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綠紫看著西邊的天空,不禁想起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句詩,夕陽雖然美麗,但也只能在黃昏的時候才能看的到,不禁讓人聯(lián)想到了人生,年少時渴望成熟,渴望能嘗試一些沒接觸過的東西,而當(dāng)哪天自己再也沒有能力去嘗試了,才發(fā)現(xiàn)年輕是多么美好,可是自己已經(jīng)老了。
一直以來白綠紫就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弄清自己的身世,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而現(xiàn)在這個愿望終于實現(xiàn)了,但他卻覺得似乎少了點(diǎn)什么,感覺心里空空的,再也沒有以往那種執(zhí)著,仿佛人生沒有了意義一般。
“我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消極?”
他自言自語著,又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他仔細(xì)回想這段時間的際遇,在腦海中浮現(xiàn)最多次的就是在海南的那些日子,他現(xiàn)在才真正明白牽掛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東西,可即使明白了也無法減輕他對親生父母的牽掛。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時節(jié),那些在夏天開的最茂盛的樹葉現(xiàn)在也最快的掉落,秋風(fēng)拂過,漫天的葉子飛舞起來,最后又慢悠悠的掉落下來,讓人緬懷落葉歸根的同時又倍感凄涼。偶爾有三兩個人匆匆從白綠紫眼前走過,匆忙的腳步踩在枯黃的落葉上,發(fā)出稀碎的響聲,聽來都讓人一陣傷感。
“路人匆匆,秋景蕭條,光陰如梭,轉(zhuǎn)瞬即逝。”
白綠紫又自言自語著,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diǎn)神經(jīng)質(zhì)了,最近怎么這么多感慨,這根本不像他的一貫作風(fēng)。正當(dāng)他神游回憶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后有人說:“白綠紫,好久不見吶。”
這個聲音他似曾相識,可他就是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于是他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只見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十幾個人,他們都虎視耽耽的看著白綠紫,白綠紫眼光掃了眾人一圈,淡定的說:“左右、莫希明,怎么?我上次說的話你們都忘記了嗎?”
莫希明放聲大笑起來,輕蔑的對白綠紫說:“姓白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就不信我們十多個人打不過你一個人。”
白綠紫緩緩站起來,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莫希明等人,淡淡的說:“你怎么這么弱智,你以為多找?guī)讉€人我就會怕了你嗎?”
“你當(dāng)然不怕。”左右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眾人立馬將把綠紫圍了起來,他看著被圍在中間的白綠紫,不無得意的說:“今天不廢了你我就不姓左。”
白綠紫看了看眾人,依舊慢條斯理的說:“那你就跟我姓吧,我沒多大意見。”
左右本就是個沉不住氣的人,聽白綠紫這么說,大罵了聲就沖上去一拳打向白綠紫,白綠紫只是微微閃了閃身就躲開了左右的拳頭,左右氣的直罵娘,拳腳沒有章法的一股腦打向白綠紫,他本來就打不過白綠紫,何況是在他氣的沒有理智的情況下,當(dāng)即被白綠紫一腳踹的蹲在地上齜牙咧嘴。
眾人見狀便一擁而上,白綠紫頓時有點(diǎn)應(yīng)接不暇,被這么圍著打根本討不到好處,他迅速打趴倆人,想趕快逃出去,不想左右又忽然躥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他頓時覺得后背發(fā)涼,心想這次栽了,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依然盡力躲避著別人的攻擊,有時乘機(jī)打別人一兩下,一時間十幾個人也奈何不了白綠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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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姐姐,你是怎么跟我哥認(rèn)識的?”蘇婉玲挽著白季梅的胳膊,邊走邊說:“為什么他們都叫我哥‘小白’,你卻叫他‘卡卡’,為什么要叫卡卡這么怪的名字?”
白季梅看了看蘇婉玲又看向地面,笑著說:“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了,確切的說是小時侯有一起玩過一段時間,后來我家搬到了省城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直到上初三的時候,我們又在學(xué)校外面的草坪上相遇,之后就成朋友了。”
“說具體點(diǎn)嘛,講故事也要把時間地點(diǎn)人物交代清楚,你這樣搞的我一頭霧水的,根本就聽不明白。”
“好啦,我重新說一次。”白季梅組織了下語言,好整以暇道:“我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去那塊草坪上背書,那天我邊走邊背,沒發(fā)現(xiàn)地上還躺著一個人,所以我就不小心踩了他的手,他也是個怪人,硬是忍著痛不喊出來,結(jié)果他的手背上被石子扎了一個洞,現(xiàn)在留下一個很大的疤。”
“完了?”
