月拿著不到六十元的工資,現在多了點,也只不過一百過點,已經攢了快兩千了。江曉陽要用這筆錢自己娶媳婦,不想靠家里,從小就養成了自立、自強的習慣。
“哪天,去我家里吧?”江曉陽突然說。
“哦,干嗎?”江雨芹有些感到意外,疑惑地望著江曉陽,他從來也沒有提起過讓自己去他家的。
“哦,我想也該讓父母正式的見見你了,我媽老是問起你?!?/p>
“哦……”江雨芹遲疑著,猶豫地問:“你媽都問你些什么?”
“哈……”江曉陽笑了,母親問的很多,還有問到女孩是不是穩重,是不是黃花閨女……
“你說呀?”江雨芹有些急切地催促道,停下手中的活,望著江曉陽那張神秘的臉。
“哈,也沒問什么,就是隨便問問你的家里啊,父母啊,弟妹們啊?!苯瓡躁栯S便地說著。
“哼!我才不信呢!”江雨芹噘了噘那紅潤而薄嫩的小嘴。
“真的,那還能問什么?”江曉陽瞅著她那可愛的小嘴,真想過去吻一吻,那小嘴一直是很誘人的。
“哪天,你先去我家里,我爸也提起過你,要看看你是不是老實可靠,會不會疼愛我一輩子?!苯昵垡舱f道。
“哦,你爸兇嗎?”江曉陽擔心地問。
“哈,你害怕嗎?不過挺嚴肅的。”江雨芹笑了,這個未過門的女婿終究要見岳父、岳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