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岳飛,楊再興,牛皋,岳云,羅延慶,伍尚志,嚴成方,張九成,湯懷,呼天慶,呼天保,趙構,秦檜,田思忠;金兀術,哈密嗤,烏國龍,烏國虎,雪里花北,雪里花南,金骨祿,銀骨祿,銅骨祿,鐵骨祿,
(1)內景:岳飛大帳:岳飛點兵,眾將分立兩行。岳飛道:“此番平定楊么,大功告成,各將諸有功勞,現在金國大元帥兀術又領百萬大軍來犯,我軍需急速北上,抵御金兵。本帥決定,分派五路先鋒,第一路先鋒楊再興,二路先鋒岳云,三路先鋒嚴成方,四路先鋒伍尚志,五路先鋒羅延慶,各領八千人馬,急往朱仙鎮會齊,我率大軍隨后就到。不得有誤?!北妼ⅲ弧暗昧??!狈诸^出發。
掠影:校場,眾將列隊點兵。放炮起程。在悲壯的滿江紅樂曲聲中,楊再興高頭大馬,威武雄壯,領兵出發。寒風冷冽,天色陰沉。
(2)內景:岳飛叫過張保,遞一文書道:“你速去韓大元帥營前,將書呈上。告知我已急速北上,請韓大元帥前往淮西駐防,我軍在黃河朱仙鎮一帶,加上川陜劉琦大元帥,淮東張浚大元帥,連成一氣,互相聲援,不愁金兵不滅?!庇值溃骸拔颐魅占绰受姳比?,你可隨后跟來?!睆埍5溃骸白衩!?/p>
(3)外景:北風呼嘯,大雪橫飛,楊再興率部前進,士兵多呈疲憊狀。楊再興督促隊伍前進;
(4)外景:雪地里,金軍大隊前進。金兀術率一隊將士騎馬前進。哈密嗤等眾將跟隨左右。有探馬來報:“啟稟狼主,前面十里便是宋朝重鎮朱仙鎮,往常都有大量宋軍在此駐扎,此次只有不到三千人的地方廂軍,防備疏松?!苯鹭Pg大喜:“此乃天助我成功也?!睂Ρ妼ⅲ骸罢l愿前去占領朱仙鎮。”左先鋒元帥雪里花南道:“末將愿往?!必Pg道;“好,還請右先鋒雪里花北一同領一萬軍馬前去,我率大軍隨后便到?!?/p>
(5)外景:時近中午,楊再興率隊前進。來至朱仙鎮前,路邊地石碑,上有“朱仙鎮”字樣依稀可辨。楊再對隨從官道:“傳令部隊,在鎮北就地扎營?!?/p>
忽有一廂軍頭領來見,朝楊再興一揖道;“請問大將軍可是宋軍?!睏钤倥d笑道:“你看看旗號,我不是宋軍難道還是金軍不成?!避姽傩Φ溃骸靶〉难圩荆覇柎髮④娛悄俏辉獛涽庀?,這些人馬怎好迎戰金兵?!睏钤倥d笑道:“你嫌我人少么。我是前路先鋒楊再興,還有四路先鋒馬上就到。岳大元帥領二十萬大軍隨后就來,你還嫌少么?!避姽俚溃骸霸瓉硎窃来笤獛洿筌妬砹?,朱仙鎮有救了?!睏钤倥d道:“你可知道金兵近況?!避姽俚溃骸罢虼髮④妶蟾?。小的部下探明,金邦共有六十余萬大軍渡過黃河,號稱二百萬,東路、西路各十五萬,中路三十萬人馬由兀術親自率領,剛才探子回報,離此已不到十里了。我等只有不到三千老弱殘兵,無法抵抗,正欲逃命,不想大將軍已到。大將軍是我們的救星了。”楊再興道:“好,你去吧?!庇謱Σ繉⒑籼鞈c、呼天保道:“你二人在此安排士兵扎營,埋鍋造飯,待我前去看看?!?/p>
(6)外景:中午。楊再興帶一親兵策馬繞過一個小崗,來至小商河過。只見大隊金兵蜂擁而來。楊再興對親隨道:“好架伙,來得正是時候。你且退下,讓我來收拾他們?!?/p>
