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記憶沒有恢復(fù),上官羽恐怕就不會這么心痛,可是真相往往太過殘酷,不想記起的過去在你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排山倒海般涌入腦海,讓你無法逃避。
上官羽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出現(xiàn)宛揚窈窕的身姿,素淡的容顏,白色的衣裳,吹著笛子的模樣,記憶如同月光般皎潔明亮卻又叫人心底寒意陡升。
天還未亮,整個山谷十分安靜寂寥,偶爾聽得見小昆蟲的低吟,這空谷更顯得出奇地靜寂。
突然只瞧見一個人影如鬼魅般飄過,上官羽拔出佩劍警惕地看著四周,只見來人身法出奇地快。上官羽明明覺得有個人影圍著自己轉(zhuǎn),卻根本看不見來人的模樣。
上官羽心里默默緊張,握著劍的手心滲出了一層冷汗。來這里的人是敵是友很難分清,但是身法這么好,又深更半夜出現(xiàn)在這里的,除了鬼姬沒有第二個人。
若真的是鬼姬,那么卞子良爺爺豈不是有危險,上官羽想著心里一驚,叫道:“你是鬼姬?快出來受死。”
就在這時,只見樹上飛下來一個女子,遍身黑衣面罩黑紗,映著月色十分陰森可怖。
女子哈哈大笑,光聽著那笑聲就覺得心里發(fā)慌,不多時,上官羽竟然在鬼姬的笑聲里吐了血。
這女魔頭難道已經(jīng)練成了——聞笑入九泉——即,光用笑聲就能殺人于無形。
此時東方已經(jīng)露出了魚肚白,鬼姬看著上官羽,嫵媚一笑道:“小子,今天姑奶奶高興,不想殺人,你最好告訴卞子良那個老不死的,告訴他過幾日老娘就要給他送終了,好讓他有心理準備。”
話音剛落,上官羽看時,只見鬼姬早已蹤跡不見。上官羽這才拖著疲憊的腳步,準備回房躺會兒。
就在這時,只見玉凌仙人卞子良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問:“羽兒,你有沒有見到卞夏,這個死丫頭不見了。”
“您別急,去問問宛揚姑娘,她們昨天晚上不是睡在一起嗎?”上官羽道。
“這是宛揚姑娘早上告訴我的,說晚上睡得好好的,可是早晨醒來卻不見了人,你說我就這么個孫女,哎呦……,這可要了我的老命了。”
上官羽想了想,道:“老前輩莫要心急。”說著靜下心來,把黎明時分看見鬼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玉凌仙人不聽還罷,這一聽氣得渾身發(fā)抖,說道:“這女魔頭一定是沖著我來的,我一定要救了那丫頭,否則怎么跟她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
上官羽不知道怎么勸慰,但是他知道眼下必須阻止玉凌仙人沖動做傻事,很顯然女魔頭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卞子良來鉆。不
知道該怎么說,上官羽硬著頭皮勸阻道:“老前輩,萬萬不可,你要是去了豈不正合女魔頭的心意。”上官羽看著玉凌仙人,接著說:“鬼姬必然想致老前輩于死地,可是她不敢輕舉妄動,為什么呢?必然是忌憚老前輩在用毒方面是她的克星……”說著靠近卞子良低聲說了半天。
玉凌仙人聽罷,嘆了一口氣,道:“目前也只能這么辦了,好,聽你的。”說完,只見卞子良走進配藥房,一個人在配置藥物。
卻說宛揚早上起來,忽然發(fā)現(xiàn)卞夏不見了,慌忙起身要找,剛走到門口就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的門上貼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你最好乖乖聽我的吩咐,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次我抓走的是那鬼老頭的孫女,下次我要的可能是的命,或者你皓哥哥的命,你最好學聰明點。”
宛揚怔住了,是啊,現(xiàn)在自己中了鬼姬的慢性毒藥,而皓哥哥命在旦夕,憑著鬼姬的手段,能夠輕松殺死在場的每一個人,但是她唯獨怕玉凌仙人——卞子良。
如果說鬼姬是用毒的怪杰,那么玉凌仙人——卞子良就是使毒的圣手,卞子良不光能把毒藥使得出神入化,更能用藥物救死扶傷,據(jù)說天下沒有卞子良解不了的毒。
要和鬼姬合作殺死玉凌仙人嗎?宛揚想了半天,心里生出一計,她趕忙跑過去告訴玉凌仙人卞子良,說卞夏不見了。
宛揚一個人坐在屋前,手里拎著一壺茶一口接一口地地喝著,像豪氣男兒拿起一大壺酒那樣不管不顧地只管往嘴里送。
上官羽猶豫著慢慢地蹭過去,和宛揚肩并肩坐著,宛揚看都沒看他一眼,只管一個人大口地喝著。
沉默了半天,宛揚終于瞥了他一看道:“你過來陪我喝茶的嗎?”
