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超市里出來，卓赫一手拎著兩個紙袋，另一只手牽著湯米，靜靜地聽著她嘮叨，此刻他在她強烈要求下只需默聲點頭就行。

“我告訴你，待會回你家你可別亂說話，還有啊，總之我說什么你都不準頂嘴。”湯米很怕他一激動，又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

湯媽媽在廚房里煲湯，盛了一點在湯碗里嘗味道。

“媽，要不要我幫忙？”湯米心情不錯地走到她身旁。

“不用了。”湯媽媽將湯碗放在一邊,“錢還給他沒？”

“還了，分期付款。”想起卓赫說的話，湯米神情一囧，拿起旁邊洗好的花菜掰起來。

“這就對了。米米，不要怪媽媽說你，就怕日后有個三長兩短，會被人看不起的。”湯媽媽想起什么偏過頭看著她，雙眸中透著難以置信，“人家是客人，又是大老板，你還好意思讓他來給家里修水管，換燈泡？”

“媽，他對你女兒好，也想對您和爸好啊。”湯米將手中的花菜丟回菜籃中，“走，我們去看看他搞得如何了？”

客廳里是5個頭的燈，半小時前只有1個亮，現在5個全亮。

湯米推開浴室門，看見卓赫挽起袖子在浴缸邊換蓮蓬水管，身上的棉質長袖衫已被打濕一片，她微蹙雙眉，“怎么樣了？”

“小卓，要不要幫忙？”湯媽媽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用了，很簡單的，很快就好。”他偏過頭看著她們笑笑，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就快換好了，你們先出去。”

“我給你拿毛巾。”湯米輕輕帶上門，低笑出聲。

“你還好意思笑？”湯媽媽沒好氣地白了眼湯米，“不過話說回來，你去上海出差的那幾天，他還來看望過我和你爸一次，說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他一定會幫，我以為他在說笑，看來他還真是個不錯的人，現在年輕人很少有像他這種放低身段幫人的。”

湯米將身子倚靠在墻角，嘴角微微揚起，她不知道此刻該說什么，聽到外人夸獎另外一個自己，心里應該高興才對，卻有些不是滋味。

現在的卓赫不是以前的卓赫，要是擱以前他不會親手去做這些自認掉價的事。

“哎呀，我的湯。”湯媽媽想起爐灶沒關火，忙朝廚房跑去。

門由里拉開，卓赫一頭汗走出來，笑嘻嘻地看著她，“水管修好了，蓮蓬也換了新的，你可以放心用了。”他知道她這人有潔癖，喜歡天天沖涼，不沖心里不舒服。

“我可以回那邊去洗的，主要是想著你爸你媽用著不方便。”湯米看著他縮了縮鼻子，“你等我，我去給你拿毛巾擦汗。”

混亂的人生，時時有種快要被眼前景象所逼瘋的感覺，她知道他也很痛苦，她現在每天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臉照鏡子，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他。

湯米從衣柜里取出早已備好的新毛巾和一件男版休閑格子襯衫，柜子里還有件同色系的女版襯衫。

手機鈴聲響起，卓赫掏出一看是卓蕊，走到客廳里按下接聽鍵。

“哥，你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