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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因愛我而愛我

番外(陳曉篇)

我是一個農村的孩子,家里向來條件不好,所以我也很是爭氣。我看書時總覺得那些知識直往我腦袋里鉆,我學習從來不費勁。所有的人都說我是塊學習的好料子,爸爸媽媽也總是以此感到很驕傲。

我很洛詩在小學二年級時便是同班同學,可我們真正熟絡起來是在三年級的冬天。洛詩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的,但她卻很懶,到了冬天從不肯費點力氣準備個暖水袋或者水杯。但我卻一直準備著,因為媽媽心疼我總是要露著手寫字。

三年級開始我和洛詩就是前后桌了,她冬天分外的嗜睡,總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她的成績一直很差,老師們也已經厭煩了教訓她,所以沒有人打擾她的睡眠。可是她卻勵志要做一個好學生,可是這個好學生在她的眼中卻有著不一樣的定義,不逃課,不妨礙老師上課,按時交作業,考試不作弊。

洛詩的作業既然要交,她又沒有聽過課,自然就要抄作業,所以她把目標鎖定了我,她每次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眼睛半睜著,卻透漏出一種神采,然后很不客氣的從我的桌子上抽走我的作業本,開始低頭奮筆疾書。洛詩的字和她的人一樣散漫,龍飛鳳舞似得卻很有霸氣,一點也不想女孩子的字。

原來洛詩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她的姐姐都比她大八歲,所以她從小便沒人教她讀書,因為她的哥哥姐姐自己學習都極不好,所以家里人便都認為家里遺傳沒有遺傳到這種讀書的天分,便從小也不要求她怎么讀書,大概想著把初中的義務教育讀完了便跟她姐姐一樣在村子里找份工作,長大了再找個男人嫁了就算好了。

洛詩和男孩子一樣瘋野,因為她有三個干姐姐罩著,可是每次看她的眼睛你就會發現她的瘋野只是想要掩飾一些東西罷了。我開始想要改變這個女孩,我想要她努力一點,成為我們認為的那種好孩子。

我借給她筆記,我把作業一步一步寫,那些看似簡單的有些白癡的步驟我也寫,只是想要她懂得我是怎么算的,我會主動和她說話,有時候激一激她,后來我自己給她出題,語文是她的強項,那些東西她從來不仔細看,可是她總是能夠很容易的記住。她說她喜歡那些優美的詩詞,喜歡那些華麗的句子,喜歡中國的漢字變換出各種樣子。可是老師從不提問她。

后來考試,我和她坐的平行位置,我答完卷子,抬頭卻看到她對著卷子發呆,眉頭緊緊的皺起,似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難題。后來我看到她在草稿紙上龍走鳳舞的寫著什么,可是卻一個字也沒在卷子上寫,這場考的是她最討厭的數學。

考完試大家都走了,洛詩的草稿紙被她一個拋物線扔進了垃圾桶,我待所有人都走了,方走過去撿起那團被她揉的褶皺的紙團,我吃驚的看著那張就那樣被她毫不猶豫扔進垃圾桶的紙,她數學竟然會這么多,我悄悄的藏起那張紙,后來我對過,她一共考了七十四,可是她那張試卷竟然只有十九分。

我不明白她這樣到底是為了什么,我后來撿起過她的思想品德和語文草稿紙,每一張我都對過,每一份她都可以考的很好,她的語文怕是我都不能趕上。

我最頭痛語文考試,因為有作文,我覺得這個世界如果語文不考作文那就太完美了,可是洛詩的作文卻永遠都只寫在草稿紙上,又可是她每次寫的都那么好。我漸漸地開始喜歡作文,因為我總是在洛詩的作文中看到那么絢麗的色彩,毫不吝嗇的贊美著這個世界,還有這個世界上的人。我記得我們曾經寫過一篇作文“我最尊敬的***”,她贊美了老師,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園丁,可是也是這個世上對她最不好的人。

洛詩仍舊照抄我的作業,到四年級的時候,我開始省略好多繁瑣的算題步驟,自然課貌似是她最發愁的一門課,因為她每次拿走我的作業本之后總要到課代表催繳作業的時候才會還給我。四年級下學期,我成了她的前桌,我開始把我的書本直接放在她的桌上,這樣我們取放都很方便。我們的關系便一直這樣維持著,她依然和她的三個姐姐一起瘋,一點也沒有女孩子的樣子,一樣到了冬天就睡不醒,一樣到了冬天就把我的暖水袋占為己有。