上官羽看了看她,拿出兩包藥,輕輕放在桌上,瞄了她他一眼,道:“這第一包是噬心粉的解藥,你趕緊吃了,以后就不用受噬心之痛了……”
“那另一包是皓哥哥的解藥?”宛揚雙瞳里盡是歡喜的神色,就在這時,上官羽面露不忍地說:“不全對,另一包能夠?qū)└绺绲亩就七t兩周,但是配置這種解藥需要一個月……”
話未說完,只見宛揚臉上發(fā)出驚異歡喜的光彩,宛揚開心地笑道:“這就是說,卞爺爺真的能配制出這樣獨一無二的解藥。”
上官羽看著她,點了點頭。匆忙把藥拿回去,服侍上官皓把藥吃進嘴里,這才歡天喜地地喝下噬心粉的毒藥。
這小桃源地處山谷,四周都是極為陡峭的山,按理說玉凌仙人選擇逃到這里本是個極佳的選擇。
就在玉凌仙人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后,所有人包括鬼姬都相信他早已化成了泥土,在地底下滋潤著他生前培植的花草。
可是玉凌仙人是卞子良啊,他給人改張臉易如反掌,更別說來一場時分逼真的詐死。
鬼姬不是沒有想到他詐死的可能性,可是就在玉凌仙人十多年來沒有絲毫音訊的情況下,鬼姬完全相信了。
卞子良也非常人,他以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無常鬼影旁邊的地方,這里就在鬼姬的眼皮底下,可是卻是她萬萬也想不到的地方。
玉凌仙人在這里相安無事地生活了十年,漸漸地在鬼姬眼里失去了最后的存在感。
可是事情不會一直這么一帆風順,可是就在上次上官皓明明中了鬼姬的劇毒——氣血逆流,可是竟然無恙地生還了。
能解了她鬼姬劇毒的人,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玉凌仙人——卞子良。
鬼姬不是沒有想到他有傳人的可能性,但是鬼姬更相信那個人是卞子良。于是她在各地派出眼線,全力打探卞子良的小心。
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發(fā)現(xiàn)卞子良那只老狐貍就躲在自己的窩邊。鬼姬對卞子良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就把他挫骨揚灰,但是她不能立刻這么做,因為她太了解卞子良了,她知道他的本事,恐怕今生她都難以趕得上他。
自從上官皓被卞子良救起,鬼姬就動了歪腦子,一門心思想牽制住上官皓和宛揚,迫使這兩個小輩為自己賣命。
鬼姬這次完全錯了,她錯在太沒有自知之明,以為凝結(jié)了她心血的噬心粉,可以靠宛揚來控制司空昭,這一點她的確做到了,然而她沒想到的卻是司空昭的命自然太短,被自己的皇后給害死了。
看著上官皓中了烏孫氏的鬼姬這才假惺惺地救了兩個年輕人,企圖要他們替自己做事。鬼姬太相信烏孫氏的秘制毒藥‘牽腸入骨’了,這才這么自信地排宛揚潛入小桃源,目的——殺死玉凌仙人。
鬼姬千算萬算,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失策了,她太低估玉凌仙人——卞子良的能力了,既然是仙人,還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
烏孫氏的秘制毒藥‘牽腸入骨’本來只有烏孫逐才會配置解藥,可是有這么一段故事是鬼姬所不知道的,就算當今天下除了卞子良外,沒人知道這段往事。
事情發(fā)生在10年前,那日烏孫逐前往塞外參加北胡國太守,自己的好友烏蘭托的四十歲壽誕。
烏孫逐嗜酒成性,而且喝多少杯都不會醉,據(jù)說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醉態(tài)。烏孫逐向來不拘小節(jié),到頭來,好友烏蘭托陪著自己喝了數(shù)十盅酒。
注意我們上文提到的——烏孫逐的酒量特別好,幾乎從來沒有醉過。但是那天,他才喝了十盅酒竟然醉了。
烏孫逐的外婆和烏蘭托住鄰居,烏孫逐幼時就在外婆家長大自然和烏蘭托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這場宴會,烏孫逐很開心,他根本沒有疑心主人會在酒中弄鬼,但是事實上,烏蘭托確實在酒中下了“一口倒”。
這烏孫逐也厲害,竟然喝了十盅酒才倒下,簡直破了“一口倒”的記錄了,旁人基本上都是一口就倒地人事不省了。
總之,第二天睜開眼,烏孫逐看見屋里擺滿了刑具,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北胡國皇帝托拉穆,只見托拉穆瞇縫著眼笑嘻嘻地看著他,臉上的肉擊擠成了一團——面孔就那么大,可是肉那么多,笑起來只能臉上肥肉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