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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深入骨髓我愛你

23——你值得。

阿喜這幾天下班回來,都看見安柔沉默看著天空發呆,話語比以前更少了。感覺得到安柔的異樣,覺得內心應該是有什么事情。安柔只有在心里有著壓抑不能宣泄的事情的時候才會那么久看著天空出神的發呆,他擔心這樣的情緒太久包圍在安柔周圍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吃過晚飯阿喜本來準備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結果卻因為拿反了安柔的手袋,里面的東西全部滑落,2份紙質報告顯得尤為刺眼,阿喜無意識的拿到手上看了一遍,就明白了安柔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于是等待安柔簡單洗漱出來之后,他非常嚴肅的拉安柔坐在沙發旁,安柔發現茶幾上的報告,就明白了阿喜接下來要談的是什么。

“你最近都在為這些事情發呆么?你知道當你做這樣的決定的時候,你考慮過自己沒沒有?當然,你們的愛情很偉大,偉大到我看到這樣的報告去殘忍的傷害你的時候,居然找不到可以拒絕的理由。難道這么大的事情你都準備獨自承擔不讓我知曉一點一滴么?安柔,我告訴你,你太自私了!”

“阿喜,你聽我說!一直以來你都像個大哥哥一樣在無條件的照顧我,我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你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你承受的東西本來就已經夠多了,我不能一直依賴著你生活不是么?家林現在生病了,很嚴重,病情發展迅速。我甚至希望馬上就可以跟他做移植手術,但是現在我肚子里的BB不允許我這么做,我必須要跟還沒知覺的未知生命告別,你沒有辦法體會到這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當我得知我有和家林的共同結晶的時候,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欣喜若狂么?可是接踵而至的并不是我所期待的幸福結果。也許像我這樣的人本就不應該輕易觸碰那么奢侈的愛情的。家林現在醒過來的時間寥寥可數,大部分時間屬于昏迷狀態,你知道當我知道他毫無知覺的躺在病床上并且不能活太久,是一種怎樣凄涼的心情么?所以現在的危急的情況只能逼著我這么做,否則失去他我生下孩子,又有什么幸福而言呢?又不是不知道單親媽媽有多辛苦,我不會再走我媽當年走過的難捱的路程。永遠不能!”阿喜聽完安柔的傾述,使勁的抱住安柔說

“你這樣在醫院里走一遭,跟死過一回并無兩樣。我擔心你的身體是否經得起這樣2場大的手術。”

“很好,也可以跟過去的不成熟的自己做一個訣別。看到家林好后,我會去找一個地方獨自生活,不想牽絆任何人了!”

“那也包括我么?你要丟下我獨自一個人生活,你好殘忍!”

“請原諒我的自私,但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理解我的。好了,不要為我擔心,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阿喜又怎能睡得安穩呢?這樣桀驁不遜的安柔,自己總是拿她沒有辦法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安安靜靜的守護,但一想到不久之后,安柔會離開自己,心情立馬就低落起來。

董事長夫人把捐獻者安柔的特殊狀況給院長仔細的說明了一下,院長說可能三天后先進行流產手術,恢復4天以后再進行移植手術。這樣的時間安排完全是根據家林的病情進展程度來的,在得到院長的確定回復之后,夫人立馬安排安柔住在醫院最好的病房里,并增加了特別陪護和營養師。

【第一天】

家林睜開雙眼看見窗外刺眼的陽光,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想出去走走,但是身體不允許。劉特助也是剛接到夫人的消息后知道總經理得救了,他幾乎是語無倫次的跑到家林面前轉述的。

“總經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就是,我們最終找到了適合的配型。近期就會安排您做移植手術了!太好了!太好了!”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家林紅了眼眶有氣無力的說

“真是謝謝上帝菩薩萬能的各路神仙了!今天外面陽光真好,要不我用輪椅推您出去曬曬太陽吧!”

“嗯!”家林從來沒有對活著表現出這么強烈的欲望,原本以為自己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但現在幾乎是看到了些微可以活下去的希望。第一次覺得可以繼續呼吸是一件極美好的事情。

劉特助推著家林在醫院草坪上曬太陽,安柔在病房里穿著病號服站在窗邊看到了日漸蒼白消瘦的家林,用手指在玻璃上輕撫家林的輪廓,對著肚子里的BB說;

“寶寶,你看到沒有,那個就是你爸爸噢!怎樣爸爸很帥吧,雖然生著病,媽咪眼光還是不錯的吧!呵呵!”站在門外的董事長夫人聽到這樣的對話不禁潸然淚下。她正在為她之前對這女人所做的一切進行懺悔,擦了眼淚就進門。

“夫人,您來了!”

“怎樣?這里安小姐還住得習慣么?陪護對你還好么?營養師搭配的食物還合你的胃口么?”

“很好!這是我從小到大住過的最好的房間,雖然是醫院,您放心陪護對我也很好,他們搭配出的食物既是藝術也是美食。我只是希望能夠有一點點屬于我們倆的時間陪在家林身邊。”

“每天晚上9點以后家林就要靠吸氧來補充氧氣,這個時候他的狀態基本上處于半昏迷和昏睡之間,你可以去看他!我想請你原諒我之前無知的對你的冷漠態度,真的!”