楊再興拍馬上前,正遇金將雪里花南持大砍刀沖來。楊再興大喝一聲:“來者何人,敢來犯我大宋河山?!毖├锘闲Φ溃骸拔夷舜蠼饑奶?、昌平王掃南大元帥金兀術麾下左先鋒元帥雪里花南是也。你還說什么大宋江山,你朝兩個皇帝已在我邦手中,那趙構乃我家狼主干兒子,這中原、兩淮、江南遲早都是大金國疆土,以你區區小鎮,幾千殘兵,還不早早投降,免得白送了姓命,你若不降,卻需通個名來,本帥不斬無名之將?!睏钤倥d笑道:“你一個鳥毛也敢問你楊爺爺姓名么。我就是大宋大元帥岳飛帳前都統制,一路先鋒楊再興是也,你敢來與我挑戰,算是活到頭了。”雪里花南有些吃驚道:“你休得冒稱,岳飛尚在湖廣,何時到此,你無兵可帶,一個人敢來沖陣,也算個漢子,來吧,看刀吧?!迸e大刀來戰楊再興。
楊再興也不打馬,讓雪里花南沖來,將近時,舉槍輕輕一撥,雪里花南把持不住,大刀被震出十余丈遠,雪里花大驚,急待收馬,已經來不及了,被楊再興槍尖順勢一點,剌中前胸挑于馬下死去。整個戰場死一般靜。萬余金兵呆若木雞。
楊再興不動聲色,大喝一聲道:“有種的還來幾個,試試你楊爺爺的槍尖?!贝藭r在后掠陣的雪里花北如夢初醒。怪叫連聲,舉一對狼牙棒,也不打話,直朝楊再興撲來。楊再興依然不動,待雪里花北沖來時,將槍一擺,雪里花北搖搖晃晃從再興馬旁沖過,復又勒轉馬頭,從后朝再興殺來,楊再興也不回頭,待雪將近時,突然調轉槍頭,往身后朔去。雪里花北淬不及防,正好槍到楊再興槍上,楊再興再復一朔,雪里花北掉于馬下,掙扎幾下,口葉鮮血死去。
此時,金兵營發一聲喊,隊伍大亂,急往北撤,亂成一團。楊再興策馬沖去,左右開弓,如入無人之境,槍如蛟龍點水,剌死的,踐踏而死的,鬼哭狼嗥,在叫罵聲中逃竄。
楊再興拍馬追趕。金兵過小商河,楊再興發現金兵繞過一片開闊河灘,積雪復蓋下十分平整,走了彎道。他滅敵心切,徑直朝河灘沖去,試圖走截徑截住金兵。將近河面時。忽然馬陷入淤泥之中。楊再興一驚,急抽鞭打馬,馬在泥中掙扎,越陷越深。金兵見楊再興陷住,頓時停住。有軍官指揮:“快放箭,射殺他,射殺他。”頓時萬箭齊發,楊再興急用槍撥開射來的箭。旁邊很快堆滿了箭。加上馬在掙扎中陷得更深,楊再興逐漸使不開槍。面部中了一箭。楊下意識急用手去撥,頓時箭如飛煌,射得再興滿身是箭,如剌猬一般。死于非命。金兵在呼聲中漸漸退去。
(7)外景:朱仙鎮,二路先鋒岳云領兵至。楊再興副將呼天慶、呼天保二人迎住大哭道;“小將軍,你來遲了啊?!痹涝拼篌@道;“此話怎講?!焙籼鞈c道:“我家楊將軍與金兵對陣,連殺金邦兩員大將,追殺時誤入小商河,陷入泥淖之中,無法自撥,金兵萬箭齊發,楊將軍他為國捐軀了?!闭f完又大哭。
岳云道:“快領我去看看。”呼延二人領岳云至小商河邊。只見河灘中,楊再興與馬陷住,人和馬身上都中滿了箭。岳云道:“是我之過,未能盡快趕到?!狈愿篮粞佣睂⒑妥约宏犖?,你們且將楊將軍救上來。待我去會會金兵。說完策馬急往北趕去。
金兵撤回以后,正在整頓隊伍。
岳飛單騎趕到,在營前大叫道:“叫金兀術來見我?!迸e雙錘亂打。頓時打得金兵隊伍大亂。死傷一大片。
(8)外景:朱仙鎮,嚴成方領軍到,呼延慶上前報道:“將軍,來得正好。先前楊將軍殺得金兵大敗,因誤走小商河,被金兵害了性命,岳小將軍來了后,報仇心切一個人踹營去了?!背煞酱篌@道:“既如此,待我前去助岳小將軍。”拍馬急往前趕。
嚴成方來到金營,只見到處是金兵,無法找到岳云。他心中忖道:“哥哥一定在人多的地方,哪里人多,我就往哪里沖?!彼齑蠛鹊溃骸八螌莱煞絹眭郀I了?!彪p錘舞,直朝人多的地方殺去。
(9)內景:金兀術大營:一探哨急報:“稟狼主,雪里花南二位元帥在朱仙針被宋將楊再興所害,隨后他自己陷入泥沼之中,被我軍亂箭射殺。大軍正在整頓時,突然那小岳南蠻沖殺前來,傷害了眾多兵將?!?/p>
