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彌漫在校園里九月桂的味道剛剛散去,銀杏的葉子便有漸漸變黃的趨勢,往年待整樹的葉子都變黃時,在風中搖晃著飄落很是好看。大四的學生也開始為畢業打算,穿梭于各個校園招聘會,讓秋天熱鬧起來。
隨手接住一片掉落的葉子,梧桐的葉子已經枯黃,即便是溫暖如春的城市,也有類似于秋天的節氣,明明不是自己的畢業季,卻讓殷芮的胸口似被什么堵住一般。
如果說哭是表達難過、悲傷、痛苦的情緒,他寧愿眼前這個女孩子可以哭出來,纖細的身影在秋風中蕭瑟,明明難過的無以復加,卻是帶著欲哭無淚的表情看著手上的那片枯葉,這是何辛第一次見到殷芮,他不知道自己出當時是出于什么原因叫住她,可當她回頭看向他時,理由什么的已經不再重要?!巴瑢W,請問行政樓會議廳怎么走?”
殷芮回過頭時,眼睛里仍帶著來不及收起來的情緒,她似乎沒聽清那人說了什么,一只手抱住圣經,微蹙著眉頭,“你在叫我嗎?”
“何先生,我在門口等著接你,都走到這里了,咦,小芮也在?!?/p>
是一個學院研二的師兄,以前還帶過她們實驗,被阿笙騙了頓飯,“周師兄,我路過?!?/p>
“學院里開招聘會,我負責給何先生帶路,那我們走了。”
“師兄走好?!彼⑿χ妥咚麄儭?/p>
明明是笑著的,何辛卻覺得這笑容有些單薄。他裝作無意的樣子,邊走邊對為他帶路的學生說:“你認得剛剛那個女生?!眳s沒想到對方是個話嘮,“您說殷芮啊,她們大二那會的實驗是我帶的,在院里很有名的,宿舍三人,個頂個的都是美女,而且難得的是不嬌氣,那會我和她們關系不錯?!?/p>
“她拿著本圣經,是信XX教?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很少有信仰的。”
“怎么說好,這個殷芮和善、漂亮、為人大方、脾氣又好,可是我總覺得她有種讓人看不透的氣質。她們宿舍的阿笙說,難過的時候,她就喜歡捧著本圣經看。悠,您看又說了些沒用的,我就是話多,您別見怪啊?!?/p>
“沒事?!?/p>
2
酒吧里放著輕緩的音樂,燈光迷離,馮錫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抱怨到:“我們家老爺子也忒狠心,硬是要我下到地方部隊去歷練,無論我怎么求都不管用,還說什么,你看看阿樊,同是大院里長大,你流里流氣的就是少歷練了。氣死我了,還是你們家老爺子好,畢業不讓你下部隊,直接等著升研,我還得下去一年?!?/p>
“馮爺爺說的沒錯,我從小是跟著爺爺在部隊里長大的,下不下地方,對我沒多大用處?!?/p>
“你這一年閑賦在家,多管管公司的事吧,頭一段你天天約會,都是我幫你干活?!闭f完喝口酒,想想覺得不對問道:“誒,最近你挺閑啊,怎么不見小芮?還有時間約我喝酒?”
把玩著手里的杯子,忽然覺得燈光有些晃眼:“連你都感覺出來了?!?/p>
“嘿,有情況啊,不行,找殷芮出來?!闭f著就撥通了電話。
“喂,小芮,我是馮錫,我們在圓通路上的清音酒吧,你也來吧,叫阿樊開車接你?!?/p>
殷芮猶豫著開口,“額,我們那從小學到高中都規定不讓進三廳,歌廳、舞廳、臺球廳,酒吧這三廳都包全了,另外,我也不會喝酒啊,你們玩吧。”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電話里傳來嘟嘟聲,馮錫有些納悶,“嘿,只是什么理由?”原本就是免提,坐在一旁的杜逸樊也聽到了,喝了一口手里的伏特加馬天尼,馮錫看了那一口幾乎是多半杯,于是挪到他身旁摟住肩膀說:“你戀愛經驗尚淺,跟哥們說說,出了什么問題,幫你分析分析。”
杜逸樊眼角上調的看著他,“要是知道,我就不坐這里了。”
“也對,就你那性子要是知道原因了,早對小芮圍追堵截去了,還要裝作一副偶遇的樣子,非得讓人自己認識到罪孽深重才罷休,哪還能跟這兒坐著借酒消愁啊?!闭f完又嘿嘿一笑,“自從你和小芮好上之后,真是做了許多讓我這從小一塊長大的都覺得不認識你了的行為,情之一字,果然玄妙啊?!?/p>
“你似乎心情不錯?”
“當然啦,多新鮮啊,我雖然沒想過你會想大院里那幫家伙一樣,包個明星、養個二奶啥的,可也沒想到你杜大少爺有坐酒吧里納悶的一天。當初對別的姑娘下多黑的手啊,那張羽佳好歹是個美女,屁顛屁顛的跟著咱們,你愣是無視人家的明顯示愛,嘖嘖…..”