“沒有關系,您是出于保護自己的兒子,這個我還是懂的!”

“謝謝你,謝謝你!先好好休息吧!晚上9點我會叫劉特助回家休息,之后到早上天亮之前這一段時間就麻煩你陪護了!真是對不住你!”夫人幾乎是抹淚離開的。

家林最近的胃口變得特別的差,無論多美味的食物到他的嘴巴里都沒有味道,惡心加劇,主要都是靠輸營養液來維持身體機能。這還是多虧家林的體質比較好,要稍微弱一點的估計都捱不到手術時間。在確定劉特助離開之后,安柔輕輕的打開病房的門走進去,坐在家林的病床邊,這還是他生病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家林,相比之前健康的家林來說,慘白燈光下的家林顯得非常的消瘦,面部凹陷,顴骨變得十分明顯,皮膚如紙般蒼白。即使是安靜的躺著她也能感覺得到家林被病痛折磨得疲累。看見病床邊的柜子上放著家林的手機,于是打開錄音鍵,握著家林的手說:

“你這個全天下最無知的大白癡,你以為強裝冷漠的跟我說分手我就會相信了么?你痛苦的表情分明就坦白了你的謊言,很抱歉我只能在你沒有意識的昏迷狀態下才有勇氣來看你,不是害怕看見你,而是在看見你之后我怕自己會舍不得。很抱歉我來得太晚了,雖然明知道你拿著我的照片看到發呆。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就好了,那么在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會決絕的選擇冷漠的走開,不讓自己的生命跟你有一丁點的交集,那么現在的你應該會幸福很多!所以我請求你,趕快好起來,只要你能好起來,哪怕我付出所有,也是極為愿意的。如果有一種魔法能讓你好起來的同時又能忘記我的存在,那該是多好的事情!你忘了我吧,你能忘記我吧,你還是忘了我吧!我相信宿命了,無論是誰,以何種形式,只要跟我在一起,總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說這個代表我們愛情的項鏈戒指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應該摘下來,但是現在我想還給你,因為這個東西現在對于我來說實在是奢侈的事情,我沒有資格或者權利再擁有了。”安柔已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了,握著家林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輕吻。然后不知不覺趴在病床邊睡著了,但總是睡得不太安穩,天亮之前自動安靜離開,不著痕跡。

【第二天】

今天安柔都沒看見劉特助推著家林出去曬太陽,所以去服務臺詢問家林的病情,得知家林身體狀況非常糟糕的時候,安柔恨不得馬上就能進行手術。在不安和焦急中,她總算等到了如約可以見到家林的時間,今天似乎臉色比昨天更加的蒼白了。安柔覺得這個手術進度是不是應該提前了,她怕她深愛的家林會捱不到手術預約的時間。還是像往常一樣,打開家林手機的錄音鍵。

“親愛的,當我得知我肚子里有我們的寶寶的時候,你知道我是多么的高興么?欣喜若狂的拿著BB的影像去找你的時候,你卻自導自演了這么戲劇性的自我分手情節。你是不是得知自己生病了不想連累到我是么?肯定是這樣,對吧!你像呵護手心里的寶一樣對我,和你在一起之后,總覺得我的生命開始有了陽光,不再那么灰暗!可是現在你生病了,你知道當我拿到自己和你配型完美配對的報告時,毫不猶豫的就決定了,我一定要救你。雖然代價是切掉所有與你的關聯,我也不覺得有什么!要是你是醒著的話,一定會把我臭罵一頓是不是?放心這所有的決定都是我自己決定的,跟你母親沒有任何關系,她只是在我的乞求下簽了手術單上的字。你就理解做母親的最卑微的請求好么?其實夫人是非常愛你的,那種愛超越于我。會一直在,不會離開!我把BB的影像傳送到你手機了,哪天看到的時候不要奇怪!它沒有足夠的幸運來到這個世間,這是它畢竟來過的證據。見到它的時候順便問候一下吧,畢竟你生的希望是以他的離去為代價的。是不是說了太多你聽了會痛心的話,那好我不說了!請原諒我昧著良心提前離去!”安柔突然感覺家林的手指動了一下,趕緊收回自己的手,驚嚇得不知所措。她生怕家林會突然醒來看到如此的狼狽的自己,整晚,她都托著臉頰看著昏睡的家林,怎么那么的看不夠呢?

【第三天】

每次看見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家林,自己的內心就如刀割。無論怎樣都必須鼓足勇氣來告別,始終無處告別,唯以這種方式。照常打開手機錄音鍵。

“親愛的,今天是最后一天來看你了。明天我們的BB就要離開我的身體,所以今天我想帶它來跟你說再見。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做所有的決定都不是你能接受的,沒有關系!只要你能好好的,哪怕就算是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保重,不見!”安柔把家林的手輕放在自己的肚子前,以告別的方式揮揮手。然后傷心的輕吻了家林干枯的嘴唇,眼淚不小心滴落在家林的臉龐,安柔趕緊小心翼翼的擦去,生怕驚擾了家林。他現在是如此的脆弱與不堪一擊。

陌路yellow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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