正說時,又一探報入道:“狼主,宋軍又一小南蠻殺來,叫什么嚴成方,也使一對大鐵錘,與岳小南蠻一般的勵害。”金兀術問“他們帶了多少人馬來?”控報道:“沒有,都只一個人。”兀術惱道:“豈有此理,兩個小南蠻竟敢如此猖狂。”對烏國龍道:“烏元帥,你速領各營將士全力以赴,定要將這兩個小南蠻擒獲,本王隨后便到?!睘鯂垼骸暗昧?。”出。
(10)外景:A、岳云、嚴成方殺得正歡。金陣中沖出烏國龍、烏國虎兩位先鋒,大喝道:“南蠻小賊,休得猖狂?!倍伺e大刀來砍,嚴成方舉錘一擋,大叫了,終于來了兩個有點力氣的,也好過過癮了。B、二人掄錘于風,烏氏二將力慚不支,又有金古祿,銀古祿十多名將領殺來,輪番來戰二將。雙方殺得塵土飛揚,C、岳云見金兵越殺越多,想殺出重圍,可金兵如潮水般涌來。無法脫身。雙方處于膠著狀,二將難于脫身。
D、二人正在苦戰,忽見金陣內亂了,伍尚志,羅延慶二人如虎入羊群,朝二將靠過來。E、岳云見了大叫道:“二位將軍來得正好,我這里正殺得快活?!盕、四人合力大戰,羅延慶為義兄報仇心切,更是不顧一切,猛沖猛殺,所到之處,金兵倒下一片。眾金將不敢近前。只在四周圍住。G、時近黃昏,伍尚志對岳云道:“小將軍,天快黑了,若金兵放起箭來,我們卻難對付,還是殺出去吧。這么多金兵,一二天是殺不完的?!盚、正說時。只見金兵陣內讓開,金兀術在大將鐵骨祿、銅骨祿護衛下殺來。也不打話,舉刀朝羅延慶就砍。羅延慶舉刀接住,又是一場惡戰,金兀術刀法精湛,羅延慶毫不遜色,二人殺得難分難解。伍尚志見了,舉刀來助延慶。鐵骨祿、銅骨祿一齊殺來,五人殺成一團。J、岳云、嚴成方在外圍舉錘猛打,所到之處。金兵急閃開,K、岳云遇上烏國龍,嚴成方接住烏國虎,只幾合,烏國龍敗陣,岳云迎住他將又戰。烏國虎抵敵不住,策馬逃跑,嚴成方駕馬追去。L、羅延慶、伍尚志愈勇,羅延慶一槍挑去,將鐵骨祿殺傷退去。伍尚志大刀一橫,銅骨祿肩中一刀,險些跌下馬來,被士兵救去。M、二人齊戰金兀術,殺得金兀術氣喘噓噓,只有招架之功。烏國龍、烏國虎急又沖上來助兀術,五人殺作一團。N、岳云見狀,幾錘打開圍上來的金將,過來助羅延慶。幾錘掃去。烏國龍招架不住,退去。O、岳云上前道:“二位將軍,時候不早了。我們且殺且退吧。”二人會意,向金兀術緊逼幾刀,逼退兀術。三人邊殺邊往來路殺回。P、三人緊跟殺出,將近營門時,岳云突然發現嚴成方沒出來,大叫道:“還有嚴成方沒出來呢?!绷_延慶忙道;“快殺回去?!比宿D身又往里殺去。Q、三人殺入核心,只見嚴成方一人錘飛如電,風馳電掣,旁若無人。三人打散金兵,岳云上前去拿他,嚴成方突然見面前沒了金兵,只有一人過來,舉錘又打,岳云急架住道:“兄弟,是我呀?!眹莱煞饺鐗舴叫眩樯兄炯鄙锨埃涝埔黄鸺芷鸪煞?,羅延慶開路,一同殺出。金兵見四人兇猛,無人攔阻,四人順利殺了出來。R、四人過小商橋,回朱仙鎮而來,此時,四人身上已滿身是血,臉上都全是血污,只有兩只眼睛轉動。部將接住,有人急遞過毛巾給他們擦臉,有人竟哭出聲來。岳云叫道:“我等系得勝而回,難過什么,快去看看楊將軍?!北娙送?。
(11)內景:一帳棚內,點著數支臘燭。一架門板上靜靜地停放著楊再興遺體,帳棚內外有士兵站立。岳云等四人至。羅延慶上前一把抱住楊再興遺體大哭道:“大哥啊。你怎么就走了呢。小弟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啊?!北栔暩腥藴I下。眾人隨之流淚。
有軍士來報:“大元帥到?!北娖鸪鲇?/p>