就這樣我們迎來了畢業,她出人意料的沒有再把所有的答案寫在草稿紙上,工工整整的答完了試卷,她考上了初中,我在的一中。后來又一次她很安靜的跟我說:“陳曉,你說就我們家那條件,還不如你們家呢。要是我自費的話,我老爹就是犯法,估計也不讓我上了一中吧。”可是當時是她們四姐妹仍然在一起,只有她是公費。

可是初一初二沒有再分到一個班,因為縱然她再按不動聲色的努力,可是也不可能考進我們班的,我想要不是初三的時候學校改革說要讓每個班級都有好學生帶領,我和她是永遠不可能再再一個班級了。

初一上學期她依舊抽風,有那樣三個有勢力的姐姐,好多人都羨慕她,可是更多的人嫉妒她,因為我聽到很多次有人背地里講她的壞話,我心里頗不為意,你們根本不了解她。

可是有一天我發現她一個人回家,我吃驚的發現她哭了,可是她平時形影不離的三個姐姐都沒有和她在一起,那天下午我便聽說了整件事情,韓靜瑤,那個平時她總說最疼她的大姐在全班人的面前什么理由都沒有的打了她一個巴掌,再也沒有理她。

下午她還是來了,可是她的三姐出了各種辦法讓她在全校丟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下去的,那天她竟然直到放學才回家,猛然想到原來這就是她想要掩藏的東西,害怕,自卑,可是她還是被她所依賴的親人毫不猶豫的丟棄了,我卻什么也不敢做,因為我不敢惹韓靜瑤,我害怕在學校混不下去,我怕被所有人指責,我怕像她一樣被所有人欺負。

后來她越來越自閉,不跟任何人接觸,初二她總算換了班級,和她的姐姐們再沒有任何一個有關聯,她卻仿佛消失了一般,在這個學校再也沒有關于她的任何消息,初始的時候我只聽說過老師們開始可憐她,發現她的開始寡言少語到不和任何人說話交流接觸之后,大家說她得了自閉癥,可是她除了那些癥狀之外在沒有別的,再到都來沒有任何消息,因為她的這種癥狀不會礙到任何人,大家也自然不會再說。

初三那年我終于再次見到了她,她瘦了,我和她依舊是前后桌,她不再愛睡,一天到晚只是看書,可是她的眼睛腫也再沒有那份神采。她從不認為我和她做了那幾年前后桌我們的交情有多深,一個月過去了,我們也沒有任何交流,我想我記憶中的那個女孩怕是要消失了吧,我猛然生出一種不甘心。

我每天自言自語一樣對著她說話,主動給她筆記,主動給她講解,主動和她開玩笑,她開始不再回避我,可是也只是問我解答題目。我看過她的筆記,規規矩矩的正楷,紅藍字交替,還有小星星標注重點,這是我做筆記的習慣,原來她都還記得。我開始各種理由和她玩鬧,她竟然在這樣的環境下慢慢的恢復了一點神色,上學期過去之后,她開始接受了大家,開始和同學們開玩笑,我還曾經嘲風她不矜持,和男孩子也“動手動腳”的,可是如今的她比起曾經的那個她文靜的不能再文靜了。

三年的時光一晃即逝,我考到了外市,她也考到了外市,可是我們卻再也沒有上過同一所學校,一開始我經常會想起她,她是不是越來越漂亮了呢,我時常回想起三年級冬天的那個下午的自習課,教室外面下著好大的雪,大家都沒有什么心情上課,一直往外瞅,我做完作業,抬頭看到她慵懶的支著胳膊看向窗外,她如此小的年紀,卻看起來懂得這個世界一樣,眼中模糊的有些水霧,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這樣的想念隨著我的課業也來越重,也越來越少,高考那年,我私心的想我們會不會上同一所大學呢?可是我卻沒想到老天讓我們越來越遠,她選了南方的城市,而我選了北方的城市。

七夕傾諾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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