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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下心情,推推他,“阿樊,起來吃飯了。”
杜逸樊睜開眼,看見殷芮手里捧著的碗,將頭埋在被子里,“我不喝白粥,沒有味道。”
“你嘗嘗看,不一樣的。”
勉強(qiáng)嘗了一口,味道很香,然后爬起來吃。
“味道還可以吧?我用雞湯熬的。”端起床頭桌上擺著的兩個碟子,“這是傣味檸檬雞,還有蔬菜沙拉,看看合不合胃口?”
兩樣菜都嘗了嘗,檸檬雞有點(diǎn)點(diǎn)酸又有點(diǎn)點(diǎn)辣,雞肉嫩嫩的,很是開胃,蔬菜沙拉也很爽口,一口氣全吃光了。吃完捧著碗,朝殷芮傻傻的笑著,讓她的小心臟撲通撲通了幾下。
吃過藥,杜逸樊又睡了過去,殷芮不放心他一個人,只好留下來陪他。打電話回去說明緣由,阿笙笑的很奸詐,“小芮啊,杜帥哥這個時候是最人畜無害的,人你為所欲為,怎么魚肉都隨你,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越說越離譜,殷芮撫額,無奈道:“阿笙啊,人家平常沒少請你吃飯。”
“悠悠,心疼啦,還人家上了,立場你都不堅守了……”
殷芮果斷的掛了電話。
半夜殷芮被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驚醒,跳下床鞋子都沒顧得上穿,跑到客廳。打開燈,看見杜逸樊坐在地上,表情無辜,看情況是撞到地桌了。
“我還以為你走了。”語氣聽著很委屈。
摸摸額頭,已經(jīng)不燒了,“是想走的,你家里沒人,我又不知道你爺爺家在哪。”
“我想喝水,肚子又餓了。”
知道餓了,看來是要好了,殷芮將他扶起來問道:“想吃什么?”
“上次做的西湖醋魚。”
“知道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嗎?家里沒有魚。”
“不然沸騰魚好了。”
“都說了沒魚。”殷芮總結(jié)了下,他現(xiàn)在想吃口味重的,從冰箱里取出下午買的菜肉,放到晚飯時剩的雞湯里煮,和面條一起做了一碗麻辣燙。
等杜逸樊吃完,她早已經(jīng)哈欠連天,收了碗筷準(zhǔn)備回去睡,杜逸樊卻還坐在沙發(fā)上,“不去睡嗎?”
“今天睡多了。”
殷芮為難了,這樣的情況她回去睡應(yīng)該沒問題吧,他應(yīng)經(jīng)不燒了,病也差不多好了。可是,他卻用被遺棄小狗的眼神看著你,只好陪著他坐在沙發(fā)上。姿勢由坐到歪,最后直接躺著了,意識漸漸朦朧,恍惚中似乎聽見他在問今天那個和她撐一把傘的男人是誰。殷芮用最后一絲清醒努力回想著那個人的名字,“他說姓何,叫……叫什么了?哦,何辛……”
第二天一早醒來,殷芮用了五分鐘的時間回想自己是在哪里,是睡在床上,扒拉兩下頭發(fā)就跑去杜逸樊的房間,看他的情況。他的床上被褥整齊,衛(wèi)生間里傳來水聲,看來已經(jīng)起來了,自己也這回去洗漱。
客廳里再見到杜逸樊時,可以用神清氣爽來形容,仿佛昨天臉紅紅的、撒嬌磨人的那個不是他一樣,此刻又恢復(fù)了那個舉止優(yōu)雅又有些慵懶的貴公子了。
“小芮,我想吃那個三明治。”
殷芮一驚,跑到他面前探了探額頭,“沒有在燒了,臉色也很好啊。”
微笑著拉下她的手,將她抱進(jìn)懷里,坐在自己腿上,“有你在真好。”
殷芮笑的眉眼彎彎,拍著他的肩膀,“所以啦,上次你說過,我不具備被包養(yǎng)的專業(yè)素質(zhì),這次你得承認(rèn),姐是復(fù)合型人才。”
“噗呲”,杜逸樊笑場了。
眼下的狀況讓殷芮很是痛心疾首,她在后悔今天為什么要去院辦樓,為什么去了院辦樓還要搭電梯,讓她陷入到如今這個情形。殷芮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人家吃著她看著,卻還要倒酒端茶。
殷芮努力回想今天去院辦樓的緣由,阿笙叫她幫忙送一份資料給系主任,跑到圖書館去下載她發(fā)過來的電子檔,趕著中午下班之前送過去。一路用跑的沖進(jìn)院辦樓,等著電梯開門,電梯上顯示的數(shù)字正好是系主任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殷芮有些焦急的想著,不會這么巧是主任乘這趟電梯下樓吧,阿笙千叮嚀萬囑咐,這份資料是最后遞交期限,如果真是這樣,就直接交給他好了。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下來一批人,殷芮立刻退到一邊讓路,院長、副院長、系主任、還有幾個教授,都是學(xué)院里位高權(quán)重的人物。她想著該怎么把資料交給系主任,這么叫住人家應(yīng)該不禮貌,卻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殷芮看過去,被領(lǐng)導(dǎo)們簇?fù)碓谥虚g的那個人,正是昨天沖進(jìn)自己傘下的何辛。
“小芮怎么來這里了?”是周師兄。
“我是來找主任的。”于是她順理成章的從包里掏出那份資料,“主任,這是李碧笙托我代交的資料。”
系主任接過資料,隨口問了句,“何總認(rèn)識殷芮?”
