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放著舒緩的音樂,賓客們衣著亮麗互相攀談,偶爾有端著酒水的侍者穿梭。門口出現兩人,男人低下頭附耳在女孩子耳邊說了什么,女孩子脫下披肩,男人接過披肩,交給迎過來的侍者。
侍者小心的多看了一眼倆人,即使在不缺少俊男美女的宴會,也很少見這樣的倆人。女孩子一襲淡紫色的V領裙,身段婀娜,裙擺層疊的設計,動靜間很是風情。周身沒佩戴任何首飾,只額頭上綴著一顆黑水晶,更趁得眸仁晶瑩。女孩挽著身邊的年輕男人,仰著臉表情生動的與他說話。那男人一身剪裁合理的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上打著暗藍色的領巾,眼睛里含著寵溺,帶著女孩走進會場。
殷芮看著宴會上華麗打扮的女賓,幸好自己聽從了杜逸樊的建議,沒有穿雙厚絲襪,否則真的會成為焦點。二月末在南方,已經有愛美的姑娘穿裙子上街了。雖然知道南北方不是處在一個緯度上,可對于在北方出生,北方長大的殷芮來說,這時候露胳膊腿,還是需要勇氣的。
殷芮忙著在放食物區域尋找傳說中的魚船,杜逸樊微笑著帶她到拐角處,殷芮的眼睛睜大了。足足半個桌面那么大的龍形木船,各色的魚類海鮮盛放其中,顏色鮮艷,激發人的食欲。殷芮興奮的整個人吊在杜逸樊的手臂上,一跳一跳的說:“還好來啦,還好來啦。”
杜逸樊拍拍她的頭,眼睛里帶著淡淡的笑意,唇角上浮,“嗯,還好來了,知道你會喜歡。”拿起擺在一邊的盤子,夾了幾樣食物,“嘗嘗看。”
當海鮮的味道融入到整個口腔里時,殷芮覺得整個人都幸福到了極點。嘴里含著叉子,眉眼彎彎,臉頰微紅,轉過頭問他:“你不吃嗎?”
杜逸樊倆條長腿隨意的交疊,坐在她身畔,一只手臂環著她的肩膀,搖搖頭,光是看著她吃就已經心情很好了。時不時的往她盤子里添菜,殷芮也很不客氣的使喚他,“我要吃這個,還有那個。”杜逸樊姿態優雅的做著這些事。
殷芮眼神在會場里轉過一圈,兩個胳膊拄著桌子,仰著臉看對面為她添菜的杜逸樊,“我原本以為這種商業宴會,來的人會借機打探交換信息什么的,你作為主角之一,一出現就會成為焦點,怎么還能悠閑的陪著我吃東西,也沒見半個人跟你搭話?”
杜逸樊一手拿著夾子,一手端著餐盤,站定在那里看著殷芮,殷芮見他發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回神了。”
放下夾子,抓住殷芮的手,杜逸樊笑了,那笑容前所未有的艷麗,眼角流瀉著光暈,殷芮一時看呆了。杜逸樊突然探過身子,在她白皙的頸邊舔了一下。殷芮反射性的后跳,捂著脖子,臉上布滿紅暈,“你你你,耍流氓。”
杜逸樊優雅的拿起夾子一攤,“如果這就叫耍流氓,那現在的流氓都很紳士嘛。”
“你你你……”
杜逸樊將夾子放在唇邊,笑的很意味深長,“而且,剛剛的狀況,嚴格算起來是你誘惑我,我只是在那樣的情形下,做出了合情合理的反應。”
殷芮疑惑的看著他,半響才反應過來,剛剛她趴伏在桌上的動作,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自己的胸線,于是剛退下去的紅暈,又浮了上來。于是泄憤的搶過杜逸樊端來的盤子,吃起里面的食物。明明是自己被調戲了,他居然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杜逸樊看著她鼓起的腮幫,心情很好的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里面的紅酒,“對于剛剛的問題,我為什么可以在這里悠閑的陪女朋友吃東西。”
殷芮果然看過來,成功的被他轉移了思緒。恍了恍杯子里的紅酒,接著說道:“很簡單,這個工程名義上的負責人不是我,需要出面之類的事情,都交給別人去辦。”
這個人,果然夠低調,也夠陰險了,殷芮突然為那些合作商感到悲哀,全心全意巴結討好的人,到頭來只不過是個替身,真正的決議者藏在背后。搖搖頭,這些不干她的事,繼續吃東西,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讓人沒辦法忽略的視線,抬頭看過去,“咦,她也來啦。”
“嗯,陪著負責人來的。”
“秘書還真是辛苦,打掩護之類的事也要做。”
“所以,你該感謝自己的工作很輕松。”
“你又沒給我開工資。”
“我身前身后的陪著你,不算工資?”