(12)外景:天黑,東方一彎新月,大地冷峻。岳飛在牛皋,施全,吉青,湯懷等眾將陪同下至帳前下馬。羅延慶等四人接住。岳飛道:“楊兄弟在哪里。”羅延慶領至帳內。眾跟進。岳飛上前,對楊再興躬身行禮道:“兄弟,你一生英雄,今日為國捐軀,可謂死得其所。你安心去吧?!闭f完,淚流滿面。眾將皆泣。岳飛對湯懷、張保道:“你二人到附近去尋訪一處好地,好好安葬楊將軍。”二人道:“我等連夜就去?!绷_延慶道:“大元帥,楊兄待我情深似海,我須在此陪陪他。”岳飛道;“也好。”又對岳云:“云兒,你也在此代為父的陪陪你楊叔。”對眾將道:“各位都回營安頓兵馬,不可疏遲了防務,今夜明日各營待命停戰,待安葬好楊將軍再行出戰。楊將軍工所部,暫歸羅將軍名下管轄?!北妼ⅲ骸暗昧睢奔娂娚⑷?。岳飛大帳前對羅延慶道:“羅兄弟,你也不必太悲,自古以來,將軍陣上死,馬革裹尸還。楊兄弟算是為國盡忠了。明日安葬時,我們都要去為楊兄弟送行?!绷_延慶道:“我也不是過悲,只是想起哥哥蓋世英雄,忠肝義膽,可惜生不逢時,剛剛走上為國家出力的道路,就遭此惡運。我們離散十多年,剛剛相會,話都沒能說上幾句,就去了,叫我總能不傷心?!闭f完又哭。楊再興副將呼天慶、呼天保二將上前勸道:“羅將軍,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吧。”良久,羅延慶道:“請你二位先去安頓將軍所部,大家不必過哀,均要好好歇息,待來日盡力殺敵,才好替將軍報仇。”二人去。
(13)內景:夜,皇宮內殿:秦檜與一仆人持燈籠入內(與張邦昌持燈籠入宮如出一轍,奸臣大多行陰)。來見趙構,趙構道:“秦愛卿此時來見,有何要事?”秦檜道:“稟皇上,臣聞田大人去湖廣勞軍,回來說御酒有人下毒。圣上可曾聽說。”趙構道:“尚未見田思忠來說,御酒怎會有人下毒呢?!鼻貦u道:“微臣正在疑惑不解,御酒本由工部督造,田大人身為工部待郎,回來后又不及時向圣上稟報,此中必有緣故啊?!壁w構道:“原來如此。你且去吧。”
(14)內景:大殿,趙構臨朝,眾臣朝拜畢。趙構道;“為何不見田書忠來朝。”無人答應。值殿太監道:“皇上,田侍郎派書吏來報,稱從湖廣回京途中偶感小恙,請求告假。”趙構慍怒道:“速去傳他來見?!?/p>
(15)掠影:A、宮使快馬前進。B、田思忠纏頭巾床前聽旨。C、田思忠急穿朝服,乘橋急走。
(16)內景:大殿。田思忠入殿,跪地道:“臣田思忠叩見皇上,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構冷冷道:“罷了,聽說上次勞軍所賜御酒被人下毒,可有此事。”田思忠道;“臣正欲稟明皇上,此酒由工部督造,送禮部加貼皇封,不知哪個環節出了紕漏,臣因路感風寒,正欲查明稟報圣上。”趙構道;“御酒系工部督造,出了如此大事,竟然遲遲不報,你可知罪。”田思忠伏地道:“臣有罪?!壁w構道:“辜念你金兵入寇時,隨駕有功,不加深究,告老還鄉去吧?!碧锼贾矣q無詞,只好說;“臣領旨謝恩?!蓖现v的雙腳退去。
趙構又道:“禮部尚書秦檜勤于王事,兩次舉持科考,為國選材,甚慰朕躬,著加封為太師之職,協理朝政。百官各宜盡忠職守,不可懈怠。”秦檜跪地:“謝主隆恩?!卑俟偻顺?。
(17)外景:朱仙鎮外鳳凰山,岳飛等眾將肅立,一新墳前可見新石碑:“大宋御前都統制掃北先鋒楊公再興之墓”墳前一簡易牌坊,上書挽聯:
右“先祖英雄,八虎闖幽州,各顯奇能鎮敵膽,血染金沙灘畔,概然浩氣傳千古;”
左“當今豪杰,單騎赴古鎮,獨逞偉力揚軍威,氣貫小商河前,奮勇精神振萬方?!?/p>