“完了。”
“你還沒說你為什么要叫他卡卡,還有,你怎么知道你和我哥小時候就認(rèn)識?”
“這其實是一個問題。那是五歲的時候,有次我從家里帶了條魚給你哥吃,誰知他竟然笨的被魚骨頭卡住了,咳了老半天才把魚骨頭給咳出來,從那以后我就開始叫他‘卡卡’,不過,美好的時光總是太短暫,沒多久我家就搬走了,臨走那天我在你哥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去年去爬仙境山的時候偶然看到他手臂上的牙印,一問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卡卡,有時候覺得命運(yùn)真的很奇妙,一直在尋找,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找的東西就在身邊。”
“是夠奇妙的,你們的故事都可以寫成小說了,真的巧的不能再巧了。”
“我也覺得有點(diǎn)懸乎,對了,你們又是怎么認(rèn)識的?怎么他出去一躺就多了個妹妹?”
“其實說起來跟你還有點(diǎn)像。”
“你們小時候也認(rèn)識?”
“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哦。”見白季梅點(diǎn)頭后蘇婉玲又接著說:“有天我心情不好,開車在馬路上狂奔,誰知道好巧不巧,竟然把他撞到了。”
“怎么樣?嚴(yán)重嗎?”
看著白季梅緊張的樣子,蘇婉玲不由得笑了起來,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白姐姐,你喜歡我哥?”
“哪,哪有?”
“還說沒有,看你都緊張成什么樣子了。”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你要是聽到你的朋友出事了你不緊張嗎?”
“那也沒你這樣緊張的。”
“跑題了,快說你是怎么認(rèn)識小白的。”
“怎么不叫卡卡了呢?”
“你,你再不說我生氣了。”
“好啦,算我怕了你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蘇婉玲止住笑,嚴(yán)肅的說:“他昏迷了兩個多月才醒過來,之后又在我家調(diào)養(yǎng)了兩個多月才完全康復(fù),后來我就想先認(rèn)他當(dāng)哥哥,這樣當(dāng)他知道是我把他撞成那樣的時候他就不會找我算帳了,可我低估他了,其實他早就知道是我撞的他,只是他已經(jīng)原諒了我,所以等我告訴他的時候他并沒有為難我,只是說我是他妹妹,干什么計較那么多。”
“怪不得他會錯過會考。”
“你把他弄傷過,我也把他弄傷過,我們是不是一樣的呢?”蘇婉玲笑著說:“其實也夠嚇人的,我真怕他就那樣醒不過來了,那樣我非被我爸送監(jiān)獄去不可。”
“你還笑的出來。”
“白姐姐,那邊怎么那么多人?”蘇婉玲指著草坪的方向說:“好像有人在打架。”
白季梅順著蘇婉玲手指著的方向看去,頓時臉色大變,驚恐的說:“那是卡卡。”說著就跑了過去,蘇婉玲也緊跟著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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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綠紫現(xiàn)在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漸漸的有些招架不住了,連續(xù)挨了兩腳后就摔到在地上,左右冷笑著搶過他旁邊一人手上的木棍,狠狠的砸向白綠紫,邊砸邊說:“叫你狂,叫你狂,你還手啊,怎么不還手了?”
莫希明也沖上來,抬起右腳狠狠的踹向白綠紫,白綠紫先前挨了左右?guī)坠鳎渲杏幸还髑迷诹怂X門上,現(xiàn)在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任莫希明怎么踹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不一會兒,大量的血從白綠紫的鼻子里和嘴里涌出來,有的噴到左右的棍子上和莫希明的腳上,可他們?nèi)耘f沒有停止對白綠紫的鞭打,致使白綠紫的全身上下到處都是血跡,就像一個剛受了酷刑的犯人。