何辛微微笑著,“昨天下雨,是這位女同學(xué)撐傘將我送到門口的。”
見狀,系主任連連熱情的對殷芮發(fā)出邀請,“既然這樣,殷芮也和我們一塊去吃飯吧。”
殷芮委婉的本想拒絕,可是院長、副院長居然也在一旁幫腔,只好硬著頭皮跟上了。吃飯的地點(diǎn)是本市有名的權(quán)貴出入的飯店,上次被打,杜逸樊給她出頭那次來過一回,可那次是找人家麻煩,菜沒正經(jīng)吃一口,看著包間里裝修的金碧輝煌,想著菜應(yīng)該很好吃,殷芮心里有點(diǎn)小激動。
大人物之間聊著的話題是殷芮不懂的,她正襟危坐一心一意的等著上菜,周師兄卻在桌下踢了下她的腳,她疑惑的看著他。只見周師兄站起來支走了服務(wù)員,自己端起了茶壺,殷芮就是再不明狀況,也明白他的用意,只好認(rèn)命的也端了個茶壺,兩人一邊一個的干起了倒茶的伙計。結(jié)果倒了一圈居然沒完,還要在一旁守著,看睡的杯子喝過了,再上去添,這明明就是服務(wù)員的該做的嘛。
殷芮很幽怨,趁著大家聊著的時候,湊到周師兄身邊,小聲說:“師兄,干嘛剛剛讓服務(wù)員都離開?”
“咱院長不喜歡一堆小姑娘圍著伺候。”
主啊,保佑進(jìn)來的人都會收藏,收藏的人都有福......
他們院長是個真正的學(xué)者,一身的知識分子做派,可是殷芮想說,她也是姑娘啊。
周師兄安慰道:“誰叫在座的,咱倆是級別最低的。”
“那這一頓飯,我豈不是都要做端茶倒酒的小妹?你剛剛叫住我干嘛。”
“不是我最先叫你的,是周總。”
殷芮心里更是憤恨,雖說昨天她那點(diǎn)恩情算不上什么,可好歹自己也算得上他的恩人,沒讓他報恩,他這明明就是恩將仇報嘛。
終于開始上菜了,周師兄也帶著她入座了,服務(wù)員打開酒瓶蓋子,為大家添了酒就一順?biāo)某鋈チ恕R筌强粗娢活I(lǐng)導(dǎo)都下了第一筷,她也忍住激動心情夾起菜放入嘴中,其中的辛酸真是難以形容啊,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被周師兄拉著端起酒杯。周師兄嘴里說著酒席上的常用提杯祝詞,殷芮心里想著,他敬酒就敬酒唄,干嘛非得拉上她,自己也就是一貼桌子,盡心盡力的吃才是本分。可是她心中的幽怨并沒有傳達(dá)到,周師兄敬完酒,又拉著她去給領(lǐng)導(dǎo)們添酒去了。
殷芮覺得自己今天倒霉極了,大中午的被人拉到這里來做服務(wù)員,人家吃著她看,來得端茶倒酒,肚子餓了呀。于是趁著給何辛倒酒的間隙,輕輕撞了下他胳膊。
何辛抬起頭看了看她,殷芮拼命的向他是顏色,讓他想起自己的恩情。奈何人家根本就不能領(lǐng)會她的深意,問了句:“你想上廁所嗎?”
殷芮沒辦法了,只好將酒瓶交給周師兄借口上廁所,末了他還囑咐了句:“早去早回啊。”
出了包間,折到大廳服務(wù)臺,殷芮朝服務(wù)員說道:“麻煩你,給我上倆包子。”
人家服務(wù)員看看她,問道:“請問女士,您是哪個包間的?”
“哦,我直接付賬就行。”
“對不起女士,我們不接受零單。”
“為什么?我是來吃飯的,再說我看著有那么老嗎?怎么就像女士了。”這時殷芮已經(jīng)餓的失去了耐性,煩躁到了極點(diǎn),突然聽見有人叫她。
“小芮?”
當(dāng)你留意了某個人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shí)這個世界很小,殷芮沒想到這個時候能遇見杜逸樊。他一身西裝,精英人士的打扮,殷芮很少見他穿正裝,“阿樊,你怎么在這里?”
杜逸樊走過來,摟住她的腰,“以前沒遇到你,我十天里要有六天都在這里,到是你怎么在這兒?”
殷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杜逸樊到服務(wù)臺前吩咐道:“一份海鮮炒飯,以后她要什么就給她什么。”服務(wù)員立刻眉開眼笑的點(diǎn)頭稱是。
炒飯上來了,殷芮犯難的問道:“可是,我是不是應(yīng)該回去了。”
“放心,那種飯局不會注意一個端茶倒水的小姑娘。”
殷芮拍他一下,“誰是端茶倒水的?你也不用回去嗎?”
“我也無所謂,事情都談的差不多了。”
“我下午有課,待會你送我回去唄。”
“有什么好處嗎?”
“還敢要好處,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都沒跟你要報答呢。”
“那么敢問恩人,我以身相許怎么樣?”
“先當(dāng)車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