岳飛與眾將袖戴黑紗,在墳前再行鞠躬禮,岳云全身孝服,舉招魂幡跪拜,羅延慶長跪不起。岳飛令張保拉起羅延慶道:“兄弟,節哀吧,楊兄弟已經入土為安,我們回吧?!睆埍S秩ソ衅鹪涝疲娙讼律健?/p>
(18)外景:朱仙鎮,岳飛臂戴黑紗,與羅延慶,牛皋,湯懷、張保等從楊再興葬地歸來。只見一營門官來報:“稟大元帥,今有新科狀元張九成從京城奉調來我軍任參謀之職,等候大元帥接見?!痹里w道:“快請來見?!痹里w下馬,張九成跪下道:“大元帥,小生張九成奉命前來報到,聽憑大元帥調派。”岳飛扶起道;“狀元公何必如此多禮,先生貴為天子門生,本應在天子身邊隨駕,卻為何到這邊遠軍中參謀?!睆埦懦傻溃骸罢f來慚愧,只因禮部秦老爺新任太師之職,小生乃一介寒儒,禮數不周,拜見秦太師時未曾備得厚禮,秦太師以為小的有意輕慢太師,故在天子面前保舉小的來此參謀,請大元帥指點。”岳飛道:“先生不必多心,先在我軍中休息吧。也可多為我參謀參謀?!睂埍#骸昂蒙才艔埾壬豢奢p慢。”張保領張九成去。
(19)內景;岳飛大堂,岳飛與眾將議事,張九成亦在。忽聞“圣旨到?!痹里w等急立。欽差入帳道:“參謀張九成聽旨。”張九成跪地:“微臣張九成領旨?!睔J差道;“圣上口諭,著新科狀元,軍前參謀張九成為瞻謁特使,前往五國城探望二圣,特賜予節鉞文書,即日啟程,不得有誤?!庇謱υ里w道:“圣上著令岳飛速命特使就地動身,不可延誤。”岳飛、張九成道;“臣尊旨。”岳飛又道:“請問大人,皇上可有省謁表章?!睔J差不快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鄙像R轉身離去。牛皋憤然道:“這殺才,討打。”欲前去追,被岳飛制止。牛皋憤然道;“肯定又是這秦檜搗的鬼。朝廷用這種人當權,沒有我們的好日子過。”張九成苦笑道:“也怪晚生追名逐利,考什么狀元,倒不如躬耕林下,做一田舍翁?!?/p>
岳飛引眾人回帳坐下,對張九成道:“特使不可如此,我等既食君祿,便當替君分憂。二帝北轅十多年來,受盡人間多少苦難,為臣子的不能早日迎還,前往謁省是理當如此的,岳飛倒為特使感到榮幸呢,望特使北去以后,好好侍候二圣,岳飛將盡早率軍北伐,誓欲迎回二圣?!睆埦懦傻溃骸按笤獛浫绱司覉髧?,使晚生十分慚愧。小的一定遵大元帥指點,明日就打點起程。”
(20)內景:岳飛大堂。張九成上前向岳飛告辭。岳飛道:“特使大人,我這里還有拜謁表章一份,黃金二百兩,我派兩個河北籍老成士兵隨同護送,煩特使轉呈二圣,另有百銀五十兩,送與使官路上盤纏,請勿嫌少?!睆埦懦傻溃骸爸x大元帥,小的此番北去,回還之日渺茫,家中尚有七旬父母,居住楊州城外張家村,年老無依。我去后,此生再難相見,我這里有家書一封,欲投與家中去,今大元帥既賜助銀兩,我想留三十兩寄去家中,煩張將軍待方便時,托人投遞過去,聊補老父母度日之艱?!闭f完含淚欲滴。岳飛道:“使官不必憂傷,此銀盡管帶去,既然令尊如此艱難,岳飛再另作安排。”牛皋在旁早看急了,眼睛發紅,啞聲道:“太傷心了,秦檜這廝如此奸詐,待我進京時伺機砍了這廝。”對張保:“張兄弟,你在我俸銀內支銀五百,贈與狀元父母?!睖珣训溃骸拔屹浂賰??!奔嗟溃骸拔乙捕賰??!北妼⒍嘤芯栀?,張九成見狀慌道:“豈敢,豈敢驚動各位將軍,小人何德何能,敢要各位將軍解囊?!迸8藿械溃骸翱炷蜌饬耍覀円彩强茨阍饧槌妓?,殃及老父老母,才肯助你?!睆埍5溃骸按笤獛?,剛才各位將軍共捐贈二千四百余兩。