看著白綠紫半死不活的樣子,有幾個人于心不忍,就悄悄站到一邊,別過頭不去看這殘忍的暴行,但白綠紫滿臉血污的樣子并沒有讓左右和莫希明停手,反而讓他們更加興奮了起來。正當(dāng)他們瘋狂的抽打白綠紫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住手”,他們終于停了下來,左右扔掉手上的棍子,看著那個說話的人,惡狠狠的說:“臭婊、子,你沒事亂嚷嚷什么?”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季梅和蘇婉玲倆人,先前喊“住手”的就是白季梅。她看到白綠紫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也不搭理左右,徑自跑過去抱起白綠紫,兩行淚水潸然而下。蘇婉玲也跑到了白綠紫身邊,叫了幾聲,不見白綠紫答應(yīng),便氣呼呼的沖左右等人吼道:“你們都干了些什么?你們還有沒有人性?我哥哪兒得罪你們了,你們要把他打成這樣?我告訴你們,要是我哥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綠紫這時又吐了幾口血,睜開眼睛看了看白季梅又看了看蘇婉玲,然后就沒了動靜,嚇的白季梅哭的更加歇斯底里,嚇的蘇婉玲拉著他的胳膊直叫喚。左右等人見了也不禁頭皮一陣發(fā)麻,相互看了看便做鳥獸散了。
看左右等人走遠(yuǎn)了,白季梅和蘇婉玲趕忙架起白綠紫就往大馬路上走去,誰知走的太急,一個重心不穩(wěn)就一起向后摔倒了,蘇婉玲脖子上的玉佩也被甩了出來,剛好砸在白綠紫的額頭上,白綠紫的額頭頓時血流不止,把那塊潔白的玉染的通紅。蘇婉玲也顧不上自己的玉,拿出手帕緊緊的摁在白綠紫的額頭上。
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白季梅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那塊玉佩的形狀跟白綠紫送給她的那塊一模一樣,這一刻她仿佛什么都明白了,原來自己一點(diǎn)也不了解白綠紫,一點(diǎn)也不體諒他,只由著自己的性子去做,總是給他增加負(fù)擔(dān),深深的愧疚從心底蔓延,忍不住哭的更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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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緩緩?fù)筋^落下,它努力掙扎著,竭盡所能的把西邊的天空照的通紅,企圖用它最后的力量來向世人證明它曾是那么耀眼,卻還是無法與夜幕相抗衡,還是無法擺脫被夜幕吞噬的命運(yùn)。
曾經(jīng)有個人很喜歡看夕陽,喜歡坐在安靜的地方看著夕陽憧憬他的幻想,可這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看夕陽了,因為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昏迷不醒。夕陽仿佛還記得這個曾經(jīng)曾經(jīng)看它很多次的人,直透過窗玻璃去輕拂他蒼白的臉,然而他卻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
白季梅看著白綠紫,內(nèi)心百感交集,淚水像泛濫的洪水般再次奪眶而出,她雙手抓著白綠紫的右手,喃喃的說:“卡卡,都兩個月過去了,你怎么還不起來?我知道你喜歡睡覺,但你也不能這樣睡呀,你真的讓我好擔(dān)心,卡卡,你起來好不好?我求你了,你起來好不好?”說著竟趴在床沿上嚎啕大哭。
蘇婉玲拍了拍白季梅的肩膀,訥訥的說:“白姐姐,你不要這樣子,我哥他最怕女孩子哭了,你這樣會嚇著他的。”說著也緊緊抓住白綠紫的右手,沉聲道:“哥,今天我給你做了八珍肘子和紅燒魚,我的手藝有進(jìn)步了,不信你嘗嘗就知道了,你這什么態(tài)度?好歹你也是我哥,你就這么打擊你妹妹?喂,哥,你還沒教我彈吉他呢,你說過要教我的,難道你想賴帳嗎?哥,你就別裝了好不好?好吧,我以后再也不煩你了,我馬上回海南,真的,只要你說話,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哥,你起來啊哥,哥……”
蘇婉玲說完哭的比白季梅還兇,惹的站在一旁的眾人潸然淚下。秀娥深吸一口氣,止住抽泣,輕輕的拍了拍蘇婉玲的后背,哽咽著說:“小玲,你也說了,小白很怕看見女孩子哭,你就不要這樣子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過,但你哭也是解決不了什么問題的。”
“阿姨,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哥被人打成這樣卻無能為力,我真的好恨我自己,為什么我不能救他,為什么?想當(dāng)初他被我開車撞到的時候也沒昏迷這么久,我真的好擔(dān)心他再也醒不過來,雖然我每天都跟他斗嘴,故意跟他唱反調(diào),但我很喜歡這個哥哥,我甚至希望他就是我那個下落不明的親哥哥。阿姨,我多么希望躺在這里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我哥,阿姨您能明白我現(xiàn)在的心情嗎?”