“這是應該的,之前說要以身相許的。”
……
聊的旁若無人,眼角看見有人朝他們走過來,杜逸樊轉過頭,殷芮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方蔓茹伴著一位中年女士,聘婷秀雅的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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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芮看他,似乎正了正神色,自己也放下手中的食盤。杜逸樊微笑著牽起她的手,迎向來人。
“二姨。”杜逸樊這樣稱呼著中年女士。殷芮的眼神微不可見的閃爍了下,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他的家人。
“阿樊,聽小茹說你的工程開幕,閑著也沒事,就一塊來看看,沒想到你也會參加宴會,這位小姐是?”說完將目光轉移到殷芮身上。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場面,殷芮突然有些緊張,她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杜逸樊的家人,似乎是找工作時接受面試官的挑揀,手心微微汗濕。杜逸樊稍稍用力握了下她的手,推著她到自己身前,“我女朋友,殷芮。”
端莊的中年女士聽到這,立刻不淡定了,拉著殷芮的手,上下左右的看,然后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二姨,你嚇到她了。”杜逸樊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中年女士立刻眉開眼笑,“我就說,上次小晨接到一個電話,開口就叫嫂子,問他也不說,小超也說不知道,倆個人口徑一致,就一定跟你有關。”說完又親切的拍著殷芮的手,“小姑娘,別介意,我是太驚訝了,難得阿樊也能正經談戀愛。”
殷芮雖然有些無措,卻還是禮貌的說:“沒有介意,阿姨。”
“我們阿樊是不是很難相處?”
殷芮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道:“有時候很麻煩,不過還好啦。”
“撲哧”一聲,杜家二姨笑了,這姑娘還真實誠。
方蔓茹至始至終都在杜家二姨身側得體的笑著,直到倆人告辭,她看了殷芮的眼神很值得回味。殷芮并不明白那一眼的深意,但可以肯定,這樣的會面是她刻意為之的,“人要改變固定模式的行為準則,還真難。”反應過來時,已經說出口了。
“真不知該贊美她的不知者無畏,還是要為她的愚蠢而哀悼,無論怎樣都過火了。”
聽到這話,殷芮詫異的仰頭,看杜逸樊的表情就明白,他是知道了,于是問道:“她不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妹妹?”
“我有倆個表弟,卻從沒有哪個妹妹。”
殷芮這才察覺,剛剛他沒和方蔓茹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徹底的無視啊。哎,明明之前告誡過她,在杜逸樊這樣的男人面前,什么樣的手段都顯得脆弱,為何就不相信呢。
殷芮的心情多多少少受了點影響,杜逸樊走開一會,回來時手里端著杯冰點,味道濃郁,入口即化,冰冰涼涼的口感吃下去很是舒服。
等到殷芮吃的差不多時,兩人也準備打道回府,琳達踩著高跟鞋“咯噔咯噔”的走過來,問道:“杜總要走了嗎?”
高跟鞋有夠熟練,正想著,“職場女人和在校女大學生的差別之大啊”,聽到杜逸樊說:“今天的宴會,是你透露給方小姐的。”明顯的問句,用的卻不是疑問的語氣。
琳達的肩膀微微顫了一下,杜逸樊接著說:“不錯,拿一份工資,做多分工作。”說完牽著殷芮離開了。
在門口等侍者開車過來的空擋,殷芮感慨道:“我們阿樊魅力之大,今晚真是風月無邊啊。”
杜逸樊眉眼里帶著笑,低下頭舔舔殷芮的唇角。
殷芮氣憤的指責:“在這樣明亮的月亮面前,你竟然屢次耍流氓。”
“我嘗嘗看有沒有酸味。”
“酸你個頭啦。”殷芮覺得,她的好脾氣在杜逸樊面前總是破功,這人天生就是來克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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