作何處置?!痹里w道:“此例不可亂開,既然大家孝敬狀元公父母,就破例吧,你將銀收好,派專人解往使官府中,以慰老人期盼之心?!睆埦懦深D時大哭,朝岳飛及眾將拜道:“大元帥,各位將軍,小生今生難以報答,來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各位大恩?!痹里w道:“好了,使官可以放心去了?!庇值溃骸笆构俦比?,必須經過金營,須去一位將軍護送,那位將軍愿去?”湯懷大聲道:“末將愿往。”岳飛道;“張兄弟有勇有謀,張使官盡可放心?!被仡^關照湯懷:“兄弟,你須十分小心,到時候我會派人去接應你?!睖珣训溃骸昂?,我去也?!睂埦懦傻溃骸笆构?,我們走吧?!睖珣亚靶?,張九成與兩個軍士隨后,四騎奔馳而去。
(21)外景:金軍大營前,湯懷等四人至,湯銀盔銀甲,頭頂槍尖各一綹紅纓,胸披一塊紅巾,紅白相映,十分威武雄壯。策馬來金兵營前,大喝道:“兀那金兵聽著,我乃大宋軍前統制湯懷,今奉令要送新科狀元、皇帝特使前往五國城探謁先皇,速去通報你家主帥,讓出道來,讓我們通過。”一守們將道;“原來是湯南蠻到了,我家狼主倒還敬你,你且等著,讓我去報請狼主定奪?!?/p>
(22)內景:兀術大帳。大營守門將來報:“啟稟狼主,今有宋將湯懷在營門前通報,說要護送特使去五國城探謁兩個老皇帝。是否讓他過去,請狼主示下?!苯鹭Pg道:“現今正值北國嚴寒,冰凍三心之時,競有如此忠心的人。我平生最敬重的就是忠臣,傳令三軍,讓開道路,讓他過去。”門將道:“遵命?!鞭D身離去。
兀術對軍師哈密嗤道:“軍師,那湯南蠻文武兼備,又是岳飛早年結義兄弟,若能賺得他來助我,何愁岳飛不敗。”兀術道:“這岳飛的結義兄弟,都是生死之交,豈肯輕易依順于我?!必Pg道:“且看我略施小計,不愁他不降?!睂茑透蕉脱?。哈密嗤點頭,口露微笑。
(24)外景:湯懷四人一路無阻,漸出金營,至往北的大道邊。湯懷道:“張先生,此去已是往北的大道,末將不能遠送了,請使官自便吧。”張九成馬上再拜道:“湯將軍,晚生就此拜別,若有機緣,再來拜謝湯將軍,岳大元帥和各位將軍。”湯懷又囑咐兩個軍士道:“你倆要竭力護送使官大人前去,一直送到五國城以后方可返回?!倍娛康?;“湯將軍放心,有我二人在,就有張大人在。”湯懷道:“使官大人,一路保重,湯懷回去了?!比藫]淚而別。
(25)外景:時近中午,湯懷抄原路回返。來至金營,只見金兵密密麻麻,來路已被封死。湯懷大叫道:“快讓開,讓我過去?!?/p>
金兀術文官袍服,在元帥烏國龍、烏國虎護持下騎馬至,笑著對湯懷斯斯文文打拱道:“湯將軍別來無恙呀,本王在此恭候多時?!睖珣岩娛墙鹭Pg,只好拱手道:“狼主請了。今日承讓,讓我邦使官過去,在下謝過了?!苯鹭Pg道:“湯將軍一路辛苦,何不進敝帳暫歇再去呢?!睖珣训?;“現今你我處于敵對雙方,我是奉將令在身,須速趕回去的?!必Pg道:“將軍所言差矣,既是敵對雙方,今早將軍送使官過去,我軍并未阻難,可見我對將軍是有好意的。將軍何必如此據泥呢,”湯懷見兀術所言無可挑剔,想到自己單騎斷難強闖過去,只得道:“狼主既如此說,就坐一回吧?!彪S兀術進帳。
(26)內景:金兀術大帳。兀術領湯懷入帳,吩咐親將:“速備便宴,招待湯將軍。”湯懷道:“狼主不必客氣,湯懷稍坐片刻就要走的?!苯鹭Pg道:“湯將軍,大金大宋,本系盟友,今兩軍相對,雖是各為其主,我們私交仍可做朋友。你家大哥岳飛實乃當世英雄,在下也是十分景仰的,有機會我還想與他交個朋友。湯將軍今既到此,一杯酒都不喝,也顯得我兀術不近人情?!睖珣颜妻o,親將來報:“狼主,酒已備齊。”兀術道;“好,湯將軍請。”湯懷無可奈何,只好隨兀術起身。