“阿姨明白,阿姨又何嘗不希望躺在這兒的人是我而不是他,雖然他不是我親兒子,雖然我們相處才短短兩年,但我早就把他當(dāng)成親生兒子一樣,現(xiàn)在他這個樣子,我怎么不心痛,我怎么不能明白你的心情。”
蘇婉玲看了看秀娥,一下子撲進(jìn)她懷里哭的更兇了,秀娥也沒忍住,斗大的淚水如暴雨般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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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了,白綠紫還是老樣子,大雄、秀娥和蘇婉玲每天都會來看他,跟他說上一大堆話,白季梅等人也經(jīng)常會來看看他,每次滿懷希望的過來,卻總是無比失望的回去。
不知不覺的冬天就過去了,大年三十的晚上熱鬧非凡,不時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竹聲和煙花破空的聲音,更有孩童在大街上揮舞著燭火相互追逐著,可與這喜慶的氣氛格格不入的是醫(yī)院里的那些病人。
蘇婉玲看著一簇簇破空爆裂開來的煙花不禁一陣感傷,煙花雖然美麗,但它只綻放幾秒鐘,短暫的燦爛過后等待它的只有隕落。她很怕白綠紫只是她生命中的一簇?zé)熁穑谒镏痪`放一次就消失無蹤。
她看著白綠紫,苦笑著說:“哥,你這一覺可都睡了大半年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啊,爸打電話過來問我們什么時候回去,你知道我怎么說的嗎?我說你還在睡覺,等你醒了再讓你給他打電話,你可不能再睡了,不然要是爸再打電話過來我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她幫白綠紫整了整被子:“無垠哥哥,云龍哥哥,木那哥哥,沙明哥哥,七郎哥哥,少坡哥哥,友珍姐姐和麗梅姐姐都給你帶新年禮物來了,你記得回禮哦,可不要讓人說我哥太摳門吧,那樣我多沒面子,好了,白姐姐來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
白季梅和蘇婉玲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進(jìn)來,她把一些水果擱在床頭的柜子上,看著蘇婉玲,說:“怎么樣?他還沒醒嗎?”
蘇婉玲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沒有,還是老樣子。白姐姐,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diǎn)回去休息。”
“好,路上小心。”等蘇婉玲把門關(guān)上了白季梅才在床頭的椅子上坐下來,她看著白綠紫死氣沉沉的樣子,心如刀割,撫摸著白綠紫左手臂上的牙印和左手背上的傷疤,禁不住淚流滿面,她吸了吸鼻子,緩緩的說:“卡卡,你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沒有你的日子真的好無助,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愿意接受我的任性,也只有你才能讓我改變的這么徹底,卡卡,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前我不懂珍惜,現(xiàn)在我想要再任性一次,你就再接受我最后一次任性好不好?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小玲,因為她是你親妹妹,以前我不知道,因此我會嫉妒,我會變得不可理喻,但以后我不會了,我會把她也當(dāng)我親妹妹一樣看待,卡卡,你能聽到我的話嗎?你說你要蓋一棟獨(dú)一無二的大房子,然后和你所有的朋友都住在一起,怎么你忘了嗎?”
這時門忽然開了,蘇婉玲拿著手機(jī)快步跑了進(jìn)來,白季梅以為她聽到了剛才她對白綠紫說的話,頓時緊張的臉都白了,但看到蘇婉玲接下來的舉動她才放下心中的石頭。只見蘇婉玲對著手機(jī)說了句“你自己跟他說吧”就把手機(jī)放在白綠紫耳邊,手機(jī)那頭說話的聲音很大,所以白季梅也聽到了,只聽手機(jī)那頭的人說:“小白,我是伯恩,你和小玲什么時候回來?聽小玲說,你還在睡覺,你怎么不說話,不會是還在睡吧,年輕小伙子,你要我怎么說你好,你看我,早睡早起,要經(jīng)常鍛煉才會身體健康,你不會真的還在睡吧,小白,小白。”
“爸,我都說了他還在睡覺,您是叫不醒他的,等他醒了我讓他給您打過去。”
“你每次都這么說,都好幾天了,他總不能冬眠吧。”
“爸,瞧您說的,我還會騙您不成,好了,不早了,您早點(diǎn)休息吧,掛了,拜拜。”
蘇婉玲也不管三七二十幾了,直接結(jié)束了通話,再看了白綠紫一眼就轉(zhuǎn)身往外走去,剛走沒兩步就被人拉住了,她沒有轉(zhuǎn)身,只是訥訥的說:“白姐姐,你跟我哥多聊一會兒吧,我剛才跟他說了那么一大堆,他肯定特?zé)┪摇!?/p>
“我怎么會煩你呢,傻丫頭。”
這聲音,這是自己這幾個月來多么渴望聽到的聲音,蘇婉玲轉(zhuǎn)過身看著白綠紫,興奮的叫道:“哥,你醒了,你終于醒了。”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傻丫頭,哭什么?”
“哥,我真是太高興了。菩薩保佑,佛祖保佑,謝天謝地。”
“是啊,你醒了就好。”白季梅說。
白綠紫笑著看了看白季梅又看了看蘇婉玲,說:“謝謝你們這些日子的照顧。”說完,他那拉著蘇婉玲的手就滑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床沿上,他又暈了過去。
白季梅和蘇婉玲頓時驚慌失措,著急的邊往醫(yī)生值班室跑邊喊:“醫(yī)生,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