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兒,居然是你!”沐夫人發出令人心碎的哀嚎。沐富貴則是沉重地嘆息一聲,眼中的盛怒漸漸黯淡下去,但是顫抖的聲音泄露了他的脆弱,“夫人,你我不是有心理準備么,如今,心碎亦是枉然啊……”
沐楓則是濃眉一挑,朗聲道:“看來,爹娘終究還是有所察覺了。”
“呸!狼子野心,殺父弒母,我沒有你這樣的孩兒……”沐夫人啐道,一口血從口中噴出,不知是剛剛受刑還是因為氣血攻心。
沐楓則笑道:“本王身份如此高貴,汝等小民,受本王二十年來以父母相稱,是汝等受不起吧!哈哈哈……”
沐富貴垂下頭,道:“果然如此啊!好一個本王,確不知我沐家與你這高貴的王有何冤仇,要如此趕盡殺絕?!”
沐楓道:“爹爹嚴重了,楓兒并不想如此,怪只怪形勢所逼,還等不得楓兒謀劃,就有人要動手了。”
沐富貴道:“怪不得你要進京,怪不得你要出仕,怪不得你要去外戍邊,怪不得你要活捉我們,怪不得要殺了小桃,哈哈哈……”沐夫人見丈夫幾近癲狂,擔心地叫道“富貴……”沐富貴側頭深情看了她一眼,道:“夫人莫要擔心,我老頭還不會死的,更不會瘋!”
沐楓眼中無絲毫的愧疚和不安,直視他道:“爹爹何必叫屈,能為國盡忠,為君盡力,是爾等的光榮。本來,楓兒還想承歡膝下,多盡幾年孝道,不想上官承睿這狗賊這般混蛋,覬覦楓兒的東西,我豈能坐視不理?!”
沐夫人尖叫道:“你是皇室!你恬不知恥,上官承睿是狗賊,那你呢?你的東西?呸,是沐家的東西!”
沐楓道:“我的娘親,何必動怒,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如今,沐家產業十之二三已經在我掌握中,你也不想一想,沐家為何在生意上順風順水,就憑你們?我只是要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罷了!沒想到,爹娘還要防著兒子,你們又何曾對我坦誠?!”
沐富貴道:“哈哈,笑話!如若沐家真是因你起家,沐家掌握家產的早就是你了!”
沐楓面有怒色,的確如此,盡管沐家二老對自己算是疼愛,但終究是有些距離感,遠不及沐荷沐蘭般發自內心的喜愛。“楓兒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夠周全,惹來爹娘的猜忌了?”
沐富貴冷哼一聲道:“說來話長,一是你長相完全不似我沐家骨肉,自小皮色稍黑,長大為了掩蓋說是練武所致;二來沐家奇能異士頗多,而你拼命拉攏,卻并非為沐家,自然會露破綻;三來,自然是沐家出事后憑你小小都尉卻能留在城里,這不可笑么?”
沐楓拍手,“果然心思細膩。”
沐富貴苦笑道:“恐怕不僅是你吧,連忠屹這個老奴才都是你的貼身走狗!還有管列!還有……”“住口!死到臨頭,還有什么埋怨!”一旁的管列面色發紅,大聲喝道。
沐楓道:“隨他去吧。爹,如今說什么都是枉然,只要你告訴我,沐家財富被你轉移到哪里去了,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你知道,孩兒并不像背負殺父弒母的大罪名的。”
沐夫人此時精神已近崩潰,聽到這話更是狂叫起來:“你休想!我們死意已決,無須廢話,殺了我們!”
沐楓道:“難道娘親臉荷兒和蘭兒都不顧念了么?”
沐夫人聽到沐荷和沐蘭的名字頓時氣得又連連咒罵起來,沐富貴則哈哈大笑,道:“你當老夫是三歲小孩?倘若你能傷害她二人性命,恐怕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老夫只要說出來,才是要了她們的性命吧!何況,夫人,她二人自有賢婿照顧,你還不放心么?”眼中竟然滿是柔情,而沐夫人聽到這話后也笑了,“是啊,老爺,我們可以安心地去了。”笑聲中幾多的凄苦。
沐楓卻不知為何怒意大盛,吩咐左右狠狠打,頓時,牢房里哭叫聲一片,皮鞭的呼嘯在這深夜聽來格外恐怖。
這時,一旁的蒙面的忠屹出聲,“住手!公子,讓老奴來。”上前抬起近奄奄一息的沐富貴滿是鮮血的下巴,渾濁的雙眼盯著他道:“老爺,少爺不是你沐家的骨血,那你可想知道真正的沐楓如今在何方呢?”一句話,如利刃般直接刺進了二人的內心。
另一邊,沐荷幽幽醒來,同樣是在一個黑暗的密室里,還未真正恢復清明,就感受到一陣掌風后臉上的劇痛,“啪”的一聲,她被甩了一個個大大的嘴巴,力度大得讓她耳朵嗡嗡作響,口中嘗到腥咸的味道。沐荷大怒,急切想知道是那個人居然甩她嘴巴,就聽到熟悉又陌生的刺耳的聲音,“賤人!”
模糊中沐荷睜開眼睛,不錯,的確是密室,且明顯是地下室,因為她聞到了一股地下泥土特有的味道,當然,還有一絲脂粉味,自然是剛剛出聲的女人的了!她一動,手上被捆綁的痛感傳來,她不自覺發生一聲嚶嚀。
身前的女子笑道:“終于醒了,如何?舒服吧,乖乖呆著!”
沐荷問道:“請問姑娘是何人,將我擄來又是為何?”
“呵呵呵,這個還用問么?你這個小賤人,居然想迷惑我師弟,你也不看看你的德行!”
沐荷一驚,師弟?不會吧,這是謝無雙?無奈,眼前黑黢黢一片,還真無從判斷。但直覺告訴她,謝無雙雖驕橫冷漠,但孤傲清高,但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于是笑道:“你不是謝無雙。”
對方拔高聲調叫道:“你知道?”
沐荷道:“自然是。謝姑娘美貌無雙,無須遮遮掩掩;謝姑娘清高孤絕,也斷不會有擄人的下三濫行徑,你說是嗎,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