(27)內景:岳飛大帳。岳飛對牛皋、吉青道;“兄弟,現已時近中午,湯兄弟還未回來,你二人可前去接應,若有變故,速速回來告我。”二人道:“好,我們就去。”
(28)外景:中午。金兵大營外。牛皋、吉青二人至。見金營毫無動靜。牛皋大喝道;“金兵聽著,我家湯將軍今早送人過去,為何還未回還,莫不是你們又打什么鳥主意吧。”
金軍營門開處,哈密嗤出來,對牛皋道;“原來是牛將軍,你家湯兄弟已與我家狼主結為兄弟,歸順大金了,現正與狼主飲酒呢。讓我傳話給你,只因岳飛封賞不明,勝利無望,故棄宋投金。二位將軍請回吧?!迸8薮笈溃骸胺拍隳锏墓菲ǎ业扰c湯兄弟生死之交,精忠報國,豈能投降于你,快快把我兄弟送回,不然,惹得你二位爺發怒,先割了你這牛鼻子,再踏平你這鳥營。”
哈密嗤不緊不慢道:“牛將軍莫急,我且問你,今日湯將軍送客,是岳元帥所派,還是湯將軍自己主動要求?!迸8薜溃骸按嗽捲踔v?!惫茑偷溃骸澳阆胂?,湯將軍的本事與你牛將軍及你家岳公子如何?!迸8薏徽Z。哈密嗤又道:“湯將軍自知本領不算上乘,卻如何肯來闖營,你邦特使又如何能夠北去?!迸8薜溃骸罢l信你的鬼話,你只讓我兄弟來見我,有話當面講。”哈密嗤道:“牛將軍你是明白人,你想,湯將軍既已投金,豈肯來見你。”牛皋道:“至少也得有件信物吧,否剛,我決不相信?!惫茑托⊙蹘渍?,笑道:“既如此,我只好去討個信物來。二位將軍稍等?!?/p>
(29)內景:金兀術軍帳內。金兀術請湯懷坐下,二人對坐。兀術舉杯道:“湯將軍,我們過去見面,都在戰場上,今日難得一會,我們只聚友情,不談政治。來,請飲此杯?!睖珣褲M面疑惑,只好飲了半杯。誰知一會便雙眼模糊,尚且清醒,指著兀術道:“你---你竟敢在酒里下藥。”兀術笑道:“別無他意,只想挽留將軍。”湯懷伏案漸睡去。兀術吩咐親兵,且將他扶到后帳,嚴加看守。
幾個親兵扶他入內。
哈密嗤從外入,對兀術笑道:“果不出狼主所料,宋軍派了牛皋、吉青來接,被我幾句話哄住了?,F要在湯懷身上取一件信物出,他方相信?!必Pg笑道:“這好辦。”對親兵道:“去后營看湯將軍身可有玉佩或寶劍之類,取一件來?!币挥H兵入內。
哈密嗤笑道;“狼主,這牛南蠻,吉南蠻甚好對付,今日若是那岳小南蠻來,倒要費些唇舌。”金兀術道:“這岳南蠻幾個兄弟,個個都是講義氣的,只是他們都不如岳飛精明,才使他們中計。”
親兵拿了一把寶劍出來。哈密嗤拿了出營。
(30)外景:金兵大營前,哈密嗤拿寶劍出,對牛皋道:“二位將軍,這是湯將軍隨身佩劍,他說,拜上牛兄弟,這口寶劍是當年東京武考時在汴京街頭買的,牛兄弟一見便知?!?/p>
牛皋道:“拿來看看?!惫茑兔浑S從將寶劍送過來,牛皋接來一看,正是湯懷隨身所佩之劍。遂半信半疑道:“也不知你這牛鼻子弄的什么鬼,你若傷害了我兄弟,我絕不饒你。回去吧。”說完,二人掉轉馬頭回。
(31)內景:岳飛大帳。牛皋、吉青二人入,牛皋氣呼呼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岳飛急道:“怎么樣,湯兄弟沒接著嗎。”牛皋道:“還接,他早已與金兀術稱兄道弟,投靠金邦了?!痹里w道;“休得胡說。吉兄弟,你且說來聽聽?!奔鄬υ里w陳述。