“不錯啊,情緒挺高漲,要不我去跟馮爺爺說說,調你去中越邊境,守衛國家邊境安全去?!?/p>
“惱羞成怒了,別呀,這不是可以想別的招兒嘛?!?/p>
“叫你來,就是為這個,待會叫小晨和小超去接她,就說我喝多了?!?/p>
“我就說你怎么會老老實實的發愁,你就是光鮮的外表下包裹著一顆陰險腹黑的心啊?!?/p>
“別廢話,趕緊著?!?/p>
3
來夜店不光是買醉的人,還有尋歡作樂的,來尋歡的不光有泡妞的,還有找男人的,只是馮錫沒想到,杜逸樊也沒料到會出現這么個意外。
當殷芮在蕭晨和宋超儀添油加醋下的坐上了他們的車,趕到酒吧時,看到的是一個混亂的場面,馮錫和杜逸樊被四個男人圍在中間,地上還躺著個。蕭晨、宋超儀迅速沖了過去,殷芮很是后悔,就說小時候學校禁止出入三廳是有道理的,第一回來就碰上打架,還有自己男朋友,想走都不行。
雖然對方年長,這邊卻是軍校出身,戰況很快就明朗了,沒想到杜逸樊那么個清俊出塵的男人,打架還蠻厲害,看他們的動作,明顯是受過訓練的。就在四人都趴下了放松警惕的時候,誰都沒注意到居然還有一人躲在暗處放冷箭,一個啤酒瓶向杜逸樊的頭飛去。
被阿笙稱作運動無能的殷芮,自己都沒辦法想象可以反應這么快,看見了酒瓶的一瞬間就朝杜逸樊撲了過去,被用力一拉,酒瓶從他頭頂險險飛過,身體失去平衡將殷芮壓倒,幸好杜逸樊摔倒時用手護住她的后腦,不然殷芮此刻不是腦漿飛濺,也得腦震蕩,可著地時后背的撞擊卻沒有幸免。
那放冷箭的是免不了被馮錫拉出來一頓胖揍,蕭晨、宋超儀圍了過來,“三哥沒事吧?”
宋超儀看了看被扶起來的殷芮,“應該問嫂子沒事吧?”
殷芮擺了擺手,咳嗽了下,“內傷,內傷。”杜逸樊扶住她腰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后背,殷芮身軀一震,悲哀啊,她怕是五人當中唯一負傷的了,后背肯定是淤血了。杜逸樊伸手就要掀開她的衣服看看,殷芮立刻回頭問到:“你干什么?”
“看看你傷怎么樣了?!?/p>
“你讓我公眾場合露后背不成?”
杜帥哥一句話不說,拉著她拐進一個包間,刷的就掀開了她背后的衣服。白瓷般的肌膚上赫然出現一塊巴掌大的紫黑色淤青,看起來觸目驚心。他伸出手壓了壓,殷芮差點沒尖叫出聲,他感覺自己的手抖了下,“忍著點,我看看骨頭有沒有事。”身子貼上她后背,抱住她,“還好骨頭沒事,要是傷到了骨頭,我不知道會怎樣,小芮,我很生氣,為什么沖上來?”
殷芮感覺到他有些微微顫抖,“不過被你撞了下,是我太白了才看著嚇人的,小時候摔一跤都看著比別人嚴重似的,抹點活血化瘀的藥幾天就好了?!?/p>
等他們出去時宋超儀跟酒吧老板交涉,最早趴在地上的那人捂著臉叫囂著:“你們知道我是誰?居然敢打我?!?/p>
馮錫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說道:“管你是誰,你也是,調戲誰不好,偏偏調戲阿樊,是你運道不好,挑的時候也不對,嘿嘿,揍一頓是輕的,這下小芮受傷了,你看著怎么辦吧。”
殷芮聽見調戲倆字的時候,眼睛亮了亮,有情況,那人是個彎兒呀,跑到他面前看了看臉,青紫的眼眶卻還是能看清五官,殷芮憤怒了,“你你你,就你也敢覬覦我們杜帥哥?告訴你,能配的上我們杜帥哥的,怎么也得是美少年,不是美少年也得美中年,不是美中年也得是美大叔。你這樣子,也就一弱受,還敢露臉,快,消失。”
周圍靜了幾秒鐘,接著全場爆笑,不光蕭晨,宋超儀,馮錫,圍觀的人,就連酒吧老板也跟著笑起來。杜逸樊走到她身邊,頭靠在她肩上,殷芮想自己雖然一米七多,可是以他一米八幾的身高,做這個動作應該很難受才對,“阿樊?”
杜逸樊沒吱聲,馮錫及時搭腔到:“啊,小芮,他喝了太多酒,又打了一架,估摸著這會早就神志不清了,這小子喝多了特難纏,我們整不了了,只好找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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