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請進!”
依依走進辦公室。“安總。”
“不是說好叫我安迪了嗎?”安迪抬起頭對她說。
“叫什么對我來說不重要了,這是我的辭職信。”她嚴肅的把辭職信遞給他。
他接過信看了一眼,笑道:“你還很守信用。”
依依臉上可無法擠出一絲笑容,她說:“那天我錯怪你,對不起。謝謝你為阿文做的一切。”說完,她轉過身要出去。
“等一下!”安迪看她要走急忙喊住她,她停住了。
“你知道當你發火或肯定一件事時都會出現一種眼神嗎?”
依依轉過身莫名其妙的對他說:“眼神?”
他站了起來,看著她,“從你面試我問你問題你回答時到你前幾天跟我發火,這種眼神讓我覺得似曾相識。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在那里見過,后來我才想起,”他很認真的對她說:“那是我原來的眼神。”
“你的?”她徹底被他弄糊涂了,本來是談辭職的,怎么又扯到眼神上來!“是的!那是我剛出道時的眼神。”他開始回憶,“剛出道時,我只是個初涉社會的人對社會上的為人處事的方式不是很了解,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來行事。后來,我變得很圓滑,對什么人說什么話再也不去深究是錯還是對,變得沒有原則。”他看著她,“你的眼神就是自信,堅持自己的原則,勇于向錯誤挑戰,不在乎別人說什么。你知道吧?現今社會這樣的人很少,他們天天都戴著假面具,阿諛奉承,虛偽,不真實,包括我自己,所以我覺得好累,只有你能帶給我一股清新的空氣。我是想說……他停了停,繼續說道:“這封辭職信我是不會收下的,你拿回去吧!”
依依呆呆的站在那,飄了起來,心想:“這是安迪嗎?他說我是清新的空氣,他居然跟我談心事?”
可她飄回來后,嚴肅的對安迪說:“如果上司跟員工這么說話,在社會上都要說聲‘謝謝’,我十分感謝你能跟我談這么多,可我已經決定離開香港了,不會改變。至于你說的假面具,空氣什么的,你根本不用覺得累,你有孫正,還有……”她的聲音漸漸有了醋味,“還有寧馨兒,我想你和他們不用戴著假面具吧!再見!”
“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氣,氣我那天那么說你。我這個人一生起氣來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
依依搶過話,“我沒有生你的氣,我也有你這個毛病。如果那天我心平氣和的去找你,也許我們倆就不會吵起來,可你有一句話說的對,我不適合在這所公司工作。”
“那阿正呢?你難道舍得離開他,他對你那么好,他一定舍不得你走!”安迪看她決心已定,想盡辦法的去留住她。
“我已經和阿正說好了,我走時他會為我餞行。”
“該死的阿正!”他心里暗暗罵道。阿正此時在外邊一定耳根通紅。
“這樣好了,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后,你覺得在我的公司做的不開心,你可以隨時離開。”
“你為什么不讓我走呢?”她問道。
他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我需要你呀!”
依依一聽他居然不假思索的說出來,快的連她都來不及準備接下一句。安迪也覺得很奇怪,自己怎么會脫口而出這句話,難道自己潛意識里真的需要她。
為了不讓漲紅了臉的依依尷尬,也為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他又拿出老板的腔調,“因為這幾個月以來你的工作做的非常的好,所以我需要你協助我做工作。”
他們倆相視了好一會,看著安迪誠懇的目光,她妥協了。她不好意思的笑著對他說:“安迪,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別的事我回去工作了。”
安迪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好啊!你去忙吧!”他們倆都笑了。
望著依依出門,安迪坐回椅子上閉上雙眼,感嘆的想:“安迪呀,安迪!你居然差一點求她留下,你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