(畫面掠影)A、金兀術邀湯懷入帳;B、二人入坐,舉杯共飲;C、湯懷與兀術結拜兄弟;D、湯懷取所佩寶劍遞與哈密嗤。
岳飛聽完,長嘆一聲道:“你們中了金兀術的反間計了,是我害了湯兄弟,你們去吧?!闭f完流淚不止。
(32)內景;黃昏。金兀術內帳。牛皮床上湯懷醒來,揉揉眼睛。見天色將晚,翻身起來,見隨身寶劍,長槍等盡行拿去,搖搖頭,仍覺頭疼。遂大叫道;“金兀術,你算什么英雄,竟以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害我??旆盼一厝??!逼鹕碛?,被守衛武士擋住。此時哈密嗤笑著進來,笑道;“湯將軍,你已經回不去了。你的佩劍已由牛將軍帶去,你已是大金國人了。狼主說要封你為大將軍呢,比你在岳飛那里當個小統制強多了。”湯懷道:“放你的狗屁,我湯懷生為大宋之人,死為大宋之鬼,我大哥絕不會聽你的鬼話。”說完,縱身摔倒一武士,搶過他手中大刀,砍倒幾個衛兵,縱身沖出大帳。逢人便砍,可是砍倒一個,又圍上來一大群,湯懷因喝了蒙汗藥酒,力氣大減,無法沖出重圍。眼看天氣已黑,金兵排山倒海,湯懷方向都難辨,頓感失望,長嘆一聲道:“大哥,湯懷誤中敵人奸計,今生不能與你相會了。”說完,舉刀自刎。眾金兵見了,盡皆大驚。
金兀術聞訊趕回,湯懷已死。兀術道;“真烈士也?!睂茑停骸败妿?,派人好好包扎,連夜送過宋營去,派幾名軍士護送,不可侮慢了湯將軍。”
(33)岳飛大帳,岳飛與王貴、牛皋、吉青、施全、張顯靜坐,氣氛十分沉重。牛皋道:“別等了,讓我等沖進金營去,踏平兀術大營,把湯兄弟搶回來。”岳飛搖頭道:“不可,金兵此次南來,已害我一員虎將,卻又遲遲未動,其中必有原因。我等切不可盲動,免得又受損失?!北妼o語。
一前哨軍校來見:“大元帥,不好了,湯將軍為國捐驅了,現遺體已由金兵送至小商河邊,叫我們前去交接。金方來人說,湯將軍酒醒后,大罵著要回來,搶了一把大刀,砍殺很多金兵,最后力氣不支自刎而亡,并無投降之事?!迸8蘼勓?,頓時捶胸頓足;“我該死,我該死,湯哥,都是我害了你?!边呎f邊哭泣,眾兄弟一片哭聲。岳飛冷靜地道:“各位兄弟,此時不是哭的時候,湯兄弟一生英烈,死后連敵人都敬重于他,也算死得其所了,牛兄弟,王兄弟,你們去接湯懷兄弟回來,把岳云帶去,算是盡盡侄兒的孝道吧?!迸8?,王貴道:“是。”岳飛又道:“你們去時,不可為難送湯兄弟來的金兵。”牛皋道:“記住了?!?/p>
岳飛又對張顯、張保道:“你二位速去收拾一個干盡帳棚,設個靈堂,備些上好檀香,我們都要為湯兄弟上香送行。”又對張保道:“你須仍去鳳凰山楊將軍葬地負近選一處墓地,明日就要安葬的?!倍舜饝溃骸笆恰!痹里w又道:“注意,規格不可超過楊將軍。”二人答應:“知道?!?/p>
眾人走后,岳飛再也忍悛不住,雙淚長流,敖敖痛哭起來,起身往北跪拜道:“湯叔父,義父。我對不起你們在天之靈,沒有照顧好兄弟,竟使湯兄弟英年早逝,請二老在天之靈,保佑抗金大業早日取勝,收復失地,迎還二帝,為湯兄弟和眾多死難的兄弟同胞報仇雪恥?!?/p>
親兵急上前勸起:“請大元帥節哀?!痹里w起,輕聲道:“拿文房四寶來?!庇H兵研黑陳紙,岳飛稍加思索,揮筆寫道:
湯懷兄弟英靈不死:
三歲同玩,七歲同學,三十六年情同手足,死生與共,竟成永訣心何忍;
五人應試,十人從軍,數十萬軍氣壯山河,同仇敵愾,誓驅頑敵復河山。
岳飛敬挽
大宋紹興十年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